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正當防衛
她聲音尖利，說完就落荒而逃。
趙陽站在原地，良久，撓撓頭：“不是就不是唄，咋還吼我呢。”
溫柔去淋浴室，心不在焉的衝了個澡，收拾好了回到休息室，就看到許俊成坐在那裏，邊喝水邊打電話，也不知等了多久了。
“好……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嗯……把人撤回來就行……其他的沒什麽，不用再盯著了……”
溫柔見他打電話，就沒好意思進門，站在玻璃門外等著。
許俊成很快掛斷電話走出來，站在她麵前，笑意溫柔：“不要進去喝點水嗎？”
“不了，我不渴，晚上水喝多了容易水腫。”
許俊成輕笑一聲：“年紀輕輕，倒挺會保養。”
隨即和溫柔肩並肩往門外走去，上了車，許俊成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要來拉她的手。
溫柔被撩撥的心慌意亂，掙了兩下也沒掙脫，隻好任由他牽著自己的左手揉捏。
嘴上卻忍不住嬌嗔一句：“你幹嘛呀？不能好好開車嗎？”
“我好好開車的呢，一隻手夠用了。”許俊成答得一本正經，“倒是你，好好坐車，別心猿意馬。”
溫柔一愣，隨即心慌，氣的就要甩開他。
“哎哎，別亂動，我在開車呢，老實一點。”
溫柔頓時覺得有些委屈：“咱倆到底是誰不老實啊？”
“我很老實的。”許俊成臉皮夠厚，板著臉，道貌岸然的說，“但我隻對你老實。”
溫柔臉上有些發燒，心裏卻暗暗警惕，忍不住轉頭盯著他：“嗯？也就是說，你對別人都是不老實的？”
許俊成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居然有種無話可說的無奈感：“小姑娘，你這樣跟怪叔叔頂嘴，很危險啊。”
溫柔被他撩撥的也有些亂了方寸，下意識的反問：“能有多危險啊？”
許俊成輕笑一聲，突然打了右轉燈，靠邊停車，拉手刹掛P檔一氣嗬成。
等到溫柔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脖子已經被一隻大手攏在手心裏，整張臉不由自主的朝他靠了過去。
許俊成身上還帶著沐浴過後濕漉漉的潮氣，渾身散發著沐浴露清新的香味。
他拿捏著溫柔的腦袋，簡直像是捧了一顆美味的大西瓜，低頭張嘴就啃。
溫柔冷不丁被強吻，傻傻的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他的發絲還是濕漉漉的，耷拉下來，撓在她的臉頰和鼻尖上，癢癢的，一路癢到了心底裏。
許俊成吻了幾秒，見她始終瞪著眼，無奈鬆開了，低笑著說了句：“傻丫頭，你倒是把眼睛閉上啊。”
溫柔已經忘記反抗，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乖乖閉上了眼睛。
許俊成對於她的乖順非常滿意，半邊身子壓在車輛扶手箱上，兩隻手死死地扣住溫柔，霸道又不容置疑的吻著她。
溫柔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可是她的初吻啊！
她結過婚，她生了個孩子，可這的的確確是她頭一回與人接吻。
原來，吻，是這種感覺！
像是從心口生出一股電流，將她整顆心都電得酥麻，這股酥麻一點點的向外蔓延開來，逐漸滲透了四肢百骸。
車子在路邊停了一二十分鍾，才微微一晃。
溫柔有些頭暈目眩，也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吻了太長時間缺氧了。
她雙手捂著臉頰，窩在座椅裏，隻能慌亂的看著窗外。
許俊成還是微笑著盯著她看：“溫柔，我現在可以確定，你不討厭我，甚至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溫柔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好在許俊成也並不需要她的回應，重新發動車子，開進了小區，兩人一起下車上了電梯，很快就到了許俊成居住的樓層。
門開的一刹那，許俊成忽然攬住她的腰，在她頭頂輕輕吻了一下：“小姑娘，晚安。”
溫柔覺得整顆心都膨脹起來，目送他離開，自己上樓回了家，進門之後還覺得臉上發燙，忍不住抬手捂著臉傻笑起來。
