第一百五十四章 秘密
當年雖與秦延之不歡而散,但青雲此人卻也沒有就此甘心離去。反倒是在汴京又蟄伏了一段時日。
當得知秦延之請纓放棄汴京的郡王日子不過,要隨靖國公同去北地時,青雲倒是眼睛一亮,難道……這少主不愧是長公主的兒子,前頭那些話隻是敷衍自個的?他去北地是想去赤嶺,那瑾王的老巢瞧瞧?意圖後續?
於是,青雲二話不的自也尾隨著靖國公回北地的大部隊,一路悄悄地隨行來了翼城。
但是事與願違,對秦延之,青雲還是一廂情願了。
當青雲再次站在秦延之眼前時,這位心愛之人唯一的子嗣卻依舊麵目恬淡,不插手就是不插手,絲毫沒有要向司徒皇族尋仇的意思,人家真的隻是遠離汴京,來靜靜的。
由此,青雲自也是大大的失望,但自己眼下的身份也是尷尬,沒了昭寧長公主作為依附,即便他想去汴京尋仇,但壓根也進不了皇城,更別提對正德帝和太上皇下手了。
於是,惦記著赤嶺一帶瑾王的舊部,青雲這些年便私下活動開了,尤其是最初來到北地時,那更是費盡心思的聯絡著那些當地的異族,尤其是瑾王妃當年所在的母族。
秦延之對此也不能完全不知,但畢竟是母親的舊部,也不想趕盡殺絕,隻是怕這青雲太過,自己也曾假意關注隨他一道接洽過幾回赤嶺的族人。
好在那些異族早有瑾王妃的密令,即便青雲將瑾王司徒睿和瑾王妃的失蹤成是被正德帝的密令給暗殺了,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當地人原本就收了主子的吩咐,踏踏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加之青雲不知的是,瑾王的心腹綠眸,早在瑾王及瑾王妃莫名消失後便一早回了赤嶺山脈間的瑾王府,對於綠眸的話,族人也好,舊部也罷,自是不會懷疑的。
人家貼身暗衛都了,瑾王是失蹤,你一個外人,暗殺就暗殺了?
當然,青雲不知,隻道瑾王那些舊部人心渙散貪生怕死罷了。
對於這種結果,在秦延之看來,自也是不錯的結局了,自己不想至青雲於死地,卻也無心這場爭奪,眼下邊疆平靜,於誰都是最好的結局了。
隻是……想到當年,秦延之不覺皺眉。
青雲正是與當年寧王的事脫不了幹係呢!
這些年來靖國公雖一直重視搜尋,但始終未曾有所發現,自己有著諸多顧慮也未曾對靖國公言及……一晃經年,當年不便的,事後便是不忍欲將當時在山頂的事開誠布公的道來,卻也是亦發難以啟齒了。
倒不是秦延之有意包庇,當時寧王司徒昶帶著靖國公的兩名親兵暗中觀察異族聚集時,其實他與青雲在是在場的,隻不過他們來的更早些,察覺了後續竟來了寧王,二人因都識得寧王,也不便再光明正大的現身參與異族的討論,隻得找了一處石壁掩了身形,也叫那些異族以為自己兩個並未到來。
本來青雲在那些異族中也無甚話語權,不過自己蹭著想來聽聽,繼續煽動一番罷了,當然,在秦延之瞧來,青雲成功的概率幾乎為零。
待異族首領們散去,果不其然,不過是商議了些尋常的節慶籌備,青雲已是不滿。待寧王等人轉身離去時,青雲似是心緒壓抑到了極點,鬼使神差的竟弄出了動靜似是引起了那落在最後的親兵的注意。
無法,趁那親兵尚未轉身,秦延之阻攔不及,青雲便一掌將人推落了山崖。待秦延之大驚上前查看時,寧王與前頭那親兵竟也不見了蹤影。
尤記得當年秦延之怒視著青雲嗬斥他怎麽回事,何故傷人性命。
青雲卻是冷冷的聳聳肩,一個兵士罷了。
那寧王、寧王呢!
青雲隻是望向腳下的萬丈深淵,他自己受了驚嚇滑下去的……
……
回想當年情景,秦延之一時無話,再看眼前的青雲,多年過去了,這人依舊執著於報仇,或許不單單是替母親報仇了,這人對司徒一族的怨懟似已根深蒂固……
自己多年前選擇了緘口許真是一個錯誤。
“少主,您放心,當年青雲惹的事,自會自己料理幹淨的。絕不連累主子。”
“我不是你的主子”
秦延之皺眉,了多少回了,口口聲聲喚自己少主,但實際自己的話他又能聽進去幾分,不過都是仗著母親遺留的那些情分罷了。
“好了,你這幾日喚那孩子給我捎信,究竟何事?”
不耐再與青雲就當年的事糾纏不清,秦延之開門見山。
青雲目光一閃,“少主……屬下是覺得,眼下這司徒夢曦來此正是一個大好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
秦延之有些莫名。
青雲不語,隻是湊近了秦延之方耳語了起來。
“不歇—!你這是什麽餿主意!”
不待男子完,秦延之一把推開青雲,眼中除了驚詫外更是不解,這人是瘋了不成。
這麽些年過去了,怎的這等荒謬的心思未曾歇下不,還愈演愈烈了。
“荒唐!我這是在翼城太縱容你了不是!”
秦延之忍不住又低聲嗬斥了青雲幾句,“你若在這般一意孤行,莫怪我不念舊情!”
……
棲身矮牆下的趙左亭屏息凝神,隻見那木屋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秦延之似是走的頗急,徑直從矮牆處一躍而出,竟沒有留意矮牆下的右亭。
“哼——”
屋內,男子並未動怒,隻是吹熄了那盞燈燭,獨自冷哼了一聲。
都青出於藍勝於,但這郡王……怕是離長公主都差遠了。
自己尊稱他一聲少主,不曾想竟是個扶不起的。
青雲臉色不變,似心中自有了計較,秦延之你不助我,我自己行事也行!我青雲就不信,我不講這司徒家的江山給攪和的支離破碎,又怎麽對得起長公主的身死……
男子似是想起心中那女子一團和氣的麵容,淩厲的目光在月色下不由微暖,自漆黑的屋子中躍出後,卻沒有向秦延之般遠去,隻是幾個縱落,去了不遠處的一間民宅,那宅子不大,似是一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