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見
少頃,綠眸回到司徒睿棲身的屋前,照舊一番查看,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綠眸皺眉,伸手緩緩摸向自己的衣襟,那裏有一個其貌不揚的鐲子,是他一早在瑾王夫婦的屋中撿到的,其實自己不分時辰的守著司徒睿多年,早在那宮人進來前,自個便發現人不見了……隻是自己在外遙遙守著一夜,並未見他出來過啊!
怔怔的環顧了這屋子許久,男子隻覺心中鈍痛,怎麽這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
瑾王的失蹤並沒有在汴京引起太大的波瀾,因為當日夜間,皇城匯中便有消息傳出。瑾王夫婦並非失蹤,而是接了太上皇的密令,給換了個住所……不過至於詳情,譬如遷去了了何處等等,則不足為外壤了……
如此,瑾王自端陽起便如從眾人麵前消失了般,逐漸寂靜了下去,便是宮內內務府的管事,原本隔三差五的,總要尋瑾王身邊那內侍幹上一架才肯撥些分例,眼下對瑾王乃至那安子的印象也是愈來愈模糊了。沒人知道瑾王被“遷”去了哪裏,宮內的主子們遷,那便遷了唄……而對於蕭太後,正德帝而言,雖然有太上皇出來圓了圓,但瑾王之事,最終也成了一樁始終未解的謎,直至正德帝暮年,司徒睿的真實下落,依舊不為人知。
……
拋開其他,司徒夢曦的日子照舊得過,除了安家,司徒夢曦近來最喜歡的便是有事沒事的在汴京城內瞎晃。
其實她也不是想采買些什麽,不過是不同於終日關在府中的康朝人,司徒夢曦隔上一陣便會想出來透透氣罷了。
今日,與尋常一樣,司徒夢曦帶著雙生侍衛在外城轉悠了一圈,又來到了汴京外郊那馬場來。
司徒夢曦不會騎馬,對馬匹也沒什麽研究。這般半大的孩子,寧王妃肯放她獨自出門就已經很給麵子了,學騎馬這事兒,估摸著提了也是白提,司徒夢曦倒是乖覺,也就時常來瞧瞧,過過眼癮罷了。
在現代,她也是個無車一族,來奇怪,當年並沒多大意願去體驗一把的速度與激情,到了康朝,倒是長起草來。
看著眼前各色駿馬在不遠處的圍欄內來回的撒蹄遊逛著,司徒夢曦雖能克製,但也羨慕起那些能前來挑選馬匹的人來。
馬匹作為戰時的必備工具或者坐騎,在康朝顯得尤為重要,重要到什麽程度呢?
即便是在都城汴京,可供皇宮貴族們玩樂的馬場籠統也就這麽一座。
沒錯,就這麽一座。
究其原因,還和那蕭艾有關。
蕭艾不知借鑒了什麽經濟學理論,曾向開國皇帝建議到,這馬作為重要的戰需,馬場也必須在朝廷嚴格的監管下才能運作。
所以,這麽多年來,除了軍方的馬場用於騎兵的演練外,民間懂馬的,能養馬的人變得少之又少。在康朝手藝還多依賴於代代相傳的年代,軍中的禦馬司那也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民間懂些馬匹飼養知識的人,可謂鳳毛菱角,也就是俗稱的特殊人才了。
由此,汴京郊外隻這麽一座馬場,且規模有限也是不難理解了。
這邊司徒夢曦帶著二亭正饒有興致的瞧著護欄中的各色馬匹。遠處,在馬場主事的引領下,隻見一群錦衣少年正嬉笑著往圍欄而來,顯然是富家子弟出來騎馬了。
這會,想來是先選馬呢。
司徒夢曦視線掃過愈行愈近的幾個少年,當目光對上其中一人時,倆人不由都頓了頓。
一旁的趙左亭忙上前低聲道。
“郡主,咱們出來也有一陣了,早些回府?”
顯然左亭也見著對麵這人了。
司徒夢曦嘴角輕扯,“嗯,走吧。”
對麵人群中的四皇子司徒元朗,在剛瞧清對麵的司徒夢曦後,尚不及上前打個招呼,隻見對麵那女童竟抬袖撣璃身上不可見的浮灰,招呼著那兩個雙生侍衛,轉身走了……
就這麽走了?
司徒元朗莫名有些惱怒,上回見麵不就對她道歉了麽,這回……這回再見不該寒暄幾句已盡禮數才對嗎!
這個臭丫頭!果然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與四皇子同行的其實還有五皇子司徒元玨以及靖國公府的少爺趙青以及趙青的一位同窗,同在鴻儒書院進學的楊旭。
眾人間似乎除了楊旭外,並未留意那遠處的幾個身影,此時司徒夢曦轉身而去自也沒什麽反應。
但是四皇子的麵色卻突然變得不好看了,原先一路談笑的模樣早就斂了,率先重進圍欄,挑了自己慣常騎的那匹通體深棕色的馬駒,連馬鞍都未等廝給他安上,便抽出腰間的短鞭,對著馬屁股便是一記催促。
“嘶——嘶——”
馬兒莫名被催,也是興奮了起來,前蹄抬起,後腿一陣發力,瞬間,一人一馬猶如離弦的箭羽般,直直跨過圍欄,向著遠處馳去。
“哎……怎麽風風火火的走就走了?”
五皇子司徒元玨並未瞥見司徒夢曦,一時對四皇子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兩人特意邀了趙青,趙青又帶上了他的同窗,四人約了同來馬場遊玩。一路四人互相聊的倒也不錯,怎的元朗這家夥偏偏搶著倒是先上馬了?
……這般心急火燎的,同行的趙青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對著身側的楊旭道。
“楊兄弟,你莫介意,這四皇子是個急性子,咱們呀,慢慢挑……我與你呀,這選馬也是大有講究的……”
趙青雖自個沒走武將的路數,但如假包換的卻是將門之後,起這選馬上的道道,那還真是一套一套的,這些經驗之談有的出自趙德,有的則來自老靖國公。
——不對!四皇子是衝著那郡主去的!
楊旭皺眉,若是平常,趙青起自己不甚了解的經驗來,自己必定是洗耳恭聽的,隻是這會……這四皇子這般朝著司徒夢曦衝去,恐有不妥!
對司徒元朗先前在商鋪中與康樂郡主有過節的事,楊旭身在汴京自是早有耳聞,尤其他感念司徒夢曦當年對他的照應,對她的消息自是有意無意的較為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