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私聊
蕭玄齡鳳眸掃過桌上隻剩一半的點心，笑道。
“寧王無須擔心，郡主能吃是福才是。”
“記得端陽時郡主脈象孱弱，今日見郡主已是無虞，本座不過替郡主把個平安脈罷了。”
“嗬嗬，多謝，有勞國師了。”
司徒夢曦這條命也是蕭玄齡救下的，眼下再叫他看看更是放心。
“如此，寧王請稍待。”
蕭玄齡起身，對著一旁的司徒夢曦笑了笑。
“郡主請隨本座往偏廳。”
司徒夢曦順著蕭玄齡半側的身子望去，這水榭上還真有個隔間呢。
“哦……”
見自家父王也沒有異議，司徒夢曦忙跟著站了起來，隨蕭玄齡往一旁半敞的隔間而去。
隻見隔間內仍是一方桌椅，簡簡單單無甚布置。
司徒夢曦與蕭玄齡各自在桌子的一邊坐了，司徒夢曦伸出右手手腕置於桌麵，隻見對麵這好看的不像話的男子朝她笑了笑，撚起二指覆於她右腕腕中，開始把起脈來。
約一分鍾左右，蕭玄齡移開手。
“郡主脈象有力，確是無礙了。”
“哦”
司徒夢曦有些心虛，自己本就李代桃僵，來的稀裏糊塗的，對把脈一事除了嗯上一聲實在也不知能什麽，想了想，訕訕道。
“之前也是多虧你幫我紮針，我這才撿回一條命，嗬嗬……”
“實不相瞞，本座那幾針不過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蕭玄齡輕笑，“郡主當時脈象極弱，本座並無把握。”
司徒夢曦傻眼，瞅了眼隔間外，這裏話寧王應是聽不見的。
“父王……你……你不是我午夜便可醒來麽……”
“你當時的脈象最多撐到午夜，故有此一罷了”
司徒夢曦徹底無語了，瞧對麵這神仙般的男子一臉認真……敢情這國師也是誤打誤撞把自己給“氈來了？
忍不住晃了晃腦袋，搞不清搞不清了……自己這趟穿越也是稀裏糊塗的。
“不管怎麽，還是謝謝國師了。”
司徒夢曦歎口氣，瞥了對麵的蕭玄齡一眼，總覺得這人不一般，或是真有什麽本事不欲與自己多罷了。
“本座是會些法術。”
蕭玄齡好笑的回望，眸色極淺，好似會讀心術般能道出你心中所想。
司徒夢曦臉一皺，這話一半一半的，是逗我玩麽……
“多謝國師。”
“我脈象沒什麽問題，那咱們就出去吧”
司徒夢曦不欲與蕭玄齡再就法術、招魂之類的敏感性詞匯討論下去，自己這個西貝貨恐也經不起太多的推敲。這人瞧著就不尋常，時下能人異士不能沒有，自己還是謹慎著些為好。
蕭玄齡見這孩子莫名的嚴肅起來，她自己不覺，但在他看來，這孩子周身的氣勢倒是跟著一厲，好似個刺蝟似的，對他明顯有著戒備。
“郡主，本座尚有一事相求。”
蕭玄齡嘴角噙笑，不再繼續端陽的話題。
“呃?”
司徒夢曦又是一愣，這國師今日不過寥寥數語，卻總是叫自己出乎意外呢。雖自己是郡主，可是他一屆國師，父王都了國師權力大得很，他有事求我一個孩子？怎麽聽怎麽怪。
“國師是在開玩笑吧，嘻嘻，曦兒能有什麽事可以幫你呀。”
司徒夢曦眉眼一彎，衝著蕭玄齡打起了太極，搗糨糊麽，我也會。
蕭玄齡鳳眸輕閃，果然，這孩子絕不似尋常的孩子……此事直接與她倒是比尋寧王要便利。明人不暗話。
“我想借郡主的避毒珠鏈一用。”
……
對蕭玄齡的話司徒夢曦無疑又是一驚，臉上的表情一時都不知怎麽擺合適了，這人……似乎對自己的事很是清楚啊。
不待司徒夢曦開口拒絕，蕭玄齡笑道。
“今後郡主若有需要用得到本座的地方，蕭某自當盡綿薄之力。”
司徒夢曦笑臉不再，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平靜的望著對麵的蕭玄齡，隻有心中驚異非常。
他竟瞧出了自己想要出口回絕，這不，拿條件堵上了……隻是，借？還是不借呢？
“美色”當前顯然並沒有蒙了司徒夢曦的心智，女童收起原先真爛漫的的笑意，語氣亦是淡了起來。
“敢問國師言借，為期多久，又是作何用處？”
“國師是如何得知我有避毒珠的？”
“因何不同父王相商？”
沒借與不借，反倒是對著自己拋出了一係列的問題呢……
蕭玄齡鳳眸略彎，心下對司徒夢曦倒是頗為讚賞。
“本座隻借三月，自身療毒所用。”
蕭玄齡抬手指了指自己，“郡主放心，本座絕不外借。”
“至於因何得知，本座在汴京亦有眼線……那名方杏兒的女子前來寧王府尋郡主時，本座便知曉了……”
蕭玄齡見提及方杏兒的名字後，司徒夢曦表情似有所悟，便也不再細下去了，轉而就著最後一個問題接到，“宮症汴京、其餘諸府亦然”
“所以你知我父王不知避毒珠一事？”
有些繞，但由司徒夢曦問來，二人自是知曉各自的意思。
蕭玄齡讚賞的點零頭，“郡主聰慧。”
司徒夢曦皺眉，國師這幾句話答的不甚詳盡，但卻不似敷衍，可見這人手中勢力定然不……隻是，司徒夢曦複又抬眼打量起蕭玄齡來。這人一頭長發並未像時下男子般加冠，隻是在身後隨意束就，略顯蒼白的膚色和唇色，細細瞧來，他真的身重劇毒倒也有可能。
“我自出身時便身中劇毒，郡主向寧王一問便知。”
蕭玄齡任由司徒夢曦打量，好脾氣的順帶解釋了一句，自己這破敗的身子，整個康朝也不是什麽秘密。
“行，成交！”
深吸口氣，司徒夢曦主意也就定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暫且攢個人情。
“不過——我今日那珠鏈，並未戴在身邊。”
為顯誠意，司徒夢曦利索的撩起左右兩個袖子，露出光潔的手手腕對著蕭玄齡晃了晃。
“瞧，正沒戴呢。”
“無妨，郡主應了就好。”
蕭玄齡眸中帶笑，“郡主不是喜歡閱讀典籍麽，過幾日本座邀郡主去藏書閣一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