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回都滬

  江河之上浪濤洶湧如蛟龍翻騰，發出震天巨響，仿佛要吞噬掉江河之上的一切事物，卻有一艘大船在逆浪而上。


  浪濤拍擊似有千鈞之力，若非大船本身材質堅固，早已粉碎淹沒在了江河之中，即便如此大船之內也已被江河浸染，全部濕透，大量物品被江水卷走，而船艙內的乘客無不抓著船夾板縫隙，將自己與船綁在一起，盡量不要像一些倒黴鬼那樣，什麽也沒有抓住，在船艙內東倒西歪站不住腳，但多數時間也是腳不沾地，懸於半空之中。


  船尾，一人身子挺拔，卷起褲腳，頭戴一頂草帽，紮著馬步在那裏，雙腳仿佛與船長在了一起，洶湧的浪濤怎樣也不能讓他和船分離，或是有一絲一毫的晃動，隻見他兩隻粗壯有力的胳膊，一手各抓著一杆巨大船槳，這正是因為有他在，才能使得這艘大船能夠在洶湧浪濤中逆行而上。


  船頭，一人翹著二郎腿躺在這裏，激發出自己的護體氣罩，使自己避免被濺上來的水弄濕，而他同樣無視了大船晃蕩，平穩地躺在這裏，而且他一隻手高舉朝天，舞動著江河之上的風，以及浪濤翻滾中產生的氣浪，使大船在一起一落間，都能豎直落下。


  河道前方出現一條分支，船頭船尾二人，雖沒有如何的接觸，但彼此之間心有靈犀，配合無間，使大船在一個高潮中產生偏移，乘風破浪駛入另一條平靜河道。


  大船平穩了，船上之人無不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刻衝出船艙，紛紛聚集在船邊上吐下瀉，讓大船行駛出一條屎黃色的軌道出來。


  “老爺子，今天辛苦您了。”一名小個子的船夫笑嗬嗬地走了出來，步伐搖搖晃晃，卻讓端在手中的酒和小菜，不漏分好地送到了老爺子麵前，搓著手掌恭維道：“老爺子劃水技術當真是神乎其神啊，任著大風大浪在怎麽，也拿您沒辦法，被弄得服服帖帖的，您啊……..”


  老爺子抬起頭，瞪了他一眼讓其閉上臭嘴，沒好氣地說道：“給在船頭的貴客送點好的點心，不可怠慢！”小個子船夫連連應是，點頭哈腰地退離了這裏。


  船頭，莫逸雨為這難得的平靜舒了一個懶腰，抬頭看看天，風光明媚是個適合睡覺的日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袱，確認沒有弄濕後，在江河上的微風及和煦的陽光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經過一番大風大浪後，大船緩慢向前行駛，沒有人去催促速度快點，大船順著河道前行，慢慢的到達了港口。


  都滬港口早有衛兵等候多時，當大船停靠在岸時，他們就已經靠了過來，而船上停穩後，船兩頭有踏板伸了出來，乘客紛紛拿起行李下了船，在經過一番檢查後才可以入城。莫逸雨一直都待在船頭那，第一個從上麵走了下來，也是這一批人中第一個入城的，熟悉的地方他又回來了。

  漫步走進城內，莫逸雨感覺得出都滬應該是變得繁華了，因為以往港口這裏是沒有商販存在的，不僅如此連官兵也沒有，明明護城兵就駐紮在不遠處，而隻有一群混混組成幫派擠在這裏，開些個飯店和雜貨鋪，並收取來往停靠在這裏的商船停靠費。


  到這，不由得想起當初自己和江緒到這裏來，狠狠地刮了一層油水下來，當了一會假的有錢人。這裏並不算擁擠，莫逸雨還是緊了緊身上的包袱，快速離去，這裏雖有帶給他回憶，但是並沒有產生歸屬感，當事情辦完後，他就會離開這裏到別的地方去。


  三奇橋，曾經橫跨長河將兩區連在一起，如今早已崩塌，官府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將其修複，卻讓船夫這一職業，在兩區之間興盛了起來，大大小小的船隻不下於三十艘，送人或是送貨，價格多少莫逸雨不用去知道，他不需要知道，自己可以禦風飛過去。初入都滬那時候，江河之上的大風，即便自己有能力飛過去，但也會是跌跌撞撞，稍有不慎就跌落河中，現在的風比那時候還要大，可莫逸雨並不擔心，他也是有進步的。


  手臂一甩，大風掀起於腳下，莫逸雨激發出護體氣罩，禦風飛起朝對岸而去，護體氣罩撥開江河的風，使其繞道而行，而莫逸雨因此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對岸。莫逸雨禦風飛過去的行為，自然是有人看到了，這種省錢省時間的方式，卻是讓人羨慕，但也讓一些人想到，這真是個送外賣的人才啊？不知道有沒有被招聘下來。


  順利到達對岸之後，莫逸雨馬不停蹄趕往沈府，不知道這段時間那裏變得怎麽樣了，他可是留人在屋照看的。


  “唉。”越快要到沈府，莫逸雨就越感覺有什麽在放大，堵在自己的心口，唯有長歎一聲，舒發內心的鬱悶，這種心情沒有影響到他的步伐，讓他越走越快甚至刮起了一陣風。


  “琦哥，紅姐姐，老爺子，師娘，我回……哎！哎！哎！郭府？！”莫逸雨滿腔的情緒，因眼前的景象戛然而止，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認沒有找錯地方後，他哪裏還不明白麵前這是個什麽情況。


  臉色微微漲紅，臉皮上的肉不停地抽動，莫逸雨真氣鼓蕩爆發而出，化作一陣大風吹散出去，長舒一口氣平緩一下自己的心情，就這樣站在了原地，他沒有進去的打算，因為他要回的是沈府，而不是眼前這個狗屁郭府。


  片刻後，吹散出去的大風，又回到了原點，帶來了郭飛扈就在都滬的某個方向位置，莫逸雨冷冷一笑，目露凶光轉身離去。


  兒子，你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