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爸都沒這麽管過我
第二天一早起床去學校，忙完了實驗室的事情，就去圖書館自習室學習。
午飯在食堂解決，下午繼續看書學習，到了快傍晚，手機忽然緩緩震動了一下。
許慧發來的。
“那個人今天終於敢來見我了，我求了陽哥幫我。溫柔，我想揍他。”
溫柔一聽就樂了：“交給陽哥吧，他辦法多，讓你揍了人解氣，還不會有麻煩。”
“我知道。陽哥也是看你的麵子才幫我，我總得跟你說一聲。”
“我和陽哥都會無條件幫你，你放心。”
溫柔關閉和許慧的聊天界麵，軟件裏忽然又跳出顧航的頭像，給她發來一張照片。
打開一看，居然是她自己，坐在圖書館裏拿著手機的模樣，分明就是半分鍾前的狀態。
咦？
她抬頭四顧，果然看到不遠處的窗口邊，顧航朝她晃了晃手機，無聲地打了招呼。
最近一個多星期，顧航已經不太來學校糾纏她了。
溫柔無意間聽劉燕說，顧航已經開始重新相親，隻是暫時還沒找到能看對眼的。
想不到今天又會在學校圖書館遇到他。
顧航指了指門外。
溫柔拿上手機走出去，在門外水池邊，顧航站在樹蔭裏，朝她低頭笑：“這麽巧，好久不見了。”
溫柔最近這幾天喜歡走路來回，整個人曬黑了些，但是精氣神更加自信健康。
顧航再見她，更是覺得恐怕再怎麽相親，也很難再找到這樣健康又漂亮的姑娘了吧。
“聽說你平時工作很忙，怎麽有空來學校？”
“這不周末嗎，表弟來找劉燕，我就跟著一起過來，到你們圖書館查點資料。”
溫柔笑笑：“那你忙吧，我也要看書準備考試了。”
距離考試還有不到三四個月的時間，她之前一直在忙實驗室和家裏的事情，沒怎麽看書準備的。從這個月開始，她就要長時間泡在圖書館看書了。
顧航見她要走，也不知道該怎麽挽留，隻好站在原地看著她又回到自習室。
他是想放棄了。
可是最近相親了兩三回，回回見的姑娘都不如人意。
是，那些姑娘都沒結過婚，更沒孩子，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姑娘給他的感覺像溫柔這樣，堅韌、文靜又健康自信的。
那些姑娘更沒有任何一個，在身高和容貌和家世上，能超越溫柔。
顧航隻是想要一個高、富、美的老婆，怎麽就這麽難呢？！
看來看去，還是隻有溫柔入得了他的眼。
他站在樹蔭下，秋天的風仍舊溫熱，卻已經沒有夏日的悶燥，他吹著風，透過玻璃看著溫柔的身影。許久，歎了口氣，才轉身離開。
去了實驗室找到劉燕和表弟陳龍濤，小情侶正在實驗室裏打情罵俏，見他進來，立即收斂。
陳龍濤有些意外：“表哥，查資料這麽快就查完啦？”
“嗯。我在圖書館遇到了溫柔，晚上要不要叫上她一起吃飯？”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顧航隻想創造機會，就跟劉燕說：“我九月份的公司考核過了，還沒請你們吃飯呢。不如叫上溫柔，一起吧。”
劉燕一聽他請客，哪還有什麽不樂意的，立即點頭，給溫柔發消息。
最後好說歹說，用接下來一周幫溫柔養耗子作為誘餌，才讓溫柔答應來一起吃飯。
定好了餐廳，溫柔開車來接他們三人。
劉燕和男友陳龍濤乖覺地坐在後排，顧航就上了副駕駛，看溫柔開車，過來兩個路口就忍不住誇：“你這女司機開車還真挺好。一般女司機可沒這技術啊。”
“刻板印象了啊。”溫柔撇撇嘴，“開車跟性別有什麽關係？”
“我的錯！你說的對，開車跟性別沒關係，隻跟智商有關係。”
隻不過智商不好的女人，比較多而已。
劉燕在後排忍不住開腔：“表哥你知道就好，別人雲亦雲，網上那些整天罵女司機的，一輩子才見過幾個女司機？一個個都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媒體引導什麽，他們就信什麽。咱可不能那麽沒腦子！”
劉燕是旗幟鮮明的女權主義者，最反感別人對女性的刻板印象和歧視。
所以她自打和顧航熟識以後，就對這人越來越反感了。
顧航骨子裏很大男子主義，對劉燕的話不以為然：“倒也不一定是人雲亦雲，女司機開車的確是兩極分化，大部分開的都不行，隻有少數智商高的，開的很好。比如溫柔，開的就挺好。”
