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帝都黑市
莫逸雨二人將沈琦送回住所，交由紅兒她照顧，隨後便一起出去走走。
“接下來去哪？”莫逸雨喝著葫蘆裏的蜂蜜水，雖然他本人去哪裏都無所謂，但還是等問問。
江緒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回答道：“買一把好劍。”
一個沒有劍的劍者，就跟拔了牙齒的老虎一樣，承天劍現在都還在釋一心手中，估計可能或許是拿不回來了。
“所以……去打鐵鋪？”
“不，鐵器一般是受嚴格管製的，即便是民用工具也是如此。”江緒搖頭道，看了一眼從身邊經過的城防軍，說道：“要去黑市才行。”
“哦？有錢不。”
“叔父有。”
莫逸雨咧嘴一笑，隨後撇過頭不經意問：“科舉的事情差不多，我之後還要跟著琦哥一段時日。”
江緒輕輕應了一聲，說道：“我要隨叔父修行一段時間後，回江南老家一趟。”
自幼與江裕豐一起生活，在眼中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回去肯定要被他父母說教，還會怪罪自己教育不好，先留在這裏好好提點一番，回去腰也可以直點。
聽說父母以防萬一什麽的，又生養了兩個孩子在，倒也減緩了他多年不再身邊侍奉的內疚，卻不知道他們心裏還沒有有他這個孩子。
江緒苦笑一聲，拍了莫逸雨後背一下，說道：“有空來江南找我……恩，包吃包住，還包玩。”
“那真是謝謝了。”莫逸雨嗬嗬一笑，心情也好了許多，日子不還長嘛。
“對了，你咋知道黑市在哪的？”
“到了陌生地方，自然要了解打探一番。”
“要是不呢？”
“呆在屋裏不要當初跑，以免惹禍上身。”
“切，禍從天降的事也有的。”
“那麽，就勤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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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無瑣事纏身。
李藏身著白色長袍衣袖領口上繡著金色滾雲邊，麵帶著和煦的微笑，輕搖著畫著山水墨畫的紙扇，不過裏麵某座山峰上有一個不起眼的盒子，並帶著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來到黑市。
“咳，馬大哥我是出來走走瞧瞧，一路上就你們的背影見的最多了。”李藏眉頭一皺不滿道，雖然知道二人是為他安全著想，但也不能擋住他的視線吧。
一前一後的圍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劫持了呢。
馬自習摸著憨笑不已，與自己的同伴相互對視一眼，扭過頭對李藏說道：“公子，黑市這裏人蛇混雜，你這可是……是、是，哦！黑夜裏的明珠一樣耀眼，不知道多少盯著你不懷好意呢。”他一邊跟李藏說著，還一邊小心注意著周圍。
“就是，這一路上遇到的一個個賊眉鼠眼的，有的還戴著麵具不敢見人，公子還多請小心為是。”跟在身後的護衛也開口道。
李藏苦笑不已，指著二人道：“你們啊，怎能以貌取人呢？戴麵具也是這裏的一個規矩罷了，何況天子腳下誰敢亂來。”
二人點點頭哼了兩聲，瞪大眼睛凶狠的看著路過的每一個人，引得周圍人紛紛繞道而行。
見此李藏更是哭笑不得，語氣稍稍嚴厲了一些，更多還是玩笑之意，道：“好了休要壞了本公子的行，速速讓開否則俸祿直接交給兩位嫂嫂，可要想清楚哦！”說到最後李藏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二人臉色頓時一苦，要是直接交給自家的母老虎，那麽私房錢可就用一點就少一點了啊。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讓步，在他們眼中有什麽是比公子安全重要的。
“好了，我知你們二人的能為，所以我自然也放鬆些。”李藏拍著馬自習的肩膀道，臉上的笑容充滿了信任。
“何況，這裏不用太多擔心。”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裏的管製不過比外邊鬆了許多，上邊對這裏的管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在方便自己，若真有什麽事發生也是毫不手下留情。
“可……傳聞黑市之主，不是善茬啊。”馬自習內心多是激動不已，但還是盡職勸道。
一句話不是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嗎？
“無礙，放輕鬆一點就好了。”李藏笑道。
或許這位新任黑市之主不是安分之輩，但來這裏的人每日可不少，說不定從身邊經過的就是什麽王公貴族，即便背後有人罩著也不敢讓黑市發生什麽事，他不過是官府養的一條泰迪罷了。
黑市背後的利潤可不小，做這裏的老大必不可少的是要有安分守己的思想，以免明天就被人給取代了。
見公子執意如此二人也不在堅持，老老實實聽話跟在了李藏身後，卻是緊跟在身後不敢有絲毫落下。
這樣一來，李藏腳步也就放緩了許多，見到有意思的店名會進去看看，見到有趣的攤位就停下來看看，見到有圍觀群眾也會湊上去瞧瞧，見到有人招呼也會過去看一看………………
跟在後麵的二人相視一眼，都沒想到公子這麽能逛啊。
“恩？”
走在前麵的李藏突然停了下來，馬自習不由順著他目光望去，一間光線昏暗的店麵，裏麵的掌櫃正在招呼兩名戴麵具的人。
那倆人看起來普普通通，馬自習自認為他們不會有幸得到公子的關注，所以悄悄問道：“公子，這間店有什麽不對嗎？”
李藏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二人立刻跟上他的腳步。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裏麵正在被招呼的人，正是今年科舉的狀元和探花。
一路上走走停停，花費不少時間後，他們停步在了一間周圍沒有多少人來往的店前。
取舍——號稱無奇不有，無所不有，給他們想要的，取走你想要拿的。
