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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後遺症

  劇痛中耳邊傳來蕭玄齡略顯飄忽的話語聲,似是對外間的蕭皇後和眾人解釋。


  “陛下部分毒素已侵入了心脈,今後恐時常會伴有心悸之症,怡靜養。”


  蕭皇後見建豐帝醒來,已是喜出望外,忙點頭:“多謝、多謝國師。”語音方落,便朝賬內的建豐帝衝去。“陛下……陛下……您可終於醒了……”


  太子司徒元煥謝過國師,追問道:“國師,不知父皇這心悸……”


  蕭玄齡鳳眸輕抬,望了眼寢殿內間的帝後一眼,搖搖頭。


  “這心悸恕本座無能為力,可喚太醫們再替陛下診治。”


  司徒元煥聞言自知能將建豐帝救回已屬不易,也不會過多為難,頷首道。


  “……還請國師移駕永寧殿,替太後診治。”


  可不,薑太後眼下也是憑著王仁濟的“赤丸”吊著,正受著這毒的折磨呢。醫治完建豐帝,可不得去給薑太後醫治麽。


  誰知蕭玄齡卻是麵露難色,望了太子司徒元煥一眼。


  “不瞞殿下,太後處……恕本座無能為力。”


  司徒元煥一愣,隻覺國師的眼神有些……複雜。


  “還請國師直言。”


  這建豐帝都給治醒了,怎麽薑太後卻是無能為力了呢……


  蕭玄齡湊近了司徒元煥,低語了幾句……


  隻見太子麵色一僵,神色亦是尷尬。


  “既如此……不知國師還有何良方?”


  蕭玄齡沉吟片刻。


  “可叫錢院判替太後施針……隻針對頭頂諸穴。”


  其實就施針手法而言,錢院判多年經驗,手法嫻熟並不在自己之下。


  隻是蕭玄齡這前半句聽得司徒元煥一驚,所幸他很快補了那後半句。


  司徒元煥:“敢問國師,若是這般施針,療效上可會有差?”


  蕭玄齡聞言點點頭。


  那是自然的,考慮男女授受不清,又不能跟建豐帝似的扒了薑太後的衣裳光著膀子的給她施針,眼下隻能紮頭頂要穴,效果自然是要打折扣的。


  “除了心悸外,許會不良於校”


  施針講究血脈通暢,雖是祛毒但也是氣脈運校自己不便去薑太後處,況且避毒珠眼下已吸滿了建豐帝體內的毒素,便是帶去也是徒勞……薑太後那,恐怕不樂觀。


  “如此,有勞國師稍候。”


  司徒元煥想想也確是無法,隻得著王順將錢院判給請來,與國師兩相合計下對薑太後的施針手法。先這麽治著吧……最為太後,便是再尊貴,也是女子,這莫袒露身子了,便是胳膊四肢,也是不妥的。


  便是將來不良於行,對原本就頤養在後宮的薑太後而言,也沒這麽糟糕吧……


  司徒元煥奔波忙碌了一日,也是疲累,見蕭玄齡與錢院判交代的差不多了,便送走了蕭玄齡,眼見錢院判去了永寧殿,這才反身回了建豐帝的寢殿。


  建豐帝經曆了醒來後的第一波心悸,方服了太醫開的安神方子沉沉睡去。蕭皇後守在一側,聽司徒元煥告知了薑太後處的情形,四下既無外人,蕭皇後忍不住嗤笑起來。

  活該……報應……


  蕭皇後想起這些年在薑太後那受的委屈,隻覺諷刺。到頭來還不是栽在自己最鍾愛的兒子手上了?哼!


  想到長女司徒嘉夷逝世,便是這真凶經過太子的一番排查已是指向當年的昭寧長公主。蕭皇後在心中還是將此事怪在了薑太後身上。


  若不是太後強勢,殺了昭寧的生母又糊弄了她這麽多年,這昭寧能時時刻刻想著挑唆建豐帝與瑾王麽,犯得著命也不要的去招惹眾人麽……還不是太後這源頭不正給招的!


  ……


  見蕭皇後嗤笑了幾聲便發起呆來,司徒元煥不是不知蕭皇後的心思,隻是……兩邊都是至親,自己又作如何呢。


  望向睡夢中的建豐帝,不知是不是錯覺,不過一日工夫,往日高高在上的父皇瞧著已是輕減了幾分……此時躺在龍榻上的男子麵容憔悴,司徒元煥有些不忍的收回目光,轉身自出了建豐帝的寢殿。


  “皇叔”


  司徒元煥在偏殿遇見了寧王父女,二人在宮燈下盡享倫的模樣遠遠瞧著也叫人羨慕……


  “殿下。”


  寧王見司徒元煥來了,忙起身笑著打了招呼。寧王見建豐帝醒轉便知今夜無礙了,寢殿內既有皇後照應,自己便來了偏殿尋司徒夢曦,哪知這丫頭倒是個心大的,趴在桌上倒是呼嚕呼嚕的睡著了,剛被自己喚醒,正打算尋太子告辭回寧王府呢。


  司徒夢曦原本倒也不困的,但想想自己在這偏殿也是百無聊賴,盤腿在椅子上練了會內功便就著桌子打算趴會,不曾想自己睡眠質量太好,這樣竟也能睡著。


  看司徒夢曦有些迷迷瞪瞪的模樣,司徒元煥也是領會,摸了摸司徒夢曦的腦袋笑道。


  “夢曦妹妹也累了,時辰不早了,皇叔早些出宮吧。”


  前頭宮外也已有消息傳來,靖國公趙德已率軍在皇城門前攔下了正伏擊在一側的永靖王。眼下永靖王也是被押解去了刑部。而瑾王此刻亦是身單力薄被軟禁在太極殿後……


  寧王想了想,今夜確也無甚可擔心的,一切還需等建豐帝修養過後再做定論了……


  於是,別過太子,寧王牽著司徒夢曦的手自去。


  ……


  太極殿後院


  司徒睿依舊一席暗紋蟒袍,獨自端坐在屋內。


  瑾王並不會武,許是得了旨意,看管他的侍衛也沒有過分為難於他,隻是將他送來這久未住饒院子臨時看管,也並未束了他的手腳。


  今夜瑾王謀逆之事,想來不久便會傳遍整個汴京、大康。


  司徒睿一夜間功敗垂成,失了多年積蓄的勢力不,今夜更是喪子……一時間,司徒睿就這殘燭,提起桌上冰冷的茶水,自斟自飲起來。


  暗中某處,似有一聲歎息傳來。


  “你這又是何必……成王敗寇,成便成了,憑的想這麽多,束手束腳的!”


  ……


  束手束腳?嗬嗬……


  男子輕笑,似帶了分自嘲。


  “知我者……嗬嗬,綠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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