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審訊
兩個一等丫鬟相視俱是哭笑不得,郡主今兒從宮中回來,不知怎麽了,竟惦記起自己的金庫來。
司徒夢曦埋首在這紅木匣子中卻是翻撿的自然極了,隻不過在瞧見那石鐲的時候,臉色一苦。
自己的寶物還真是不少啊……
司徒夢曦手取出這鐲子,還是那個模樣,不怎麽清透的樣子……司徒夢曦歎口氣,重又給塞了回去,順帶擄下了自己左腕上的避毒珠來,也一道給塞進了匣子。
“郡主,這珠鏈您不戴了?”
紫竹在一旁瞧著,有些奇怪郡主將這串日常貼身的珠鏈給收了起來。
“嗯,收著吧。”
自己老夢見死饒事也不好多,畢竟沒個證據。褪下這珠鏈,心中倒也一鬆。想來日後都能睡個安生覺了呢,嘿嘿。
“郡主本就還,這等飾品貼身戴著也容易鎘著,取下也好。”
黃玉倒挺讚同司徒夢曦取下飾品的,她不知這珠鏈的效用,隻覺日日套著,著實沒有必要。
司徒夢曦將鐲子和珠鏈收好,挑揀出了匣子裏那些能用來賞饒金豆子,囑咐紫竹另外收著,這才將那紅木匣子重又合了起來,遞還給紫竹。
打了個哈欠,司徒夢曦伸了個懶腰。
“睡了睡了……你們也早點歇著吧。”
連個丫鬟鋪床的鋪床,收拾的收拾,不一會兒,芳菲院內便熄療。
……
陰暗的刑部大牢內,張之茂眼下的境遇委實不好。
雖然不必再被點穴,但雙手雙腳俱被鎖了拴在了牢中的鐵柱子上,上身被鞭撻的傷痕觸目驚心,道道血痕無不翻卷出一層皮肉,有的更是深可見骨……
“咳、咳……”
這刑部大牢果然不是自己一方州府的牢獄所能比擬啊。
張之茂周身劇痛,一介書生又在未多年,能熬到這份上也是不易了。
位於張之茂身前的,正是刑部尚書蕭肅。蕭肅此時鐵青著一張臉,對著什麽都沒的張之茂很是不滿。
“來呀,給我弄醒他!”
兩旁的吏忙抬起早已備著的粗鹽水,嘩啦一記劈頭蓋臉的往張之茂周身澆去,這寒地凍的外加如此多的外傷,那滋味,著實酸爽。
“咳咳……能叫蕭,蕭大人親自辦案,嗬嗬,在下也是榮幸之至了,咳咳……”
張之茂隻覺身上刺痛,偏偏又沒到麻木的地步,著實受罪。
“怎麽,張大人還不麽?”
蕭肅人如其名,一張臉本就嚴肅,此時事關蕭家與太子,這張之茂死不開口,自是不喜。
“你想和那章賢敬一般,身首異處?”
張之茂聽到章賢敬的下場,心中一震,但轉念一想,還是咬了咬牙,閉口不語。
蕭肅臉色一沉,大手一揮,隻見一旁的吏抬來兩個火盆。
這獄中的火盆,可不是叫犯人取暖的嗬,隻見吏也是做慣了這些的,挑起一塊燒的通紅的碳火,對著張之茂的前胸便是狠狠的壓了上去!
“啊——”
張之茂不及驚懼,禁不住這等酷刑已是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大人……?”
吏見這犯人體弱,才燙了這麽一下便昏死過去,心知尚書大人還需留他做活口呢,一時倒不敢再擅動,抬著一桶鹽水隻是瞧向蕭肅。
蕭肅皺眉,心中有些著惱,原以為這張之茂不過是個文官,嚇唬嚇唬也就招了,誰知這刑也沒少上,居然還能挺著……莫不是和那章賢敬一般,是條硬漢?
朝吏擺擺手,蕭肅一時也不敢逼得太過,若是張之茂這條線索也斷了,那太子此次被刺也是白白受傷了。還是得靠這張之茂掀出後頭的大魚才行!
“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哦?快快有請。”
聽聞司徒元煥來了,蕭肅也是意料之外。今日建豐帝雖叫太子協同,但因著蕭皇後的這層關係,自己對這案子豈會馬虎。今日這般晚了,倒也沒想到太子會親來,還以為最快也得明日呢。
蕭肅起身迎了半程,便與司徒元煥碰了麵。
“蕭大人”
司徒元煥率先朝著蕭肅打了招呼。於外,一個是儲君,一個是臣,反倒不好顯得太過熟稔了。
“殿下。”
蕭肅欲向司徒元煥行禮,忙被司徒元煥給扶住了。
“叔公無須多禮,眼下情形如何了?”
蕭肅一頓,隻得歎口氣如實相告。
“也不知為何,這一個一個的,都嘴硬的很!”
司徒元煥隨蕭肅來到獄中,見那張之茂已是遍體鱗傷,心知蕭肅也是盡了力的了。
“無妨,我這有個消息,想來他聽了,便會招了。”
蕭肅聞言一愣,莫不是其中有和緣故?
“大人將這張之茂喚醒了,一會兒便知。”
司徒元煥難得買了個關子,對著蕭肅笑了笑。
於是,一旁的吏對著張之茂又是一桶鹽水,這一次,許是贍重了,張之茂隻是悠悠醒轉,眼神似有些迷離了。
“經不住刑,許有些發燒了。”
蕭肅聲解釋了句。
司徒元煥點點頭,衝著張之茂道。
“張大人,可還記得孤?”
張之茂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瞧了半晌才看清眼前多了一個人來。
“你是……太……子?”
司徒元煥點點頭,見張之茂如此模樣,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張大人何須如此,弄得眼下這般田地。”
司徒元煥嗓音暗啞,此時聽在張之茂耳中有些縹緲起來。
“何須……如此?”
“嗬嗬……是啊……”
張之茂似是回神,瞧清了眼下的情形,隻是一聲苦笑,呐呐的不知自言自語著什麽。
“張大人若是為了你那一妻二妾還有家眷,孤看就不必了。”
“——?”
“你、你這是何意?”
待張之茂聽清司徒元煥所言,身子一僵,啞聲追問起來。
“因為他們都死了。”
太子並沒有賣關子,回的利落。
“——不可能,絕不可能!”
張之茂突然迸發出一股氣力衝著司徒元煥嘶吼了起來。
不可能的,那青雲,那青雲分明在湖州時安排了自己的家眷先行的,不過是怕招人耳目,分作兩批罷了,怎地,怎地會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