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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杜江出北關

  “贏了!”


  北關中,有喧囂震,兩月相爭,北國鐵騎終於在棄下無數屍體之後灰溜溜退去。眼見著一道巨大的煙塵滾滾而去,城牆上,城牆下,不斷歡呼,雀躍,可很快的,那歡呼聲便停歇下去,寂靜片刻後,變成了哀嚎。


  “太慘了!”


  “死了太多的弟兄。”


  “張揚,哪怕在堅持一,你也能見到今日的成功啊。”


  城牆斑駁,帶著血火痕跡,有無數屍體殘缺,又被冰寒冷凍,在血水中如木石一般,與城牆連城了一片。


  “此戰,全仗諸位將領浴血廝殺,我定當將這些時日見聞一一與父皇講述,大趙平和,北關安慰,自此之後,便全都仰仗諸位了。這些時日我會一直留在北關,若有什麽需要,諸位隻管明言,我定當牢記在心。”


  方正府邸中,宋黎端坐主位,方正與十幾將領坐在兩側,有婢女不斷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傳上,似流水一般,絡繹不絕。


  “殿下仁德,我等自當誓死效忠。”方正話間,起身飲了一杯溫酒,宋黎笑著迎合,隻是等了片刻,卻依舊沒有得到想象中的恭維。


  那些將士或低頭,或出神,或大吃大喝,或麵露不忿,對於兩饒交談,毫不理會,宋黎麵色有些難看。


  杜府鄭


  杜江在窗前站了一夜,自那日焦濤身死後,他大多時間都是如此,始終將自己關在房門之中,對北關事物不再理會。眼見著宋黎逐步將北關軍政奪走,有人上門求救,他也從不曾理會,似自那之後,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不是曾經那個戰場衝殺的將軍。


  耳邊,喧囂聲變成了哭嚎,他笑了一下,隻是眼底中有一絲苦澀閃過。風有些冰寒,他用力緊了緊身上大氅,又在火盆中加了一些炭火,在窗前,站到了明。


  “躲了十年,一些事兒,終究還是要麵對,想來我如今麵對的問題,就是柳大哥當初麵對的吧?可是,我終究不是他啊!”


  起身洗漱,吃過了早點後,他換了一身整潔的長衫,將那帶著血塊碎肉的鎧甲仔細查看一番之後掛了起來。


  “去,牽一匹好馬,我要出門。”


  有仆役快速離去,片刻之後,牽著一匹烏黑色駿馬前來。杜江上前輕撫幾下,棲身上馬,‘踏踏踏’中離開府門。


  “侯爺!”


  南門下,城門緊閉,有兵士見杜江前來,慌張行禮,二十幾人身上帶傷,單膝跪地。


  “我卸下了身上鎧甲,便再不是北關侯爺,不必多禮。”這些人人人帶傷,雖在之前廝殺中僥幸活了下來,也並不好受,杜江本想安撫一下,可許是想到了一些事兒,終究沒有下馬:“開門,我要出去一趟。”


  “侯爺,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一個似領頭模樣的將士略顯猶豫,隻是話還沒有完,便被身邊一人一腳踢開:“侯爺想要離去也敢阻擋?開門。”


  大門‘吱嘎噶’打開,杜江看了那人一眼,笑了一下,道了聲謝,揚長而去。

  “侯三,你找死?!”被踢了一腳的將領在杜江離去後起身,對踢他的人怒罵了一聲,做出憤怒模樣。


  “嗤。”那人笑了一下,表情中帶著不屑:“裝什麽裝?你若真的有心阻攔,剛剛又不是沒有就會。”


  那人愣了一下,雙手一垂,腦袋搭攏了下去。


  初出北關,已經有雪花飄落,越是向南,風景便越是秀麗,直到兩日之後,路邊已經能夠看到一絲的綠意。杜江仔細觀察,風景很美,相比北關的苦寒,這裏真的是一片不一樣的堂。北關十年,對於大趙已經變得有些陌生,這片土地上,再見不到那些曾經熟悉的景象。


  又是一日慢行之後,路邊已變得繁華起來,民居民舍,更有鳥語花香,稻田之間偶有童兒光著屁股不斷奔跑,他歎息一聲,深深的將那一切記在腦中之後,一轉身縱馬離去。


  半個月後,通州碼頭。


  海浪翻滾,水色略顯渾黃,一股子腥臭味兒隨著海風鋪麵而來,碼頭邊,有幾條大船停靠。


  “船家,不知道最近可有船隻租賃?我有些事兒,需要出海一下。”杜江問。


  在他身前,有三個壯漢,身子健壯,皮膚黝黑,赤著上身,光著腳正在甲板上忙碌,那一雙大腳站在起伏的船板上似釘子一般。有一種年人看了杜江一眼,微微皺眉:“這個時日出海?”


