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無法自愈
薑歡愉額頭抵在手術室外的電門上,壓抑的哭聲從她的口中溢出,眼淚落下,在地麵上濕了一片。
她嘴裏不斷的重複著的隻有那幾個字。
寧裴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是的,的確是她的錯。
雖然不知道主子到底與什麽東西在抗爭,可最後受傷的時刻,護侍們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為了救她,衝上了前去!
主子與薑歡愉兩人似乎能看到什麽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薑歡愉被淩空吊了起來,而寧裴山為了救她,現在已經瀕死的邊緣!
蓮花醫院,依舊是當初與寧裴山一起來的那家。族上的定律,爺隻能送來這裏,也隻有這裏能夠救他,沒有原因。
方才涼廣樓外,發生的一幕仿佛還像是在做夢一般!
氣旋爆裂,寧裴山滿身是血的倒下,而一旁的薑歡愉抱著對方死死不肯撒手。
護侍將他們一齊送來了醫院,薑歡愉一聲的擦傷,卻不願離開也不願治療,隻是這樣木訥一般的發神,守在門外。
手術室外的燈亮著,寧裴山已經進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可除了聽見裏麵的醫護人員,不斷裏麵傳來微弱而急切的說話聲,薑歡愉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這扇門將他們隔絕,五米不到的距離,像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她不知道這距離會不會變成忘川的彼岸,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不敢往下去想,卻有無數不好的念頭在她的心底攀生!
從聖水寺出來,後院中的幾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喬陌兩手分別架著兩名昏迷警官,將人一起送來了醫院。
現在那兩人被送去了其他樓層,而搶救室外隻有他們護侍三人。
他們聽到了主子的那聲命令,反應倒是迅速,立馬伏低了身子,隻能感覺頭上狂風厲卷,飛沙走石,整個身子更像是被什麽氣浪波及了一般,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狼狽爬起來的幾人方才都沒有事,可是此時都出現一陣陣貧血一般的症狀,甚至紛紛都流出了鼻血!
賀柔離的遠些,現在腦子還算清楚,一手拿著紙巾止住鼻血,耳骨上掛著虛擬遊戲器,正在與律師團隊及公關團隊處理著善後事宜。
而喬陌手臂上被飛石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他不願去清創室那邊,而護士正蹲在一旁為他縫合傷口。
此時的喬陌眉頭緊蹙坐在手術室外,一臉的擔心。他正在去調查魏文宇的路上,收到賀柔的支援信息,他調轉車頭疾奔聖水寺而去,可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最近已經是主子第二次受傷了。甚至這次還生死未卜……
三名護侍,還讓主子身陷險境,自己難辭其咎。
“哭!你有什麽資格哭!要不是為了救你!主子怎麽可能傷重到如此地步!”
白鴉坐在走廊上一旁的椅子上,正拿紙巾不斷擦拭著湧出來的鼻血。看著在一旁柔弱無助的薑歡愉,哭的她真心心煩,心中無名火起,一陣陣的上湧,她一下就站了起來,想要趕人走!
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已經不重要了的。可她就是看不慣對方這般,惺惺作態似的!
爺對這女人太過上心,甚至還為了保護對方落的現在這步田地!
主子受傷每次都是因為她,自己廢物也就算了,還害得寧爺連命都要沒了!
現在這般眼淚到底給誰看!白鴉真的恨不得殺了她!
被白鴉罵的背脊一顫,薑歡愉的眼淚不由的湧的更厲害了。可她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到底是博同情還是旁的什麽,急忙拿過袖口,將自己的眼淚抹幹淨。
可臉上的血汙與灰塵,混著眼淚與鼻涕,這張臉花的更厲害了。
“鬧什麽!爺還在裏麵,豈容你們在外吵鬧!”
走廊那頭,一聲不悅的厲吼插了進來,帶著瘮人的氣勢與壓抑的怒意!
眾人不由的將視線轉了過去,可看清來人,幾名護侍的臉瞬間變的慘白,紛紛站起身來,急忙低下了頭恭敬的喚了一聲“陸爺”。
一身精致的西裝將自己收拾的分外嚴謹的人,身後跟著數名屬下,正朝著手術室疾步而來。他眉宇間滿是不悅,匆匆趕來向來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淩亂,連外套的也隻是隨意披在身上。
陸淵到了。
白鴉一臉的不甘心,微微側頭瞪了薑歡愉一眼,壓抑不住怒氣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一旁的喬陌一把握住了手腕製止了。
“爺還在裏麵,你們還敢在這裏鬧騰,護衛不力,我要你們又有何用!”
平日的陸淵為人看似謙和,可觸及了他的底線,常年身居高位的氣勢瞬間壓的幾人不敢抬頭,連忙單膝及地,跪在一旁請罪。
“陸爺息怒!屬下們罪該萬死!”
陸淵並不想跟他們多計較旁的,此時的他沒空理這些閑事。一旁的院辦領導跟在他的身旁,朝一旁的一個助手模樣的點頭示意了一下,那人便連忙離去。
片刻後,便從手術室裏出來了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身上的手術服還算幹淨,並沒有沾到血跡,大約是在裏麵做助手一類工作的。
對方看了一眼一旁的院辦領導,又看向了陸淵,猶豫了一下,這才將裏麵情況匯報了一下。
“傷者傷勢很嚴重,全身多處創傷,最嚴重的是胸口的穿透傷。肋骨,心髒,肺葉多處破損,大出血,已輸血2000ml,目前還在搶救,生還幾率……不高。”
簡單的將裏麵的情況敘述了一遍,醫生已經盡量在考慮自己的措辭,對方不是尋常身份的人,而院辦領導要自己照實說。
聽到這些,陸淵身子一顫,臉色來來回回變了幾番,而後他低聲又問了一句。
“傷者身上就……就沒有什麽愈合的征兆?比如手上那些比較淺一些的傷口,都沒有恢複的?!”
陸淵這話問的古怪,醫生有些茫然的看向一旁院辦領導,見後者正一臉同樣疑問看向自己,雖然心中有無數句“荒謬”想說一句,還是如實道了一句。
“沒有。手上的傷口已經最快速度縫合了,雖然沒有再出血,不過也並沒有你說的那種現象。”
陸淵一時眼中驚異萬分,他一把捂住嘴,心中一時五味雜糅,臉上更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麽會這樣!寧爺怎麽會恢複不了!雖然日食之前傷勢的恢複會有所影響,怎麽會如現在這般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