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巡野司夜晚的一次行動
夜晚冷風嗖嗖，一輪皎月高懸於空中，縱使地麵繁華的城市一如白晝明亮，到最後也隻有淡淡月光的安寧，靜候日出到來。
釋一心輕咳一聲，不禁裹緊自己的衣物，冷峻的麵容上覆有一層淡淡寒霜，正是之前葉勉那一寒冰掌氣，被破後不慎從空氣中吸入一點導致。
“江緒，葉勉。”釋一心咬牙吐出這兩個名字，心裏算是把二人記恨上了。
“速來！”淡淡的聲音回響在耳邊，釋一心心頭一跳，服下一顆丹藥，施展輕功迅速朝某個方向而去。
遠處，皇宮宮牆上。
月光照影，冷風吹拂，挺拔的身影站立於宮牆，一雙眼睛如夜空的星星明亮，也如一麵明鏡清澈，照映著穿梭在房屋上的身影。
片刻之後，才挪開自己的目光。
“大哥，我來了。”見到留素後，釋一心立刻整理衣容，上前一步彎腰拜倒。
“嗯。”
冷風吹拂，留素手負身後觀察這片區域，在他身後站著戴紅色麵具的健壯男子。
釋一心悄悄抬起頭，偷瞄了留素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又把頭繼續低了下去靜候其發言。
將人晾在一邊，留素靜靜的看著下方廣闊的區域，裏麵有一隻胖老鼠不停躲藏著。
胖道人，本名孫重陽，師承不詳。雖然以一位道士身份出現在世人眼中，但其實原本是一名混跡在蜀地的土夫子罷了。
一開始他不像現在這樣，是一名靈活的’竹竿‘，但不知道從那個墳裏找到一本《聚寶納源功》，體型就突然暴增起來，盡管不知道其功法如何，但應該與他之後不停盜取寶物有關。
從蜀地見不得光的土夫子，到江湖小偷最後成為聞名天下的大盜，各州均有他的足跡，盜取了不少人的珍藏寶物，因為他沒有對官府和被官府庇佑的人出手，所以巡野司也就任由之了。
江湖不知道多少受害者欲處置而後快，更多地想捉住他進而獲得他的財富，這胖道人就是一塊肥肉啊。
“縱七橫三。”留素傳訊出了一個位置，頓時那個地方就產生了強烈的波動。
這塊肥肉一直沒有被人吃掉，一是沒有對硬點子出手欺負弱小，二是自身強悍的實力和那神鬼莫測的遁術，可以讓他輕鬆逃之夭夭。
“嗯？縱一四橫九。”那一片空地頓時出現崩塌毀壞，卻沒有產生如何聲響，保持著夜晚的安靜。
但如今出現在了帝都，居然敢對王爺出手，再天子腳下出手，讓整個巡野司蒙羞，更讓他在天子麵前抬不起頭來。
“縱十橫六。”
大殿之上，永樂王的哭訴聲，讓他煩悶。
“縱十橫二。”
王爺們各自不同的眼神，看得他內心羞怒不已。
“縱九橫五。”
最讓他膽戰心驚的是天子不愉的神色，和李三暉看笑話的旁觀，巡野司已經不能再受打擊了。
“正中，起陣！圍！”
盡管恨不得幹掉這隻死胖子，但留素是理性的，隻需要抓住人追回贓物就可以了，而胖道人本人下場如何天子就不會關心了。
那麽，一張白麵具，生死不由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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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道人一身的肥肉被塞進夜行衣裏，氣息融入四周到空氣中，折射月光掩埋自己的身影，抹去了實體的存在，小心翼翼地向城門口那邊移動。
神州地氣匯聚於帝都，遁術無法施展，強行使用隻會被分化成養分，何況他因功法問題，他隻會死得更快：還有氣運金龍盤踞在帝都上方，沒有特殊情況外，在帝都上方飛行會被震碎成粉末。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唯有走正規通道了。一想到這胖道人就鬱悶不已。
離城門越近胖道人就越加警惕，這一次招惹到皇族，那江湖上惡名昭彰的巡野司肯定不會放過輕易自己，他可不會像個雛那樣那麽天真。
果不其然，腳剛踏前一步四周便被迅速侵染，開始向另一處環境轉變，胖道人及時化作流光從空隙逃出。
暗中埋伏的畫師冷哼一聲，將畫紙揉成一團震碎，胖道人背後的空間立刻炸裂，使他身影顯現出來。
暗中之人早已準備多時，身影顯現出來的瞬間，暗中無數道攻擊突然襲來。
胖道人腳下空地轟然崩壞，如一張蜘蛛網向四周擴散，餘波衝擊吹散不少房屋的瓦片。
塵土飛揚影響視野，一道虹光從中升起，一分為八向不同飛離。
“嗯——”暗中一名持弓的獨眼龍輕吟一聲，向身邊另一位弓手吩咐道：“以防萬一，你解決八道虹光。”
身旁弓手點點頭，舉起手中燕翎弓，一道幽暗的箭影劃破天際，一分為八一如流星飛射，一舉射落那八道四散的虹光。
獨眼龍也沒有閑著，同樣射出了一箭，但卻是耀眼奪目夜空霎時間如白晝一般。
胖道人保持著之前的隱匿狀態，以直線距離極速向最近的城牆飛奔而去，途中背後突然強光大作，立刻腳腕一扭發出巨大的摩擦刺耳聲，完成了一個極速轉彎。
獨眼龍射出宛若天罰降世的一箭，胖道人剛剛若是繼續往前幾步，將會承受這一擊泯滅在強光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逃過一劫的胖道人仰天大笑，繼續以直線奔馳著但卻時不時拐個彎，離一個城門是越來越近。
畫師飲了一口放在旁邊的茶水，然後左手提筆在一副以完成的街道圖上隨意塗鴉，用右手在一張新的白紙上重新勾勒作畫。