手中紙扇一合收入袖子中，李藏大步走了進去，馬自習二人自然也跟了上去，然而卻隻有李藏一人走入了店裏麵。
有取有舍，歡迎；無予無求，免進。
李藏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有什麽反應，而店裏卻是空蕩蕩的連個擺設都沒有，還給打掃的幹幹淨淨，隻有一個人微笑著站在櫃台前。
那人見到有人進來，臉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隨後走出櫃台笑臉迎了上去，口呼道：“沒想到小店還有貴人光臨，小人海鑫請吩咐。”
李藏打量著四周，口道：“我向從貴店取點東西，看樣子店裏沒有啊，真是失望之際。”
“貴人言之過早了！”海鑫嗬嗬一笑，端著一碗茶走到了李藏麵前，道：“小店無所不有，隻是不知道公子所需為何，小人好幫你找找？”
李藏看著對方手裏的茶，直接用手把它推掉，含笑著說道：“我之前在別家看到有，可惜對方不賣，想到你這裏碰碰運氣。”
這茶有明堂——接，是店裏有的：不接，是需要拿的。
“哦？不知道公子看上那家東西了，小店定會滿足貴人的需要。”
“向北走，黃家的東西。”
海鑫身子一頓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隨後笑道：“這家裏麵的東西，可是賣的很貴啊。”
若是這家東西不貴的話，海鑫可直接問價格了。
“若非這家東西不肯賣……本公子，多少都擔的起。”
最後一句回答的不是價格問題，一個“擔”字是表示自己背後的實力吃不吃得起。
“貴人果真是不凡啊……小店必會讓滿意，不知……公子打算用什麽東西付賬呢？”海鑫問道，話裏也表示用金錢是不行的。
李藏自信一笑展開了自己的紙扇，道：“自然是，上等紅玉一枚。”
手中紙扇一晃，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出現在了櫃台，海鑫走上前打開一瞧——盒子裏放著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海鑫沉默了一下，蓋上盒子小心收好，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拱手道：“果真是上等紅玉，而且還是本店急需的。”
“那，可夠？”
“夠、夠。”海鑫點頭哈腰道，又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推到了李藏麵前，道：“還請貴人留下字號。”
李藏哈哈一笑大筆一揮，紙上依舊是空白一片，但是把該留的給留下了。
海鑫眯著眼笑容不斷，把紙細細疊好仔細存放起來，熱情問道：“貴人，可還有其他需要？”
李藏笑而不語把茶端了起來，頓時店內華光一片，無數奇珍異寶出現在了店裏。
片刻之後，李藏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臉茫然的馬自習二人。
海鑫麵色紅潤彎腰送李藏離去，這一下子店裏可是賺了不少啊，尤其是那枚紅玉想必店主知道了，一定會喜不勝喜的。
“帝都是個好地方，但不是長留之地啊……”
海鑫目送李藏等人離去後感慨了一句，隨後便把大門給緩緩關上，門上也浮現出了兩個大字。
謝、客。
相比之下江緒這邊就不怎麽如意了。
“啪”得一聲將一把劍放在了對方麵前，江緒臉上充滿了一觸即發的殺氣，身後莫逸雨臉色也是不怎麽好看，默默把桌上屬於自己的銀票收了起來。
“客官，東西壞了可是要賠的。”對麵那位店家一臉心疼的說道。
江緒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語氣還是有些冰冷的說道：“這就是你店裏的上等貨！”
先不說價格如何，這把劍連基本鋒利度和硬度都是勉強及格，甚至連他在拿到承天劍以前用的劍都比不上。
“嘿嘿，正是本店的上等貨，所以賣上等價格。”店家恬不知恥的說道，“而且這方圓幾裏的店，都是如此還沒有本店的好呢，客官要考慮好啊。”
“這是何故？”
店家笑眯眯的不說話，兩個手指頭來回搓動，江緒目光一寒丟了個碎銀子過去。
那人眯眼一笑，還算有點良心解釋說道：“黑市裏，有錢可以買到能賣的東西，但如果沒權就得帶上麵具以免被認出惹來殺身之禍汙染了我們黑市的地頭。”
“有權可以弄到能弄到的東西，但沒錢請帶上麵具穿上黑袍，出什麽事都跟黑市無關。”
“有錢有權就不用來這了，但也可以來瞧一瞧，穿著就不用那麽冒犯了。以上三點便是我們黑市的行規，如有一條不符，皆不能交易。”
“那你……”
“嘖嘖，客官咱們這是黑市啊。”何況店裏麵的門是關著的呢，店家看了看二人眼珠子轉道：“二位身上幹幹淨淨香噴噴的，可沒有一點銅臭味呢。”
江緒沉默了一下，問：“可還有其他行規？”
店家不發話慢慢地盯著自己的手指，江緒眉頭一皺甩了一張銀票過去，道：“一並講完！”
“爽快！！！”店家豎起大拇指，道：“還有三點。”
“黑市不做無買賣的交易，要什麽就得給什麽，嘿嘿客官可不能怪我啊；黑市交易沒有撤回一說，也沒有假冒偽……咳！；不準在黑市當中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違者一律……嘿嘿嘿嘿。”
江緒聽完後嗤笑不已，道：“還挺文明的。”
“那是啊！我們黑市的宗旨就是——與民便利！”店家張開雙手，一臉虔誠地說道。
江緒與莫逸雨對視一眼，不發一言離開了這裏，店家熱情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回去叫江裕豐查封了這裏！”莫逸雨出來後，忿忿不平地說道。
“好啊！”江緒十分讚歎這個意見，長篇大論的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莫逸雨摸摸自己懷裏的銀票，雖然現在暫居江裕豐提供的房子裏，但是吃飯什麽的菜錢就要自己付了，於是問道：“那接下來了呢？回去嗎？”
“恩，拿刀鑄一把。”
刀，自然是江裕豐的了，情報出錯應該給點賠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