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開榜
今日不僅是韓句半島獻俘的日子，也是科舉考試開榜的日子。
帝都人民自然而然的選擇圍觀後者，韓句半島不過彈丸之地，島上的人也不是什麽三頭六臂異於常人，沒有什麽值得看的。
盡管這對於國家來說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可是在帝都人民看來很正常，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需要去圍觀嗎？
一群渣渣！帝都人民的時間很值錢。
押送俘虜入京的統領騎馬在前麵開道，本以為是可以受到萬眾矚目的待遇，結果卻是無人問津仿佛空氣一般，整個人都低落了下去，但還是盡忠職守的押送著繞了帝都一圈。
難怪當時沒人爭，一點意思也沒有……押送車隊統領無奈想到。
人生四大喜之一——金榜題名。
科舉結果這件事雖然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對吃瓜群眾來說有什麽關係了，一群人圍擠在公開牆這一公布重大事情的地方這裏。
公開牆長二十米，高四十米的一堵牆，歸善民管理。平常是粘貼有關民政措施的廣告，一些民事糾紛處理結果公告，還有宣傳朝廷一些法律政策及所決定的一些惠民政策，還有部分好人好事的稱讚宣揚。
當然也不僅僅是給朝廷使用，也給民間商業打廣告使用，或是做其他處理使用，這公開牆一般隻在地區首府設立。
如今原本應該粘貼得密密麻麻的公開牆，已經被清理得一幹二淨，附近圍繞著許多人，有男有女大部分是過來湊熱鬧的。
可憐部分過來看結果的書生，被夾在人群裏難以動彈，有的幸運周圍都是女性聞著香味感受著柔軟，有的倒黴點就都是糙漢子了一股臭汗味難受的要死，還在隻要身高不算矮就都可以看到公開牆，並不妨礙他們的目的。
而在公開牆周邊有一圈是空著的，由禦林軍把守著讓其他人不敢靠近。
“嘖嘖，真是人山人海啊！”站在客棧三樓窗口的莫逸雨，望著那擁擠的人群幸災樂禍道。
他身邊還有江緒、沈琦、葉勉以及楊無邪在。
“還是葉兄有先見之明，否則下麵也有沈琦的身影了。”沈琦慶幸感激的說道，此刻他也站在窗口旁，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個書生跟幾個漢子擠在一起，幾雙不斷撫摸著他的身軀，而他敢怒不敢言默默承受著。
“哪裏，多虧有朋友的相助，不然也得走一遭了。”葉勉臉上掛在和煦的微笑謙虛說道。
“嗬……葉兄朋友不少啊。”莫逸雨嘴角抽搐道，這幾天他們是住江裕豐給的房子，而葉勉和楊無邪卻是住在了帝都最好的客棧當中。
好酒好菜招待，而且一分錢都不用。
葉勉展開手中的扇子，擋住自己半張臉，眯眼看著微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
“服了！”
另一處，楊無邪與江緒一起坐在了另外一桌。
二人相對而坐，都沒有對公開牆那邊的事產生興趣，閉目養神的江緒不由睜開眼，好奇問道：“寒窗苦讀數十年，一爭金榜題名日，你……不關心嗎？”
楊無邪半邊身子倚靠在桌子上，把腳翹起打在凳子上，剝著花生往嘴裏送，說道：“意不在廟堂，參與體會一下罷了。”
“胸有成竹。”
“不敢，不敢，一介武夫而已，能有幾分文采呢。”
“那……預祝。”
“嗬，你這人，有意思。”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人群湧動嘈雜聲越響，莫逸雨開口問道：“還要等多久？”
葉勉搖了搖扇子，回答道：“還有一刻鍾。”
莫逸雨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坐了下來吃起了桌上的糕點，悄悄抬頭觀察了一下眾人的情況。
江緒閉目養神事不關己，他可不是什麽讀書人那會關心這個；葉勉一臉微笑的用扇子扇風，風輕雲淡沒有多在意，畢竟他又沒有參加科舉；在場唯二參加的人，楊無邪依舊剝著自己的花生，從頭到尾都沒有關注過公開牆那邊；隻有沈琦一人表示在意，嘴巴抿成一條縫，眼睛裏麵隻有一堵牆的存在，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看得出他現在內心十分忐忑。
終於在太陽稍稍移動，地上影子微微傾斜後，隨著一聲敲鑼聲響起，眾人明白開榜的時候到了。
一名宦官手捧金榜，腰插一杆拂塵，身後跟著兩名低著頭的年輕太監，周圍還有禦林軍護衛。
周圍人自動自覺的騰出路來，使人群更為擁擠了些，而金榜也被送到了公開牆前。
手捧金榜的宦官姓於，他今年是第九次負責開榜的事宜了，看著那擁擠的人群，於公公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也並沒有說什麽。
將金榜小心翼翼地遞給身後兩名太監，他們鄭重地將金榜徐徐打開，從中不斷有常人看不見的金光湧現，盤踞在帝都上方的氣運金龍仰天長嘯。
隨著金榜漸漸被展開，莫逸雨伸長脖子一瞧，驚訝地喊出聲道：“怎麽沒有名字的？是空白的？！”