他對溫柔的誇讚，自以為能討得美人歡心。
溫柔卻皺了皺眉，心底隱隱覺得，顧航這人，骨子裏可能真的覺得女人生來就不如男人吧？
難怪一直在她麵前都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無論她拒絕得多麽明顯，他好像壓根不在乎，照舊我行我素。
可能在他看來，他能看上溫柔，或許還是溫柔的榮幸呢。
她抿抿嘴，表情不大高興。
劉燕瞪著眼還要爭辯，被男友陳龍濤扯了扯胳膊，這才不情不願的放棄辯論。
四人到飯店找到座位後，顧航先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的菜，才問溫柔：“你想吃什麽？”
溫柔將菜單給了劉燕：“我不挑食，你們看著點吧。”
要不是想讓劉燕幫忙養老鼠，她今晚是真的不願意吃這頓飯了。
飯店裏空調好像是壞了，溫度有些高，溫柔就將身上的小針織半袖衫脫了，露出裏麵的紅色吊帶連衣裙。
她覺得沒什麽，這吊帶連衣裙的帶子還是粗帶子，裙子的款式也偏保守。
哪知道顧航看了一眼，就立馬皺了眉：“溫柔，還是把外麵衣服穿上吧。你這有點太暴露了啊。”
溫柔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倒是沒有聽話，半開玩笑的說了句：“我爸都沒這麽管過我。”
她爸還真沒有在穿衣問題上，對她多加管製。
溫柔覺得自己又不是穿著奇裝異服走在大街上，她隻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吊帶連衣長裙啊。
顧航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舉動可能討人嫌了，急忙解釋：“哎呀別誤會，我就是覺得姑娘家在外麵要注意安全，你這裙子露出來，引人犯罪。哈哈……”
劉燕都要翻白眼了：“表哥，我想不到你也會說出這種言論。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呢，不應該啊。”
溫柔表情淡淡的：“別人想犯罪，是別人的問題。沒道理讓我受到不該有的束縛吧？這店裏太熱了，我不覺得我穿著這件衣服有什麽問題。”
顧航想補救兩句，卻又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麽，隻好急忙岔開了話題：“不說這個了，你家閨女最近還好吧？是不是該會走路了？”
溫柔無奈撇撇嘴：“她出生才六個多月，按照糾正月齡，才三個多月。離走路還早著呢。”
顧航隻覺得今晚的表現很不好，句句踩雷，一時間有些挫敗。
劉燕對顧航是越來越不喜歡了，在她看來，像顧航這種大男子主義、重男輕女的老封建，就不配結婚生子的。
她作為溫柔的師姐，絕不能任由溫柔掉進顧航這個大火坑裏。
於是，飯吃到一半，她喝了點酒，就有意無意的問顧航：“表哥，我聽陳龍濤說，你們家三代單傳啊，你家你這一代九個女孩，就你一個男孩啊？”
顧航點點頭：“嗯。叔叔伯伯家生的都是女孩。”
劉燕瞥了溫柔一眼，故意引導話題的問：“那你這以後娶了老婆壓力可大了。隻生一個女孩的話肯定不行啊。”
顧航幾乎是下意識的答：“二胎政策都開放了，為什麽隻生一個？我覺得生三個左右才是比較合理的。依我看，遲早會開放三胎，甚至完全開放生育。現如今生育率這麽低，我們年輕人要多生，為國家貢獻一點生育率嘛。”
溫柔聽得咋舌：看看，生孩子不用損傷男人的身體，還就是不行！
一個個的，把“生孩子”、“提高生育率”掛在嘴上，都以為生孩子跟去廁所拉泡屎一樣簡單嗎？
劉燕繼續挖坑：“要是生三個都是女孩呢？”
顧航皺了眉：“怎麽可能？！”
他不是說生三個女孩不生了、三個女孩也很好。
他隻是自信的認為，生三個總會有兒子，他一定會、必須有兒子！
溫柔似笑非笑，瞟了劉燕一眼。
劉燕也朝她擠眉弄眼，那意思很明顯：她想叫溫柔看清楚顧航的三觀，離遠點。
