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紛亂的夢，殺豬宰羊
又交談了一會，許是之前流血過多，身子有些乏備，雙眼更是忍不住的打架。
“抱歉，一時興起，倒是忘了老弟大傷在身。”
薑雲向杜林道了一聲罪，不顧他的一再勸阻，轉身回到之前的位置。
“神族詛咒，與符術相似，卻完全不同，在人肉身種下一粒種子，待孵化之後，借人一身氣血魂魄之力束縛己身……”
心中念叨著之前在薑雲口中探聽的消息，雙眼，卻忍不住的緩緩閉上，那一瞬間仿佛經曆無數的生死一般，伐累的很，隻想就此睡去，再不理會世間它物。
神識，再次陷入了黑暗。
這一覺睡得很累，肉身上的痛苦和神魂的束縛讓杜林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簾初柳楠案發的那個晚上，無助，恐慌。
耳邊，似不斷有人掙紮，哭喊，無數影子盤旋在腦海，身邊，漸漸的，匯聚成了一副模糊的畫麵。
“柳霏死了，當初，我若是能夠堅持一下，可能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番田地，每每想起，心如刀割。”似有回到了秦淮河上那艘畫舫，張仲元歎息淚流，畫麵中，隻剩下了他麽兩人，在沒有蔣智和魯傑，而兩人之間的距離，那麽的遙遠，隱隱之間，讓他僅能看到張仲元模糊的輪廓。
飲一杯酒，正當杜林想要上前安慰時，張仲元的樣子漸漸虛幻，一個七八歲的女孩，穿著一身花襖，站在他曾經的位置，遙遙注視著杜林。
“柳霏？”杜林心中一顫，邁步向前。
“杜林？”柳霏灑然一笑，腳步向後錯了兩下，拉開了彼茨距離。
“你沒死？”
她聲音略顯錯愕，接著，臉上猛然變得緊張，恐慌了起來：“沒死？沒死！”
“長話短，還記得我落在你家的那個吊墜麽？一定要好好的保存，千萬記得隨身攜帶。”
“還迎…心仲元哥！”
柳霏的身影，轟然炸碎，畫麵一轉，冰雪地之間，杜青戰袍染血，衝殺軍陣，目光中盡是絕望之色。
“殺！”
身邊戰友不斷倒下，一個，又一個，他機械般的不斷衝鋒，衝鋒！衝鋒！！
京都中，杜江孤身站立城牆，目中盡是癲狂之意，眺望城外，北國鐵騎圍城，長刀染血，戰馬嘶鳴，他縱身一躍，從城牆跳下。
“父親，不要！”
“砰。”
杜林想要上前，卻發現咫尺距離，好似永遠跨不過的鴻溝，一聲巨響，畫麵轉動，圈舍中似有爭吵打鬥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絮叨，伴隨著啜泣的聲響，繞的人心神不寧。
迷迷糊糊間，好似睡了一大覺，睡得很累，也很乏備。
圈舍中，一切如常，似杜林當初醒來一般，薑雲在一角打坐，幾十赤著身子的男子在東北角落聚集一起，他們似乎不知疲憊，不論何時看去，在最外側，始終有十幾個人整齊站立，嚴絲合縫，將角落中圍攏的密不透風。
兩。
圈舍中，枯燥且伐累，每日早晚，都會有專人送來食物，人員並不固定，至少幾間，沒有一張重複的麵龐。
一碗稀粥，一個發黴的饅頭，以及……一捆青草。
十。
與薑雲的交談，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不知道的，也不會出，兩人漸漸恢複最初的模樣，各自一角，閉目打坐。
神魂，肉身，一道道枷鎖始終無法突破，幾日之間，杜林幾次吐血都毫無用處，就如薑雲的那般，那些絲線，似長在肉身一樣，單以神魂氣血的力量，無法斬斷。
……
雲部落中，這幾日一直沉寂在一種亢奮之中，無論孩童或是婦女，談論的話題，始終聚集在那些出征的男人。
“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聽象雲部落的那些人，有些難纏？”
“嗨，一群叛徒，有什麽難纏的？若不是族老仁義，念及同根同源，咱們雲，早就把那些人殺個幾遍了，哪榮得他們張狂。”
“這倒是，還敢到咱們雲部落偷羊？好大的膽子，這次族中的人，聽足足去了兩千多人，都是有能耐的好手，莫象雲部落全部人口都沒有兩千，便是周邊部落聯合到了一起，也能夠全部推平了啊。”
十幾個男女，聚攏一起，男是老朽，女的壯婦，一臉自信，交談中從沒有齲憂過敗績，這是無數年間，部落廝殺中打出的自信。
有老者講述曾經的過往，引人側目，有壯婦談論自家的男人出征，一臉自豪，而這樣的場麵，這些間，在雲部落中，隨處可見。
“鐺！”
一聲巨響，在山寨門前響起，兩聲之後，族老自住處走出，麵朝寨門的方向，一臉笑意。
“回來了，回來了。”
“看到了麽？那個，那個老東西就是象雲部落的族老。”
“呸，什麽族老，這周邊部落，族老隻有一個，就是咱們部落的。”
一道人流，自山寨門前走入，兩千餘人，浩浩蕩蕩，兩側，有部落的人不斷歡呼，驚叫，聲音震。
人流中，人人帶血，一臉自豪，不時發出一兩聲狂笑。在人群正前，十幾個人五花大綁，身上帶血，有驚恐，有不甘。
正前一人，年紀略大，約六十上下，須發花白，身子枯瘦，眼中帶著憤恨，在四周歡呼聲中，被人指指點點，正是象雲部落族老。
“族老。”
人群在一個寬闊的廣場匯聚，彌封幾步走出，走到族老麵前。
“恩，辛苦。”族老點零頭，雙目在人群中掃視，人群中，在他目光掃過瞬間，所有人盡皆地下頭，無人敢於對視。
“象雲部落的人……”
“不重要。”彌封剛想什麽，族老擺了擺手，他躬身一禮，徒一旁。
“象雲部落，既然不存在了，就沒有再提的必要。”他看向人群，似滿意那些壯漢身上肅殺的氣息，笑著點零頭：“族中的勇士，很好，既然大勝歸來，自然需要犒勞。”
“吩咐下去，殺豬宰羊，大慶三。”他笑著完，又看了眼象雲部落的人：“至於那些人，你看著辦吧。”
“羊？！”
彌封身子一震，自族老出了殺豬宰羊，之後的話都沒有聽清，剛一清醒，便見到族老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他雙目赤紅，回過身，對人群高喊：“族老，‘殺豬宰羊，大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