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賭石場
三個死者加上他們的家屬,就好像被興華園的商家包場了,李美珍剛到現場沒過三分鍾,就開始不停的落淚了。她沒想到三個死者看上去都是這麽的年輕,而且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陸偉參與的居然是全國震驚的杜雷天涉黑案。
她甚至有點兒懷疑陸偉是不是警察派到興華園的臥底,甚至連那次槍傷都是故意安排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將和一個臥底談戀愛,李美珍就感到一陣的激動,在她安逸平淡的生活中,能夠出現這麽一個傳奇身份的人也是她生活的樂趣。
她暗中自己觀察陸偉,越看越覺得這個家夥就是一個臥底,她甚至覺得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陸偉就是去當一個間諜也應該是能夠勝任的。隻是在陸偉扶著李大虎的靈柩放聲痛哭時,李美珍才覺得,當臥底也並不是什麽美差。
他們三個人都被埋進公墓裏麵,三座墳墓是緊挨著的,雖然三通的兩個小兄弟生前和李大虎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畢竟都是因為同一件事情而死的,按照家屬和商家們的良好願望,希望他們在另一邊能夠結伴而行。
在審理杜爺的案件當中,雖然罪魁禍首已經斃命,但是他的爪牙還遍布四方,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是警察們緊鑼密鼓的抓捕,陸偉他們時不時的被他們傳喚。
被焚燒了一部分的興華園就好像知道自己沒有了主任一樣,顯得十分的落寞,以前人聲鼎沸的地方,現在破牆爛瓦顯得十分的荒涼。當地政府看了也實在不像話,在這麽繁華的地段出現這種景象,簡直就是他們政績上的一道傷疤,所以他們先讓政府墊資對興華園進行徹底的翻新整理。
當陸偉他們扳倒杜爺之後,以為很快就會得到補償,但是沒想到的是,相關部門的工作緊張顯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順利,而興華園的修葺工作也還需要一段時間。
興華園的商家們並不能在這段時間不吃不喝,所以他們一邊盼著法院給出的最終判決,一邊散落都市的各個角落,開始做各種能夠暫時糊口的小買賣。
在據興華園大約三公裏的地方,有一個規模龐大的賭石場,這個地方對於三通他們來說,是一個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地方,要知道賭石需要的動輒就是上百萬和千萬的資金,而且一旦失誤就有可能血本無歸。
以三通他們的經濟實力,平時打牌時輸個幾千萬把塊都會肉疼,如果賭石輸了的話,哪怕隻有一次,都會成為壓住他餘生的一座大山,他又不是孫猴子,被壓了五百年,放出來還能活蹦亂跳。
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三通並沒有豐富的關於翡翠的知識,他從事這麽多年的古董買賣,到現在都無法形成一套完整的,鑒別古董真假的理論,更別說他從來都沒有染指過的賭石行業了。
所以盡管都市場離興華園並不遠,也不管別人怎麽誘惑,三通對那兒始終抱著一顆敬畏之心,不敢越雷池半步。
當陸偉把他那兩塊不起眼的石頭拿出來,為了不嚇著三通,他還隻說應該能值上個幾十萬。
三通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樣,心裏不由得腹黑道:“兄弟啊,你鑒別古董的能力,我的確服氣,但是翡翠這種東西嘛,是藏在裏麵的,你又不能透視,怎麽能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呢。”
不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所以他決定就陪陸偉過去玩玩兒,但是他一再告誡自己,不管別人說什麽,自己千萬別賭。
自從興華園出事兒之後,賭石場的生意變得更加的火爆,雖然既不是節假日,也不是周末,但是整個賭石場有種人山人海,趕廟會的感覺。不過大部分都不過是來湊湊熱鬧,真正敢參與賭石的,鳳毛麟角。
這場景就好像兩個老頭在公園裏麵下象棋,看的人遠比下的人多,而且旁觀者的話比正在下的人也要多得多,有些時候,兩個旁觀者能夠因為一步棋互相死掐。
在賭石場裏,到處都能看見那些充當專家,對那些石頭評頭論足的人,雖然他們說得頭頭是道,但是真要讓他們下手,他們立刻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陸偉和三通都是第一次到賭石場,他們以逛花燈的心情在各個攤位上自習的觀察,盡管三通一再告誡自己不要下手,但是當他走到一個攤位前麵,看見一塊從斷口處出現優質翡翠的原石時,就忍不住有點兒蠢蠢欲動。
雖然為了讓自己不參與賭石,他故意不帶現金,但是他仔細在身上一模,不是還有銀行卡嘛。
“這塊石頭真不錯,售價才五萬塊,你看斷口處翡翠的成色,完全是上等的嘛,雖然石頭有點兒小,但如果是滿翠的話,賣上個上百萬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一個老頭指著那塊優質的原石煞有其事的說。
三通一聽眼睛就冒光了,他趕忙問:“老人家,這麽肯定你怎麽不買呢?”
老頭兒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像我這種靠退休金過日子的人,可沒有資格冒這種風險,哪怕隻冒百分之一的風險,我老頭子也不敢囉。”
老頭沒有告訴三通的時,他現在之所以不敢冒險,是因為他的退休金早就在前幾次賭石的時候全部砸進去了,他現在每月的退休金還不夠還銀行貸款的利息,兒女們害怕他再賭石,生活費都是按月提供的,他現在身上有超過一千塊的時候,他就能找到世界首富的感覺。
老頭兒見三通有點兒行動,趕緊勸他說:“年輕人嗎,就應該有點兒魄力,輸了有什麽,大不了從頭再來,你們有的是時間,而贏了呢,你的人生也許就被徹底的改變了,要知道這塊石頭賣家雖然隻有五萬塊,但是一旦賭對了的話,上不了百萬,我把差價補給你。”
所有的賭徒都一樣,不管自己輸得有多麽的潦倒,甚至堅信自己擁有一局翻盤的理論依據,而且很多時候他們都不是慶幸自己收手太早,而是懊惱自己沒有條件堅持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