溫柔默不作聲的舉起手裏的飲料，輕笑著朝劉燕舉了舉。
師姐妹倆誰也沒說話，碰了碰杯子，各自飲盡。
顧航在一邊看著覺得莫名的心慌，可是仔細想想，又實在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麽。他甚至覺得自己很真誠，說的都是內心所想，總比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強多了吧？
這年頭像他這種老實人可不多了。
等到溫柔放下杯子，他又拿過大瓶飲料，體貼地幫她續滿。
溫柔淡淡的道謝：“多謝。”
顧航還殷勤地要幫溫柔夾菜，隻是誰也沒注意到，他夾到溫柔碟子裏的菜，她一個也沒動。
一頓飯吃完，劉燕覺得神清氣爽，出門的時候挽著溫柔的胳膊遠遠的領先，跨出門，才低聲跟溫柔說：“就知道你不笨，師姐我放心了。之前我也不太了解這人，對不起啊。”
“又不是你生你養的，不該你說對不起的。”溫柔輕柔的笑著，漫不經心說著最狠的話。
劉燕聽著是覺得爽快，嘻嘻笑著挽住溫柔，靠著她笑鬧：“我和陳龍濤回他那裏。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啊。”
溫柔點頭，目送陳龍濤帶著醉醺醺的劉燕離開，轉頭發現顧航腳步微晃的靠過來了。
他們三個分了一瓶紅酒，顧航酒量其實還可以，打小練出來的，可是他不想清醒，非要腳步晃啊晃，晃到了溫柔身邊，低頭輕笑著問：“溫柔，能幫個忙，送我回去嗎？”
他住的地方離飯店這裏挺近的，溫柔回家正好路過。
她隻以為顧航是真的喝高了，抬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打開門就拉著顧航往裏塞：“你還是坐車回去吧。師父，送他到XX公寓。”
她掏出一張五十的紙幣，遞給出租車師父。
顧航被塞進車裏，不太甘心，可又不好再鬧。
趁著溫柔還扶著他胳膊，他忽然用力拉住她，將她大半個身子拉進車廂裏，趁其不備，在溫柔臉上偷親了一口。
溫柔嚇得尖叫一聲，急忙推開他，動作迅猛地從車裏退出去，氣得瞪著顧航，也沒多想，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做什麽！”
顧航捂著臉有些傻眼，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挨女人的打，還是打臉。
他媽這輩子都沒動手打過他呢！
可偷親她，的確是有些唐突了。
“溫柔，我……我就是……”
就是情不自禁了而已。
溫柔懶得跟他廢話，氣得一把關上車門，轉身就走。
真是晦氣。
一直以來雖然覺得顧航煩人，糾纏她的時候有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可畢竟，對這人還有三分尊重。
今天才發現，這種對自己盲目自信的男人，油膩值早已經爆表，實在不值得別人任何尊重。
一巴掌打醒他才好。
她氣得抬手惡狠狠擦臉，還不滿意，拿了濕紙巾又擦了擦。臉上雪白的肌膚很快就被擦得紅了一大片。
她的心軟猶豫，今天又一次讓她吃了虧。
“怎麽就是不長記性呢你。”
她氣得捶了自己幾下，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做事做人都要堅決果斷。
氣呼呼的直奔健身房。
私教帶著她練拳擊，溫柔憋了一肚子火，和教練對戰就動作凶狠起來，不同於往日的有所顧忌。
弄得教練一邊格擋，還一邊誇：“唉有了！對！對啊，就是這樣！狀態放開！來，繼續！”
溫柔吼了兩聲，撲上去和教練格鬥，最終體力不支，被一個背摔壓製住，求爺爺告奶奶的結束了訓練。
腰酸背痛的回到家，居然沒看到溫梁，急忙給他發消息：“人呢？怎麽沒回家？”
“在學校。”
溫梁言簡意賅，不願多說。
他的確在學校，卻不是在學習，而是在校門口見到了吳迪，走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