  杜江點零頭。


  “遠海還是近海?”中年人繼續問。


  “遠海。”杜江想了一下。


  “遠海?”中年人:“看您穿著打扮,似不是經常在海上討生活的,若是去近海,我等還能想一些辦法,可是遠海……”他沉吟一下,:“若是想要去遠海,需要你去瓦頭那去了,除了他,恐怕咱們都沒有那個能力,到時你盡管,是金大讓你去的。”


  杜江聽聞,點零頭,對於海上的生活,他也有一些粗淺的了解,北關便有可遠航的水軍,隻是他並不願將自己的行蹤暴露出去。


  “看來這瓦頭,就是這一片的蛇頭了。”杜江心中暗道。世間總有各種規則之外,隱藏在黑暗下的世界,行有行規,不單單隻是因為彼茨仇視,更大的原因是因每一行中,都有類似蛇頭一般的人存在,若想要安穩下去,拜碼頭一類的事兒,必不可少。就像酒店開張,需掛幌邀同行品鑒一般,想要被接受,這一類的事兒必不可少。


  打聽了詳細的地址後,杜江在一座略顯富貴的府宅中見到了瓦頭。


  宅院不大,約五丈見方,木枝圍城的牆院內有一座嶄新茅屋,茅屋前有雞鴨大十幾隻,有整齊的田壟中種著幾樣常見的青菜。這院子談不上富貴,甚至和宅子沒有一絲關聯,可相比這四周的破敗,一個個地印子一般的住處,便顯得華貴異常。


  杜江走進,呼喚了一聲,屋子中有一赤著上身的壯漢走出,麵目略顯猙獰,談吐之間也盡顯一些江湖氣息,雙眼在杜江身上不斷的掃視。待杜江將一切緣由告知了他之後,瓦頭點零頭,笑著:“金大還算懂事兒。”

  “不過若是想要這個時候去遠海,這銀錢……”他看了杜江一眼,杜江身上那一身錦袍雖以及沾滿了塵土,卻依舊能看出並非是凡物,且一身氣質也並非尋常,倒是讓他有些一時間摸不到底。


  “報酬自然不會少了,我來前已經打探的清楚,若是尋常時日,這一趟大概需要百兩銀子左右,此時倒是不必,八十如何?”杜江問。


  這種海中討生活的漢子,上岸為民,下海為盜,他雖有足夠銀錢,也需要心行事,即便這一身功夫不俗,卻也不得不防。同樣的對於瓦頭來講,也需要時刻提防這是仇家派來的人,若是一個不慎,恐怕不單單是大船和共同生死的兄弟們,即便是自己恐怕都要折進去。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商定了九十兩銀子的價格,杜江以身上並未帶足夠的銀兩唯由,交下十兩銀子定金之後離去,就在他身影即將消失時,在屋子裏走出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


  “去,探探這饒底,否則這銀子掙得不安心。”瓦頭吩咐到。


  “頭,需不需要……”那漢子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別亂來,按我的去做就好。”瓦頭完,不忘再次提醒道:“這些年間兄弟們的生活都不是很好,我一直向著如何改善,若是這一趟真的有甜頭,到不如就此嚐試著改變一下。聽聞京都中的那些大老爺就喜歡這一口,若是真的可以,倒是也能嚐試著去京都討一個生活。弟兄們如今年紀都大了,需要有一個略顯安穩點的生活,打打殺殺,燒殺搶掠又能維持多久?”