兩名弓箭手處在特殊的地方中，不斷地在胖道人前進的道路上搭弓射箭。
胖道人向左是畫陣困境，向右是弓箭射襲，他明白了是有意將他往某處趕去，冷笑一聲刹住腳步扭頭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他原路返回途中，突感四周環境顫抖了一下，頓時陷入了一處墨水畫當中，抬頭一望夜空繁星點點冷月如霜。
胖道人嘻嘻一笑，說：“看樣子是被困住了，真是大事不妙啊。”
就在他下一步的動作時，夜空之上繁星閃耀，冷月更添明亮，仿佛月與星是在相互爭輝
遠處留素所在之處，站在背後的‘齊’飛升上空，身上火光大作一如太陽升起。
“這是？！！！”畫陣中，胖道人明白是大事不妙了。
日、月、星三光齊聚，凝三才眩魂陣。
其中，日光乃人為不及天上星月，但借九九至極命數亦可一拚。
“嘔~”
胖道人隻覺得頭暈目眩，思維無法運轉，神魂震蕩難以平複，耳邊嗡嗡作響內心唯有暴躁而已，惡心幹嘔將自己的精，自己的氣，自己的神不斷嘔出，承受著一種說不上得難受，在人世間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的，或是說可以相比的。
“該死啊！！！”
身上寶光流轉，在胖道人周邊重新開拓出三指距離，暫時與畫隔離出。
胖道人含怒出手一招“大周天掌”，藍色巨手出現在畫中，手內有無數星光運轉，牽引外麵繁星星辰之力往畫中輸送，月光更加一亮跟上了輸送，而“齊”卻是不行了。
盡管命數奧秘無常，但依舊有限難以與天時相比，何況他本身隻是個無心的傀儡呢？
留素見此單手舉過頭頂，天空出現一顆與眾不同的星辰，光輝閃耀散發著難以感受到的氣息，那是留素的命星。
隻見命星射出一道星光，穿過天際投入到畫中，打碎了那巨大手掌，頓時畫中情況一變，出現一個黑洞扭曲吞噬靠近它的一切。
離得最近的胖道人首當其衝，卻是屹然不動沒有一絲移動，苦的是外麵的星辰月光之力往裏麵輸送量加劇了，胖道人承受著這些個的衝刷。
若是體修者，這是有著天大的好處，可以加強自己的肉身強度提高修行進度，但胖道人卻是另外，這些個對他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向拳頭一樣打在他身上。
身後黑洞的吸力加大，一點一點的與胖道人靠近。
暗處，畫師苦笑不已，埋怨著留素給他加難度，手上毛筆揮舞不停，手速移動漸漸產生了殘影。
一邊是在維持畫陣的存在，一邊是在黑洞中再開一片天地，以畫中畫的方式抓住這狡猾的胖子。
“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胖道人渾身有寶光護體，沒有受一點傷害，但無法移動絲毫距離。
就在他以為要成為階下囚時，黑洞旁邊出現一條裂縫，一隻手伸了出來，將胖道人抓了進去。
胖道人一去，畫陣都是崩塌毀壞，使維持它的畫師手中毛筆炸裂，還受了一點輕傷，而原地除了一些碎紙片以外，還留下了一件貴重的寶衣。
至少到達了最低限度。
留素目光冰冷地看著那裏，居然有人敢插手從巡野司手裏搶人，這會是誰呢？
“罷了，或許這可以為巡野司謀一福，有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留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這樣安慰著自己。
“齊”重新站回了留素身後，隻是氣息萎靡了不少，但並無大礙。
“那個……大哥。”見事情差不多了，一直被晾著的釋一心開口提醒道。
留素收起自己的心緒，回去與他好好商談一番吧，心中主意一定，隨後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釋一心身上。
“交代的事情如何。”
“這……”釋一心麵露遲疑，不知道從何說起，今天就和莫逸雨見了一麵，回來在和江緒打了一場，結果莫逸雨呆在房裏一直沒有出來，讓他苦守了一整天，直到體內寒氣爆發才離開。
釋一心沒有明說出來，留素卻已經明白了，歎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留作一枚暗棋吧。”
現在巡野司沒有多大精力去處理莫小白，大部分可用人手還在中原沒有回來，而且想起李三暉這個撒手掌櫃加拖後腿的，留素就有些消極怠工了。
若是沒有李三暉就好……一個犯上的念頭出現在了留素腦中。
“是……那個，讓大哥失望了。”
“你想多了，沒有。”
簡單的一句話話，讓釋一心欣喜不已，但下一句卻讓他墮入冰窖。
“也沒有多指望你。”留素冷哼一聲，煩心事多了去，自己幾個兄弟就釋一心一人不成器，沒有一次能好好完成自己交代的事，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卒
釋一心聽後立刻抬起頭，然而一道勁風吹過，他頓時如脫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在夜空中撒下一片血紅。
“注意對本座的稱呼。”留素冷聲說道，便帶著“齊”離開了這裏。
徒留一自責之人，享受的寒風的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