客廳的燈突然亮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溫梁坐在餐桌邊，表情淡淡的看她，都不用多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老奸巨猾的許俊成已經一步步的逼近溫柔的那顆心了。
“幹嘛還不睡啊？坐在這裏，嚇死我了。”
溫梁的聲音很冷淡，看著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說道：“還沒到我想睡覺的時間。告訴你一個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吳衛國得了梅毒，你知道嗎？”
溫柔都驚呆了：“你連這都查得到？”
“互聯網無隱私。梅毒一旦確定陽性是要上報的。”
溫柔撇撇嘴在他身側坐下，想了想，還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胳膊，語帶哀求的說：“溫梁，我知道你長大了，想要保護姐姐。我也知道，我當時被吳迪推下去，差點一屍兩命，讓你覺得心裏很憤怒難受。但是能不能答應姐姐，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這些人真的不值得。我不希望你把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你既然決定了要學醫，那就好好學習專業知識，以後做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醫生，好不好？”
溫梁定定的看著她，忽然點了點頭，將電腦關掉了。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溫梁合上電腦，剛起身要往臥室走，桌麵上放著的手機就叮鈴響了一聲。
溫柔正好能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一串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隻有一個emoji表情：晚安。
溫柔來了興致：“咦？你小子有情況？誰大半夜不睡，專門給你發個晚安的表情符號過來啊？”
溫梁搶過手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要你管！睡覺去！”
溫柔隻來得及在他後腰惡狠狠掐了一把，就被他捏著脖子送進了臥室，隨即房門迅速合上。
溫梁自己也回了臥室，打開手機看一眼，那手機號的歸屬地是上海。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
他將短信刪除，那號碼也沒有保存。
他的確對那家人很憤怒，吳駿離了婚，吳迪跑了，那家人受的懲罰也算是夠了。
溫柔說得對，他在這家人身上浪費的時間夠多了，該收心好好學習。
想了想，還是將那個號碼加進了黑名單，放心睡覺。
……
蘇城的天氣，入秋之後一場秋雨，天氣就陡然轉涼，像是從夏季直接進入冬季，春秋兩季幾乎被直接跳過去。
這天一早，秋雨微涼。
因為是周末，溫柔就叫了搬家公司過來，將一家人的東西都打包好，搬到了自家房子裏。
大火之後修繕了這麽久，房子終於恢複了原樣。
好在甲醛這東西，開窗通風最有效，最近十來度的氣溫，能全天候的開窗。一家人就決定立馬搬回去，不再住在許俊成這邊了。
許俊成也沒攔著，反正就在隔壁樓，不影響兩人私下裏約會碰頭。
忙碌了一兩天，才把家裏收拾整齊。
“柔柔，入秋了，我擔心你爸照顧不好自己，我帶佳妮回老家吧？”林苗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之後，搬過來直接沒拆包。
溫柔也沒打算強留。
她知道媽媽在擔心什麽，一方麵是擔心爸爸的身體，另一方麵，家裏最近招了個三十出頭的小保姆，居家照顧溫國偉的日常生活。
林苗是不放心啊。
周日下午，溫國偉的司機來了蘇城，將林苗和溫佳妮一起接走了。
家裏頓時又變得空空蕩蕩的。
溫柔照著往常的習慣，去小區不遠處的鄰裏中心采買生活用品。
剛到一樓，就看到蛋糕店門口，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在等著店員打包甜品。
溫柔轉身就走。
身後卻還是傳來一聲驚呼：“溫柔？”
這都能認出來嗎？
