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又一本賬冊
雲飛自從醒來,整日裏也不好挪動半分,實在是無聊的緊,見司徒夢曦來了忍不住麵色雀躍了不少。
“蒙,你可來了,整日的躺著,悶的很呐。”
司徒夢曦先對著雲飛的手腳查看了一番,見和昨日比都換上了新的紗布,想來王大夫又給他換過藥了。
“你這手腳都斷了,不好好躺著,還想怎地。”
“呃……你會不會話呐……”雲飛聽了司徒夢曦的話,直覺氣悶,這子,就知道這子沒句好話。
“蒙,王大夫我這手腳,將來許不如當初靈活。”雲飛想起今晨王大夫替自己換藥時的話,一時有些躊躇,也不知真假,想著和司徒夢曦。
司徒夢曦一愣,轉頭瞧著雲飛依舊有些蒼白的臉,有些猶豫該怎麽對他好。
雲飛瞧司徒夢曦神情,眼神便是一黯,偏轉過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司徒夢曦皺眉,“男子漢大丈夫,手腳不靈活些有什麽關係……隻是“可能”不若原先靈活罷了,指不定恢複的好,與原先一樣呢!”
雲飛聽了,呐呐道:“這若是恢複的不好,我在戲班還怎麽演戲呐……”
臉上倒是少有的犯了愁。
司徒夢曦不忍雲飛這般模樣,這子一貫跋扈不講理的模樣才像話。
“愁什麽!真演不了,我養你,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雲飛:“……”
“蒙,就你這模樣,醜角……恐怕養不起我啊”雲飛瞧司徒夢曦這模樣,一時倒叫他的口氣給逗樂了。
“你這是取笑我長得醜?”司徒夢曦斜斜的瞅了雲飛一眼,對著他的額頭就是一記爆栗。
“哎呦——”
“你、你怎麽打病人!”雲飛有些無語,手也抬不得,估摸自己這會也就額頭那塊是完好的,趙蒙這子怎麽下得了手啊。
“知道疼就好好養傷,其他的少給我操心,知道麽?”司徒夢曦俯身湊近雲飛耳邊聲道:“你放心,聽王大夫了,宮裏有種藥膏能治你這傷,叫續骨正經膏。”
雲飛聽了眼睛一亮,轉瞬又是一陣狐疑,這趙蒙不是又在糊弄自己吧。
“你這是什麽表情。”司徒夢曦有些不滿,“放心,這藥膏,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瞧司徒夢曦信誓旦旦的模樣,雲飛咧嘴一笑,點點頭,好叫司徒夢曦放心。
不論這藥膏真假,既然是皇宮中的藥,平民百姓又怎麽可能得了呢,便是真的,也不過是個盼頭罷了。
見雲飛知道了傷情倒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消沉,司徒夢曦心裏大大鬆了口氣,原先的負罪感本已壓得她有些焦慮,若雲飛再來個想不開,她司徒夢曦恐怕就得先想不開了。
畢竟雲飛還,越是年幼對這等傷情反而瞧的淡然,少年心裏惦記的不過是一日三餐,光耀戲班之類的念頭,並未想得太深遠……也好,趁這時間,若能將藥膏弄到手,對雲飛也是個交代。
司徒夢曦自得知了續骨正經膏後,總算有了方向,隻是那幾個罪魁禍首……文氏暫且動不得,但是那幾個下手的男子……司徒夢曦替雲飛掖了掖身上的薄被,想了想,又往西屋而去了。
陸詔抬頭見司徒夢曦與太子屋前的王公公不知了什麽,轉身又進了太子所在的西屋。
垂下頭,陸詔複又取過一張白紙,提筆繼續書寫起來。一旁桌案之上,已是壘了一遝的白紙,所書也都是些數字日期,乍看平常,可若是細看起來——儼然竟似一本賬冊!
少年眉目恬淡,回憶著之前太子暗衛所截的賬冊內容,筆下不停,起起落落間,便將這些賬冊的內容逐一還原於紙上。
片刻後,陸詔終是籲了口氣,瞧著麵前那疊紙,待紙張均幹透了,這才重又按順序收好。
之前形勢危急,賬冊重又拋了出去不假,隻是……自己也不會做那無有把握的事,若沒有還原這本賬冊的能力,又豈會如此。
陸詔揚了揚手中的賬冊,嘴角亦是輕笑。從這賬麵中看來,便是短短的半年,這湖州知府由那煙花之地所斂的錢財便已達黃金萬兩之數,如此多的銀錢,他張之茂究竟作何之用,想來陛下也會好奇的吧。
陸詔想起自己隨太子初離汴京時所收到的紙條,一時有所懷疑起來,這二者,莫不是有所牽連吧……若是如此,北麵的瑾王,所圖甚大不假,其勢力卻是比自己原先想的,要大上許多了……
自己在永靖王府時,曾有幸遠遠見過這瑾王一眼。想到瑾王司徒睿,陸詔並無太多印象,隻依稀記得,這位王爺封地在赤嶺苦寒之地,與他在汴京時所受帝後的寵愛似是不太相稱。
若自己沒有感覺錯,便是一貫紈絝的永靖王,提起這瑾王似也有著幾分懼怕,言辭間雖是不喜,卻也坦言瑾王乃我大康驚才絕絕的人物。
這樣一個人物……若是不甘心隻當一個王爺,何況還是在一個苦寒之地……陸詔望著手中的賬冊,不由皺眉。
眼下也沒證據這張之茂與那瑾王有所牽連,這一南一北的,又是相距甚遠。隻是自己心中的懷疑罷了。
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收拾好,陸詔朝一旁當真記著賬本的王大夫道了謝,這才起身帶著手中的冊子上了二樓。眼下自己與太子已然一體,有些事,還是提前提醒下殿下的好。
司徒夢曦正推門從太子屋內出來,見門口不單站著王順,還有那陸詔。
“陸大哥”司徒夢大方的朝陸詔一笑。
“郡主”陸詔對著司徒夢曦笑著拱了拱手。
“嘻嘻,這麽客氣,陸大哥還是叫我蒙就行了”。
瞧陸詔手上還揣著本冊子,想來是找太子有事,司徒夢曦側身讓出門口位置,向王順和陸詔道了個別,自去東屋了。
今日若是無事,自己也得早些回去,答應了楊旭,還得教他算法呢。司徒夢曦又陪雲飛打發了會時間,哄得雲飛睡了個午覺,這才躡手躡腳的下了樓,離了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