葉勉輕輕拍了拍莫逸雨的肩膀，笑道：“這隻是開榜而已，還沒有題名呢。”
還有這種操作的？！莫逸雨閉口不言，坐了下來開始做個安安靜靜的吃瓜群眾。
於公公拿起拂塵一掃，金榜飛起落在了公開牆上，頓時金光燦燦一個個字體浮現出來，人群立刻轟動起來上前湧去。
禦林軍立刻護送著於公公等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沈琦也同一時間小跑到窗口處，半個身子都伸了出去，瞪大眼睛朝那邊望，莫逸雨咧嘴一笑也得走上前去，免得沈琦整個人不小心掉下去。
葉勉回頭望了楊無邪一眼，見他依舊在剝著花生，仿佛絲毫興趣都沒有，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個站起來，走到窗口一睹結果如何。
沈琦喉結上下蠕動，嘴巴不斷在顫抖，從金榜後麵慢慢看起，莫逸雨也幫忙看著卻是從頭開始。
而葉勉也是從頭開始，卻是比二人輕鬆不少，手中扇子搭得一合，回頭驚訝地看了楊無邪一眼。
真是出乎意料，居然是甲乙位，也就是第十一位。看樣子一個官職是少不了了。
楊無邪恍若未覺自己的花生，坐在對麵的江緒看在眼裏似有所悟，不經意地斜了他一眼。
此人，這算不算是文武雙全呢？！
沈琦那邊就還沒有結果了，他本人並不高看自己，所以從後麵開始找起，越往前越是沒有自己的名字，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
“找到了！琦哥榜上有名啊！”莫逸雨驚喜地喊了出來。
“什麽？！在哪！”沈琦聞言心髒一頓，呼吸加重立刻反應道：“哪？！哪？！”
莫逸雨哈哈一笑，伸出手指給沈琦指明方向，順著他指的方向，沈琦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十九位，中舉了！
沈琦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接著在窗口處仰天大笑起來，惹得一些人怒目而視，明顯是登榜中舉的人啊！
“恭喜，沈兄了。”葉勉微笑拱手祝賀道，坐會到了位置上麵。
莫逸雨拍拍沈琦的肩膀，開口道：“不虛此行啊。”也坐到了位置上。
“話說……”莫逸雨看向葉勉，偷偷地看了楊無邪一眼問：“如何？”
“不錯……恩？！”
這時候沈琦還在仰天大笑，聲音是越來越洪亮，除了莫逸雨不明所以感歎沈琦還有這等肺活量外，其他三人均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好！”
楊無邪與江緒同時出手，一指射在了後背，一指點在了後頸上，而葉勉直接上前拉著沈琦轉過身，把臉朝向他然後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得一聲脆響，沈琦的笑聲戛然而止，漲紅著臉痛苦不已，卻是難以有些呼吸，葉勉隨手又是一巴掌過去，沈琦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但神色卻是好了許多，看樣子是回複正常了。
依舊不明所以的莫逸雨目瞪口呆，但也表示自己學會了一手，上前關心道：“琦哥！你還好吧？”
沈琦喘了幾下向莫逸雨擺擺手，隨後麵帶羞愧向其他人說道：“琦……見笑了。”
“哈哈，人生四大喜不必見外。”葉勉將沈琦扶了起來，歉意道：“葉勉下手不知輕重，還望沈兄則個。”
“哎，葉兄說笑了，在下還得……也罷，今日我做東！”沈琦豪爽地拍胸說道，今日他實在是高興得很啊。
朝廷對科舉之人有規定，年過三十五不得舉者，責令棄書改學其他，不可荒廢一生在讀書科舉上，雖然沈琦剛剛過三十，但是科舉每五年一次，下一次就沒有他什麽事了。
莫逸雨一旁聽了小小一驚，沈琦居然還有這麽多得私房錢，這裏消費可不低啊。
“那多謝沈兄，勉就厚臉一湊了。”葉勉笑嗬嗬地抱拳說道。
隨後一頓下來，是酒多過菜讓葉勉大呼過癮，而桌上沈琦敞開胸懷與葉勉這個酒鬼喝了起來，醉醺醺時又開始忍不住大聲訴說自己的喜悅。
“葉兄豪爽……嗝，下次……下次痛飲！嗝！呃~”沈琦麵色通紅拉著葉勉的衣服，整個人站都站不穩。
葉勉一隻手扶穩沈琦免得他砸在桌上，他的臉上也有些紅潤，笑嗬嗬說道：“飲酒，葉勉隨時奉陪。”
“好！好！好啊！酒逢……”話還沒有說完，沈琦腳一滑往後倒去莫逸雨立刻抱住了他，歉意對葉勉一笑。
這時幫忙付完錢的江緒走了回來，看了看現場情況也知道可以離開了，隨後向二人拱手道：“看樣子得先行告辭了，向賢、楊兄後會有期。”
莫逸雨一邊拖著沈琦，一邊對二人說道：“後會有期。”
“哦——”楊無邪無精打采回應了一聲。
“我送送你們，這裏有馬車。”葉勉則熱情了許多。
目視莫逸雨他們離開後，葉勉回到房間見楊無邪坐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麽。
“無邪，剛剛為何不開口，日後你們說不定是同僚呢。”
“嗬，我可不想去韓句那種地方。”楊無邪淡淡說道，隨後又說道：“而且我意不在廟堂。”
“隨你吧……”葉勉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