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逃出
寧裴山一路護著薑歡愉,出了水潭便拉著她,朝著來時的方向一路飛奔。
哪怕四周的場景看似還是之前的樣子,可寧裴山一點也不敢鬆懈!
在墓裏,物件要是染上了邪氣,便不是一件“死物”了。
它們是不會允許“活人”走出它們的牢籠。
在寧裴山的另一隻手上,魏文宇被他拽著胳膊一路拖行,雙腿在地上被拉出長長的痕跡。
“寧裴山,放開我!”
魏文宇死死抓住寧裴山的手腕,想要掙紮出寧裴山的魔爪,可寧裴山完全沒有搭理他,隻是帶著他一路飛快的逃離出墓穴!
他們終於按照原路返回出了墓地,當三人出了被魏文宇命人破開的盜洞口時,薑歡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腳下發軟的厲害。
之前的那些經曆,似乎就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地底的那處滿是厲鬼的巢穴,封鎖著寧裴山的石台上憑空而出的閃電,兩端看不到盡頭的山穀,不斷被厲鬼撞擊的石碑,一座接著一座的石棺……
所有的一切,都詭異的可怕!
而寧裴山的臉色也近乎慘白,他握劍的手掌心裏全是細汗,有些握不緊劍柄了。
其實此地有著兩種不同的邪物。
一件是自己曾經所呆古墓中,那是一方用九星棺木鎮壓住的第九座棺槨裏的“東西”。
而另一件,便是在古墓之下的那座巨大陵墓,而陵墓明顯有著驚天的邪物!
寧裴山之前醒來的九星棺木,不知是什麽時期的高人,用了特殊的手段,“借”了下麵陵墓中的邪氣,用“以邪製邪”的手法來壓製黑棺中的“東西”。
這種方法極為危險,甚至有些飲鴆止渴的意思。
或許當時出世了什麽了不得的妖物,其手段太過狠厲以至於當時的皇族不得已,集結了整個國力來鎮壓它。
並且引動下麵陵墓中的邪氣高人也是極為注意,隻取了冰山一角的煞氣為引線,將其困在黑棺之中,運用九曜裂天祭兆鎮祟陣的手法,抽取其的邪氣為下麵的陵墓吞噬,並以數百年之久時間,來消磨掉它。
這樣的耗時巨大的工程,可以說是為後人集福之功。
而下麵那座陵墓存在的時間,要比自己活下來的時間久遠太多。
寧裴山在東唐時候便著人調查過古墓,可所有記錄的文獻都未提及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文字便更是少有了。
寧裴山不知道這座陵墓中到底存在著什麽,可的確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解決的。
那些東西或許原本就存在於地下的,隻要它不出世,寧裴山便不會去理會它。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它們重新長埋於地下,再也不要被世人所發現!
隧道裏的軸流式風機發出轟鳴聲在內裏顯得極為吵鬧,可薑歡愉卻覺得一瞬間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她腳下一輕,突然摔了下去。而一旁的寧裴山也有些脫力,拽著魏文宇的右手不由鬆了些力道。
魏文宇後背重重撞在泥地上,一下子摔了下去。
此時的他頭發也亂了,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沒了最初的光鮮亮麗,整個人狼狽極了。
“寧裴山!要殺要剮隨你,用不著你這般救我!”
是的,他並不想欠對方什麽人情。
比起被寧裴山丟在古墓中等死,或是被什麽鬼怪給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魏文宇更加接受不了被對方救下!
“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能感恩戴德!你真當自己是大慈大悲,普度眾生了!裝什麽好人!虛偽的叫人惡心!”
魏文宇不怕死,可要他這般領了對方的情,讓寧裴山這樣的羞辱,他魏文宇辦不到!
躺在地上,魏文宇繼續咒罵開來。
而寧裴山卻強撐著自己,將一旁的薑歡愉輕輕的扶了起來,安置在隧道內的牆角。
聽著魏文宇這般的話語,寧裴山冷漠的回了一句,可他連頭也懶得抬,他真的厭煩了。
“李璟,你怕是想多了。我從未想過要救你。”
是的,寧裴山的確不想救他,他隻是不願魏文宇死在下麵,造成更加惡劣的局麵。
冷靜的分析,最快速度做出合理判斷,果決的執行。
這便是寧裴山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
褲兜裏再次傳來了遊戲虛擬器的震動,寧裴山眼神閃了閃竟有些恍惚。
他掏出來看了看,才發現這東西竟然在法陣雷劫之下還能夠使用?!
當真是「妖」集團生產的東西,質量也太好了些!
連忙接通,通訊那端的人是陸淵。
三兩句後,兩人便切斷了聯係。
說實話,現在的寧裴山全靠意誌強撐住自己,他連說話的都費勁的厲害。
“寧裴山,老子用不著你這般虛情假意,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有本事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寧裴山整個身子一滯,隨後繼續鬆開了薑歡愉的胳膊。而後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臉擔憂的望著對方。
隧道內的光線要比方才的古墓中敞亮許多,薑歡愉清楚的從寧裴山的眼中看到他一閃而逝的傷感。
薑歡愉的手下用了些勁,似乎想給對方一些力量,可她除了心疼的難受,什麽也做不了。
寧裴山微微笑了笑,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示意自己無礙的。
到底是一意孤行,任意妄為,還是虛情假意,沽名釣譽?
寧裴山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是啊,那又如何?
最後活上千年,一直孤獨的人隻有他,想死死不了,而活著卻比死更加煎熬。
說寧裴山偏執也好,任性也罷。他從來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他的確將自己置身事外,不用心,不動心,冷血無情。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仿佛是站在的上帝視角看待這個世界,他才能看得清楚這個世界。
世道本沒有善惡,而邪惡的,隻有人心。
寧裴山無意扮演上帝,來改變這個世道的走向。
他能做的,便是以一己之力,讓世道順其自然,走上正軌,僅此而已。
劉譯的事,東鄴的事,李璟的事,都是他太過幹涉世道造成的禍端。可這樣的禍端,他必須自己來完結。
東唐覆滅,之後一個又一個朝代的覆滅,寧裴山冷眼旁觀。可世道陷入水深火熱的亂世,他盡自己所能的救助。
寧裴山不是神,隻是在他心中有著一把尺,一切都在這個“度”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