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因果，生死，輪回
司命星君跟地藏緊趕慢趕回到冥界的時候，婆娑還沒有醒過來，整個人生氣盡無，閻王殿下搬了個板凳坐在婆娑床邊，麵色不善，手還搭在婆娑的脈搏上把著，一會皺皺眉頭一會兒搖搖頭。
司命星君道：“殿下，帝陛下已經許了。”
閻王殿下頭也不回道：“知道。”
司命星君思索再三，道：“殿下是在做什麽？孟婆神君可有大礙？”
閻王殿下一眼瞪過去，司命星君急忙擺擺手，忙道：“仙沒有什麽意思，絕沒有咒孟婆神君或是急於對孟婆神君行罰之意，真是內心擔憂才會有此一問。”
閻王殿下收回手，瞥他一眼，高冷道：“唉，本殿下知道你沒什麽意思，你也不敢有什麽意思，隻是你的問題本殿下回答不出。”
司命星君問道：“可是神君的問題很麻煩嗎？”
閻王殿下搖搖頭，道：“倒不是麻煩，是……本殿下著實看不出什麽來，把脈看病這種東西果真還是不適合我。”
司命星君：“……”
所以你把這半是幹什麽來了？
地藏無視掉閻王殿下，看了婆娑一眼，道：“神魂離體，靈力飄無。”
司命星君也知道幾分婆娑和白渡的事情，聽到地藏這麽，不由得唏噓不已，世間情愛果真是最難懂最痛最苦之事，傷心傷身啊。
司命星君正想著，抬頭看見閻王殿下和地藏正看見自己，隻聽閻王殿下虛虛的抹了兩把並不存在的淚，抽嗒著鼻子道：“星君你看我姐是不是贍有點重？”
司命星君點點頭，不是有點，這是很重了，神魂離體不是事情。
閻王殿下又道：“你她這個樣子如何上得了九重，本殿下隻怕阿姐若是倒在了九重出了事，就算我可以理解，可世人如何理解，眾仙要是誤會了是帝老頭下了毒手，倒是我們的罪過了。”
司命星君：“……所以？”
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閻王殿下道：“也不勞煩你再把阿姐帶回九重了，都是輪回台，一樣的，你可稟報帝，在冥界將阿姐送入輪回轉世便可。”
司命星君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合情理啊，誅仙輪回台和輪回台要是一樣，誅仙那兩個字是廢的嗎？
一個是神仙跳的，一個是凡人跳的那能一樣嗎？
下了誅仙輪回台，靈力修為盡失，記憶徹底封鎖，什麽大羅神仙跳下去都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不把劫曆完了是回不來的，不僅如此，所有的術法都對進入誅仙輪回台轉世的人無用，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中途想起仙家記憶恢複靈力修為或被人改了凡間命格的情況，冥界輪回台可不一樣。
冥界輪回台除了能讓你輪回轉世沒啥了，一切皆有可能，閻王殿下若是想，隨便找個時機把婆娑帶回來就是。
閻王殿下帶有威脅性的眼神掃射過來，問道：“是不是什麽？”
司命星君道：“額，仙的意思是，是不是要問問帝陛下，或是等神君身體好些了，神君這樣下輪回台，仙心裏很是擔憂啊！”
閻王殿下歪著頭笑笑，再問道：“什麽？”
司命星君搖搖頭，嗬嗬了兩聲，果斷道：“沒什麽，帝陛下深明大義，一定會同意的。”
優雅不免有些同情帝，這是造了什麽孽。
帝收到司命星君從冥界傳到九重的密音時，把手裏南極仙翁剛送來的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仙釀給打翻了，司命星君站在大殿門口左邊的角落裏看著帝陛下傳過來的金光閃閃的一個大字，正在揣摩著帝陛下的用意。
司命星君嘖嘖道：“滾。滾？哎呦，這個滾字何意啊？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還是再想想？”
身後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滾字，意思是同意了，讓你趕緊麻溜的滾去執行，就是讓你快點，不要磨蹭。”
司命星君轉過身子來看著發頂隻到自己腰間的閻王殿下，有一種想要摸摸他頭發的衝動，感覺發絲烏黑，軟軟的，還毛茸茸的，但是司命星君不敢。
司命星君道：“真的嗎？您不要騙我。”
閻王殿下道：“不騙你，你這種腦子哪裏用我騙，來個滾字都理解不了，相信我，信本殿下者，得永生。”
司命星君歎氣道：“這個仙倒是信，您隻要不打仙凡間那些後代的主意，仙什麽都信。”
閻王殿下道：“這話的，放心，本殿下日理萬機，哪裏有功夫搭理你那些凡間後代。”
司命星君進了內殿去看婆娑，閻王殿下站在大殿門口站了許久，目光停留在一處片刻沒有離開，白渡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總覺得閻王殿下的目光是在看他，可這是在婆娑的記憶裏，是過去，又怎麽可能呢。
閻王殿下急於把婆娑送入輪回是因為婆娑神魂離體，進入輪回後，婆娑的肉身會投胎轉世，輪回台會將婆娑的魂魄聚在一起，一並消除掉原身的記憶使其輪回，放到凡間去將養，婆娑的神識也恢複的快些。
處理完事情之後司命星君即刻回了九重，閻王殿下走過幽邪路看過彼岸花海時突然念叨了一句：“彼岸花，彼岸處，映萬重，幽明路。花開葉落無雙生，想念相思永不負。地藏你知道什麽叫彼岸花嗎？”
地藏道：“佛經有雲：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彼岸花，開彼岸，花開時不見葉，葉生時不見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閻王殿下笑了一聲，道：“佛經？佛經還什麽了？”
地藏道：“佛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欲無求，是個忘記一切悲苦的極樂世界。而彼岸花，超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中，生於弱水彼岸，無莖無葉，絢爛緋紅。”
閻王殿下道：“那你知道其義嗎？”
地藏道：“大概是有緣無份，有情人終難以成眷屬，隻能錯過吧。”
閻王殿下沒有回答，地藏腦中霎那間出現了一個念頭：“如果婆娑跳下誅仙輪回台，她的一世將會按照帝的規劃走下去，隻怕與白渡不會有任何關聯，你知曉婆娑早就留好一絲神識保留住對白渡的記憶，所以才不讓她跳誅仙輪回台的嗎？”
地藏道：“而且你分明可以留下婆娑，不讓她受一點罰。”
閻王殿下停住腳步道：“我過，這是她的劫，擋不住，你方才不也，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白渡是個異數，他的生死未定，緣就沒有斷，而且因果這才隻有了個因，果還沒結呢。”
地藏追上閻王殿下的短腿問道：“你怎麽知道？”
閻王殿下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著地藏：“其他的菩薩不會和你一樣吧，真的除了度化之法什麽也不曉得了哦？”
地藏道：“你先回答我。”
閻王殿下道：“這個重要嗎？”
地藏點頭，認真道：“重要。是我沒有算出這因果，早知這是婆娑的劫，我該讓她遠離，即使她不渡這個情劫，也頂多是繼承不了上任孟婆神君的靈力修為罷了，不至於這般模樣，我知曉，她很傷心。”
閻王殿下道：“不是你沒算出來，是你看不出來。”
地藏問道：“結果會怎麽樣？”
閻王殿下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