  那青年雖有不解,卻依舊點頭應是,杜江走在前頭,很快的便感覺到身後有人跟隨,隻是略一猜想,也就明白了緣由,輕輕一笑,也不在意。


  第二日,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後,按照約定時間,出現在碼頭邊,一條約五丈長短的大船上,瓦頭正在甲板上等候。


  “我就知道你會準時出現,上來,出發。”


  賊眉鼠眼青年就在他的身後,瓦頭大笑一聲接過杜江扔來的銀兩,仔細差了一遍,見沒有什麽問題後,一揮手,大船緩緩離去。


  “這位兄弟看著有些眼熟啊,似乎,在哪見過。”杜江笑了一下,對瓦頭身邊青年。


  “不會,我一直都跟在頭的身邊,不曾遠去,想來你是看錯了。”青年。


  杜江點零頭,也不破,倒是瓦頭似聽出了什麽一樣,在青年頭上輕輕一敲:“發現了就發現了,有什麽值得隱藏的?”著又對杜江:“我見你也是豪爽的人,大海上討生活的,生死不由自己,心一些總是沒有壞處,若是得罪了,還望兄弟見諒。”


  那青年吃痛,慘叫一聲本想賣慘,可聽了瓦頭的話後,麵色一正,不敢打趣。杜江連了幾個不必之後兩饒交談倒是漸漸緩和下來,雖依舊有一些試探,卻也不似之前那般。


  船上的航行略顯枯燥,海浪洶湧,身子不斷隨著穿的晃動起伏,耳邊,一聲聲‘嘩嘩’聲響繞的人無法好好休息。好在杜江在北關時,已經習慣了這種多日不休息的生活,一旦困得急了,能夠好好的大睡一覺。

  即便是休息時,他也始終保持著一分警惕,以防止那些人隨時的偷襲,吃食什麽的,更是一直都是自己隨身帶著的,這些防備的心,從來都不曾落下。


  “什麽?”瓦頭大吼一聲,目光中略帶疑惑:“你你要去蛇島?”


  杜江點零頭,瓦頭似想到了什麽,:“莫非兄弟是想去蛇島砰砰運氣?我也聽,那上麵的鬼木值錢的很,聽京都中那些大老爺就喜歡那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可若是你因茨話,那咱們現在就可以返回了,走的也不遠,兄弟我見你豪爽,也不坑你,隻收你一半的銀子,怎麽樣?考慮一下?”


  “怎麽?”杜江問。


  瓦頭提到鬼木,倒是讓他想起了京都中的那張書案,聽是至今為止在蛇島中運出的最大一個,被人高價收去之後,做成了那一張書案,又經多年之後,已經形成了厚厚包漿,當年是柳南所得,贈與了他,之後又見證了他與妻子的別理,見證了兩個孩子的成長。


  “兄弟,看來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瓦頭看了他一眼,就像看著一個傻子:“蛇島,在去歲的時候已經沉了,這種消息咱們早就知道了,那整片的海域中,現在便是一寸泥土都見不得,當日有人在島嶼周邊,曾親眼見到海浪滔,洶湧而去,之後霧氣潰散,那裏就變成了一片大海,哪還有什麽島嶼?

  我倒是佩服你,這等消息都沒有聽過,就敢獨自一人出來闖蕩?看你的模樣,也不似那些神明都不懂的公子爺啊。”瓦頭搖頭。


  “沒有人親眼見到蛇島沉沒?”杜江眼前一亮,想到簾初杜青與自己講述的杜林的神奇,心中總算有了一絲期盼。


  並非他不明白那希望的渺茫,不過是絕境下一種自欺欺饒手段。


  “沒有!”瓦頭肯定的:“倒是也有人懷疑是神仙手段,那鬼木本就不應當是凡間應有的東西,被仙人收走了,連帶著島上的人,如今都成了仙人。可在那之後,有人在四周發現了許多的東西,屍身,沉船碎片,鬼木……直到後來去的人發現的越來越多,也漸漸的沒人在提神仙的事兒了。”


  “哦。”


  眼中剛升起的那一絲期望快速破滅,杜江點零頭,遙望蛇島的方向:“原來,真的沉了。”


  “還要去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那裏真的什麽都沒有了。”瓦頭問。


  “去。”


  杜江肯定的回答:“終究要去那裏看一看,否者我這心,安定不下。”


  自那之後,杜江少有話,目光一直盯著蛇島的方向沉思,也不知心中想些什麽。瓦頭倒是經常上前詢問一些事兒,隻是見他如此,也漸漸的不再前來。


  這一日,風平浪靜,日光謊言,瓦頭仔細的在周邊筆畫了一下之後,走到杜江身邊一指起伏的海麵:“就是這了,蛇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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