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暗查
司徒夢曦下了馬車回到寧王府時,色已是微暗,寧王妃本有些擔心,但經司徒夢曦一陣嘻哈打諢,想著女兒在宮中還得去探望安太妃,這時辰自也不好卡的太緊。一頓晚飯過後,寧王妃被司徒夢曦哄的倒也忘了她晚歸的事兒。
……
入夜,司徒夢曦獨自躺在床上,室內已滅療燭,不過今日好,外頭的月光朦朦朧朧的透進來,雙目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後,憑著這月光倒也能瞧清屋內大致的物件兒。
雙目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司徒夢曦沒有輾轉反側,但確也是睡不著。
不想吵醒屏風外守夜的黃玉,司徒夢曦隻是定定的望著床內帳頂。
蕭玄齡的身世……還是不能的。了於眼下的形勢而言,無論是司徒一族還是蕭玄齡,恐怕都不是什麽好事。
那人身上的毒不還沒有解麽……了也是徒增他的煩惱。
……
不對,這毒……
胡思亂想間,司徒夢曦腦中似是抓住了什麽要緊的線索,猛得皺眉坐了起來。
可不是,蕭玄齡這毒!可能並不簡單啊。
中所周知,國師一脈體質孱弱,都是娘胎裏便傳下來的毒素,並不好清除……
此言確實不假,隻是此時想來,倒推回去……可沒聽那秦麒身上有什麽毒素啊。難道……司徒夢曦倒抽一口冷氣。
難道蕭艾最初給下的毒?至此國師一脈在把毒性代代傳了下去?
不對——那開國帝王也有可能不是……
司徒夢曦不願揣測自己的好友,但看曆代皇帝似是不知遺脈一事,不由懷疑起那創立了康朝的男子來。
許是他察覺了蕭艾背著自己隱匿了前朝皇子,為了不撕破臉,選擇悄悄投了毒,而這毒又極為霸道,以至於代代相傳?
但很快,司徒夢曦自己就把自己這想法給否定了。
誰下得毒不好,但曆來國師……不是不能成婚的麽,如此一來,怎麽留下後代呢?
司徒夢曦想起蕭玄齡國師府中不能有侍女的事兒,有些無語,隻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起來。
不過憑著直覺,司徒夢曦眼前不由浮現起蕭玄齡那人般的麵容……這人有著前朝皇族的血脈,可能更容易叫人相信不是,不然……普通人長這樣?
七想八想的,司徒夢曦覺得腦袋亂哄哄的,默默歎口氣,隻得重又躺下,扯過被子蓋好,大半夜的,再想下去恐怕得失眠了。
……
室內漸漸靜謐下來,屏風內外一主一仆的呼吸聲也是愈發平穩起來。
司徒夢曦不知道的是,她睡前的揣測,其實離真相也並不多遠了,隻不過,作為前朝唯一活下來的皇子,秦麒又怎麽能甘心入宮,時刻待在自己的仇人身側以供差遣呢……蕭艾的徒兒並不是秦麒,而是秦麒的兒子之一罷了……
……
不曾想,自從蕭艾的手劄中得知了那前朝與本朝錯綜複雜的秘聞後,司徒夢曦的夢境倒是神奇的得以緩解了。
夢中不再有蕭艾憂鬱的眼神,不再有秦麒嘶聲力竭的呼喚,司徒夢曦的日子變得平穩有序起來。
國師府……近來是沒有再去了,司徒夢曦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明知欠著蕭玄齡諸多解釋還非得往他跟前湊。
而那蕭玄齡也是有意思,自那日與司徒夢曦別過後也並未再尋她,可見也是個有耐性的。
……
就這般,日子越過越快,轉眼汴京已從陽春三月的氣轉到了四月末,城外踏青遊玩的百姓也漸漸多了起來。
汴河內外,多是喜愛春日爛漫的文人,女子……便是那些汴京的書院,也是貼心的放起了為數不多的春假。
一來供學子們舒緩下緊張的節奏,二來夫子們也好解解春困的乏力。
司徒夢曦尚未進學年齡也,不過在表姐安倩倩的鼓動下,加之本就是個閑不住的,自沒少往外頭跑。
什麽城外的山景,城內的酒家……在安倩倩和二亭的陪同下,司徒夢曦一點點的挑戰著寧王妃的底線,這不,才一個多月的光景,寧王妃已是適應了女兒三兩頭要外出的要求,這會連外城郊外的馬場都允了司徒夢曦隨安倩倩同去觀賞。
在空曠的山坡上享受著清風恣意吹拂,司徒夢曦叼著跟不知哪兒拔拉來的嫩草根,仰麵躺在馬場附近的草坪上,由著太陽曬著她略顯嬰兒肥的臉頰,好不愜意。
“郡主……”
一旁護衛的二亭則有些憂慮。郡主這回可沒約安家孫姐呐……這馬場,不過是前幾日在酒樓吃飯聽鄰座起,勾起了郡主的興致……
眼下,瞧主子翹著個腿,這般披頭散發的暴曬著……真的好麽。
不同趙左亭擔心司徒夢曦謊話被識破回去受罰,趙右亭擔心的點還是一貫的與自家哥哥相左。
隻見趙右亭猶豫再三,還是湊近了幾步,立在了司徒夢曦側前方,嘴裏嘟囔道。
“郡主,你躺便躺了,但是這日頭可毒了,我替你擋擋。”
司徒夢曦一陣錯愕,隨即卻是哈哈大笑著坐了起來,指著趙右亭笑道。
“右亭,右亭你太有趣了……哈哈。”
趙右亭不及反應,又是先遭了左亭的一記白眼。
左亭勸道:“郡主,這城外馬場,咱們也算來過了,不若……早些回去?”
司徒夢曦不語,隻是理了理自己依舊不長,垂在肩頭的頭發,起身示意二亭跟上,徑自往城內而去。
身後,右亭責怪的戳了戳左亭。
“叫你瞎提醒,這下郡主不高興了,出來都出來了,還不讓人玩個痛快,真是……”
趙雲亭望著司徒夢曦的背影沒有回話,拽著趙右亭跟上。
郡主斂聊笑意自己自也是瞧見了,但恐怕絕沒有右亭長得這般簡單。
相處這麽久,司徒夢曦絕不是那種因為玩樂不盡興而給手下看臉色的人。
想到前幾日司徒夢曦尋他暗中調查的事,趙雲亭沉默了。
此事不可張揚,你暗中打聽便是了……
回想司徒夢曦的交代,左亭連右亭也沒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