溫柔尷尬的回身，故作驚訝：“顧航？這麽巧啊？”
顧航接過店員遞來的切片蛋糕，笑著走過來：“你一個人過來？”
溫柔立馬猜到他不是一個人，心下放心許多。
“啊，是啊，你呢？”
“陪我女朋友一起來的。”顧航指指不遠處的洗手間。
隨即，他轉身低頭看溫柔，神情帶著幾分炫耀和惡意：“還沒找男朋友嗎？年紀不小了，別太挑。”
溫柔心底暗暗吸氣，才能維持臉上的笑意不變：“嗬嗬，再不挑也不能饑不擇食啊，你說是吧？”
顧航臉色微微一變。
自打上次他耍流氓被扇了一巴掌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想不到再見的時候，這女人居然變得毒舌起來了。
“什麽叫饑不擇食呢，有的女人就是覺得自己能嫁高富帥，挑著挑著就四十出頭了，一輩子就過去了。”
溫柔咧嘴一笑：“唉，你說多氣人，有的女人寧願一個人單身到四五十歲，也不願意將就，可把有些等著撿漏的人給急壞了！”
顧航臉色頓時黑了黑。
溫柔擠了擠唇角，轉身就走。
顧航卻在她身後惡狠狠的送上一句話：“我等著看你嫁不出去孤獨終老，瞧著吧。”
溫柔轉身，想了想，忽然換上輕柔的笑意，朝他走了過來。
顧航看她表情柔和，還以為她被自己這番話說的後悔了，心底忍不住有些得意，站在原地未動。
溫柔走上前，抬手將他手裏的蛋糕接過來，彎腰，放在了地上。
然後，直起身，朝顧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彎腰湊過來。
然後，她在顧航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嫁不出去也不嫁你，你個八厘米的小牙簽！”
顧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是在人身攻擊。
他之前相親處過一個女友，睡過一次就被甩了，那女人就說他是八厘米的牙簽。
可這件事情，溫柔是怎麽知道的？
他又驚又怒，下意識抬手要抓溫柔。
她捏起拳頭，一手擋開他，一拳直直的朝他臉上捶去。
練了這麽久的拳擊，還沒有當真跟誰打過架，今天破防了。
因為這人實在太賤了。
不像吳衛國和洪香蘭那種野生未經馴化的刁蠻無理。
這人明明受過教育，可思想裏的油膩卻難以消除，骨子裏仇女，讓他在得不到的女人麵前，可以滿嘴噴糞的進行傷害，以此來滿足他那可笑的男性自尊心。
該打！
顧航被捶了一拳，鼻梁上一陣劇痛，鼻子嘴巴齊齊冒血，他捂著臉就倒地不起了。
溫柔又氣不過，在他胸膛踹了兩腳。
爽！
原來衝動的感覺可以這麽爽！
做人不用謹小慎微，不用在乎別人的目光，原來這麽爽快！
溫柔連踹幾腳，自己心裏舒坦多了，看著顧航癱在地上哀嚎，她也沒打算逃走，自己淡定的拿起手機報警了。
顧航的女友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男友被打，還是被個女人打，嚇得尖叫著撲過來扶顧航，還一邊朝溫柔怒吼：“你這女人，幹嘛打他？”
“你問他自己。”
女人低頭看顧航。
他卻捂著臉哼哼，什麽也沒說。
鄰裏中心旁邊就是派出所，警察很快趕過來，顧航已經被女友捂著在旁邊躺椅上坐下休息了。
溫柔雙手插兜，也沒叫人，就自己站在旁邊等著。
有看熱鬧的群眾來來往往的，卻沒有人駐足圍觀。
三十來歲的男警察過來，先看顧航的傷，再看溫柔：“誰報的警？怎麽回事？”
溫柔乖乖舉手：“警察哥哥，我報的警，他要打我，我還手揍了他！”
警察臉上表情精彩極了，變了幾變，才轉頭問顧航：“是這麽回事嗎？”
顧航氣得鼻血又竄出來，痛苦的哼哼：“你這女人……明明是你毫無緣由衝上來打我的。”
溫柔看上去乖巧又無辜，指了指不遠處牆角的監控，跟警察說：“警察哥哥，保安剛才說這監控是好的，能拍到。咱們調監控看看就知道了呢！”
她麵相一直是溫和乖順的一款，很容易獲得路人緣，再加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那警察，看上去當真無辜。
警察當然不會憑個人印象辦案，帶著三人一起去了安保辦公室，調出了剛才的監控。
監控拍不到兩人交頭接耳的聲音，隻聽到顧航說的那句“嫁不出去”，然後就看到顧航舉手要“打”她，她才抬手格擋，還擊……
看完了監控，溫柔無辜的朝警察眨眼：“警察哥哥，我當時是被嚇怕了，下意識還擊的。是正當防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