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騰院子
似是有感近來四方勢力齊聚漳州,這兩日,漳州知府章賢敬的府上也是異常忙碌。
前幾日先是接了太子的帖子,接著剛送走湖州府來的兩個衙役,章賢敬還未有閑暇將太子一事好好捋一捋,緊接著二皇子司徒元恒竟然親臨了章府,就太子的行程專程來找知府大人商議。
乍聽二皇子司徒元恒親自前來,章賢敬與章夫人俱是一驚,這二皇子此番隨同太子殿下一同離京賑災,前些還接著帖子微服私訪的,怎地這沒幾日便直接尋到家裏來了?
有事兒不去府衙,直接往官員家中跑……這太子的路數著實叫人看不懂。
章夫人示意章賢敬稍安,章知府這才急匆匆的去了前頭相迎。
身份這種自是開不得玩笑,章賢敬雖未見過幾位皇子,但二皇子的信物模樣擺在那兒,又有一眾侍衛隨行,自容不得他懷疑。
想見隻是寥寥數語,但別過司徒元恒,章賢敬再到後院章夫人處時,卻是一腦門子的汗,一時也不知從何起。
“老爺,大冷的,怎地一頭的汗。”
章夫人見章知府神情不對,忙掏出帕子替他擦拭了起來,“老爺,怎麽了?二皇子可是有事為難咱們?”
章賢敬搖搖頭,在章夫人身側坐了,急道:“夫人……速速安排人手,騰個寬敞些的院子出來吧。”
“夫人你看家中哪處合適……你看著辦就是了”
章賢敬一時隻覺頭疼,府中諸事本就是章夫人了算,自己倒也無須插手。
章夫人聞言一奇:“騰院子作甚?”
章賢敬苦笑道:“二皇子言,太子意欲過來叨擾幾日。”
“啊……”
章夫人聞言也是吃驚:“太子、太子要在咱們府上住?”
章賢敬瞧了自家夫人一眼,搖搖頭。
“不止太子……還有二皇子和陛下的那位禦書房行走,陸詔。”
想到那與二皇子同來的白衣少年,章賢敬隻覺這姓陸的也不簡單。寥寥數語竟叫自己沒理由不應下這暫住的要求……
章夫人總算明白了前頭發生了何事,一時也是無法。
“老爺你答應了?”
章賢敬點頭:“一時也是無法推脫。”
“此事突然,既如此……咱們便將前頭的怡鬆院歸置下,好叫太子他們住吧。”
“嗯,聽夫人安排便是……”
章賢敬這急吼吼的回了後院,便是聽司徒元恒,太子許隨時會來“叨擾”,一時無法,隻得尋了夫人商議,趕緊將院子給選了收拾起來。
好在章家人口不多,章知府的父母高堂前些年便早早的去了,府內除了自己與章夫人外,嫡子章澤早些年便從了軍,眼下身在北疆,府內隻有一個庶子章寧及其妻楊氏。勻出個把院子供人住,原也不是問題。
章夫人略一沉吟倒是皺眉,“這太子似是有備而來。”
可不是,大戶人家不少,可是但凡大戶人家,哪個不會一大家子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的擠在一處,便是有心,真想騰出個院落供太子幾人住,恐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呢。
章夫人想的自是比章知府多些,這太子,想必也是先了解了自家的情形才有此設想呢。
“太子我是不知,但今日同行的那位陸大人,鐵定是知曉咱們府內情形的,這才難以推拒啊。”
“夫人,你看這……”章賢敬心中著實沒底。
“老爺別擔心。”章夫人想了想,“待太子等人住下了,咱們再見機行事便是了,眼下也想不出什麽花兒來。”
章賢敬聞言,擼了擼胡須點點頭。
“老爺,但這幾日……賭坊那兒恐怕也不便再聯係,趕緊差人去送個信兒的好。”
“夫人的是!”
章夫人不提,章賢敬還真想不起這茬來,朝廷命官,若被發覺自個還和賭坊有所牽連,自是不美。則挨罰,大則丟官入獄都是可能的……
想到這賭坊,少有的,章知府倒是不甚讚同章夫人最初的設想的。這錢倒是多了,但風險也著實大,何況這錢又不是緊著自己的……罷了,當年做都做了,再想也是無意。
“我這就找人去知會一聲,夫人放心。”
見章夫人一時也沒有什麽其他主意,章賢敬起身又急急的朝外去了。
章夫人見章知府去辦事了,重又拾起一旁的《九州誌》,隻是畢竟沒了那翻閱的心思,一時書卷在手,心思確是飄遠了。
眼下二皇子既已現身,看來太子也是無礙,那張之茂想來必是失手了。
章夫人望著手中書冊出神……對付這太子,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在這漳州地界,自己有的的法子好叫他有去無回,隻是眼下。這太子既然住在了自家府上,最近還真是不好下手了,需得另想一個萬全之策才好呐……
不知自己的到訪已叫章氏夫婦頗為費神,二皇子司徒元恒與陸詔對著章賢敬傳達完太子的意思,便雙雙出了章府,大大方方的往眼下落腳的客棧而去。
當下並不擔心行蹤暴露,一來太子的傷勢已然痊愈,二來今日既然來了章府過了明路,日後的安全,漳州府衙自也是要擔著的。
想到那章賢敬聽聞太子要上他府中暫住時的臉色,司徒元恒便是一陣大笑。
有了湖州府的經驗,前幾日自己便將這章賢敬的底細給打探了,這人不單與湖州知府張之茂有著往來,於漳州暗裏的賭坊也是牽連甚深,嫡子身在北疆,雖在靖國公麾下,但聽聞與瑾王世子私交甚好,哼……十有八九,也是一丘之貉。
“今日能先下手為強,擺了這姓章的一道,嗬嗬,還是你子的主意好。”
別看二皇子司徒元恒長相柔美,行為舉止倒是爺們的很。司徒元恒今日心情不賴,搭著陸詔的肩膀更是對他一陣誇。
陸詔早已習慣了司徒元恒的性子,神色不變,隻是提醒道:“二殿下,你別忘令下的船,還等著你去稍來呢。”
“呃……你子慣會潑冷水。”
司徒元恒瞪了陸詔一眼,在他肩頭重重一拍,“行,你先回客棧,我呀,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