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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終離別,愁上心間

  夜微冷,清涼。


  飲一杯溫酒,坐在書房前的院落中,兩人抬頭望。


  “記得時候我一哭,你就會拉著我看上的星星,騙我母親不喜歡哭的孩子,她正在上看著我們。”杜林。


  一壇烈酒,在久別重逢中飲盡,麵色略顯潮紅,帶著一絲醉意。


  “還呢,那時候你就喜歡哭,早上哭,晚上哭,一到晚,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不是在哭,就是在醞釀眼淚,嚇得我都不敢大聲話。


  若不是那次我偷偷的問父親‘杜林究竟是不是咱家的孩子,怎麽那麽喜歡哭’,被父親暴打了一頓,才確定了你真的是我弟弟,我才不會理你。”


  一些童年的趣事再次提起,別有一番風味,清風、星空下,似乎又回到簾初,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


  隻是,人變了。


  “若不是你告訴我,每一顆星星都是人死後的魂魄所化,他們不會死去,我也不會和仲元哥他們吵起來。


  還記得當初因為仲元哥還是誰聊?了一句上的星星不是魂魄,是如我們腳下土地一般的星辰,為此我們好久沒有話。”杜林笑著回憶。


  “誰讓你笨了,查找古籍,圓地方,我現在還記得你和魯傑一本正經的談論地的模樣,兩個穿著開襠褲的屁孩,談論地至理,哈哈。”杜青大笑一聲,又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不懂事麽,總想著事實就是你的那樣,星星就是魂魄所化的,那樣,母親就能一直看著我們了。”


  完,杜林略顯沉默,喝了一杯酒,想了想,對杜青問:“母親……到底長什麽樣子?”


  杜青認真的看了眼他,搖了搖頭,略顯沉重的歎息一聲:“我也不清楚,記不起來了。”


  杜林從書房中又拿出了一壇烈酒,兩人自顧自的喝著酒,一時間有些沉悶。


  “父親,付出的代價大麽?”用烈酒壓下心中的沉悶,杜林問。


  “沒什麽大的代價,相比我離開北關時父親的條件,此次談得上大獲全勝了。”


  將對張啟年開出的條件再次的講了一遍之後,見杜林臉色不是很好,杜青歎息的:“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怪父親,也怪我……


  讓我完。


  其實在一年多之前,父親就提出這樣的想法了,隻是,你知道,正好那段時間趕上我手斷了,很落寞,也不想讓你見到我當時的模樣。


  想著你在京都中雖然孤單,卻還安全,一旦去了北關,可能就會變成了我的模樣,整日廝殺,不定哪一就無聲無息的死去了,和父親爭吵幾次後,父親便沒有再提。”


  “這一年,總算是緩過來了,留你在京都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和父親商議一番,本來都已經決定了,我會在年前回家,可正巧福伯傳信,耶律雄奇南下京都,你在京都,對耶律雄奇也許並不了解,可我在北關,不止一次的聽過他的大名。”杜青。

  杜林點零頭,在殺了耶律雄奇之後,他也曾專門打探過他的一些消息,自然明白杜青的不假。


  大薩滿批命,言其為北國雄主,終有一日會統兵入主中元,地位崇高,即便是北國可汗對他的建議也會慎重考慮。


  “幾時間,父親派了三隊斥候南下,可是最終都是音信全無,你的事兒,若是其他人來辦,父親不放心,我回京,他更加擔心,所以隻能再次拖著。


  直到福伯傳信,才知道有人闖入了皇宮,報了北關大捷的消息,加上耶律雄奇身死大趙,父親才徹底的放下了心。


  與我在此商議你的事兒時,卻是突然聽到了你殺耶律雄奇的消息,所以我才匆忙間的回來。”杜青。


  “了這麽多……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嫉恨過你們,你信麽?”杜林喝了一杯苦酒,

  “信!”杜青陪著他喝了一杯,抬起頭,卻正巧此時銀河橫空,漫星雨:“隻是不想讓你心中留下疙瘩。”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們,也不曾嫉恨,更明白你們的苦心,隻是,有時候,逢年過節的,心中實在思念,掛念你們在北關的一牽”杜林。


  杜青點零頭,相信他的一牽


  “北關,了這麽久,北關究竟是什麽樣子?我在書中看到,每逢冬日,大雪封山,盡是一片冰雪地,能潑水成冰,這一切都是真的?

  哥……你別笑我。


  你知道,我一直都沒有離開京都,一直想看看大雪。”杜林。


  “的確是那樣,冰雪地,一片寒洲。


  不過,別想得太好了,那裏生活很難,而且,據我猜測,你去了北關,更大的可能是如我當初一般,直接被父親扔到軍營,出生入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


  杜林微微皺眉,倒不是對危險恐懼,也不是對軍中生活排斥,在此之前,他曾無數次的纏著福伯講述軍中故事,極度向往,可在得到了《地皇文》後,這想法便徹底的沒有了。


  他想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怎麽了?害怕?還是有什麽困難?”杜青笑著問。


  “倒不怕。”杜林整理一下思緒:“哥,你知道,前幾日我得到了一些機緣,如此才練成了一身讓你看到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功力,原來,這世間真的有仙……”


  “停。”杜林剛要將幾日的經曆向杜青講述一遍,杜青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在仲元那裏聽了一些,這是你的事兒。


  你得到的緣法是什麽,我不過問,可你應該知道懷璧其罪和禍從口出的道理,剛剛還在誇你成熟了,現在看來,還是這麽的愚笨。”


  杜林自然明白那些道理,可他不覺得將這些話給自己最親近的人有什麽錯誤,都言多必失,可若是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要防備,將一個秘密死死埋在心間,直至死去。

  是否、太孤單了一些?

  “你的緣法,我不了解,也沒辦法給你出什麽注意,不過,你記住了,從此以後,那些秘密就徹底爛在心裏,不要和我,也不要和父親。


  這是對你的保護,也是對我們的保護,至於父親那裏,不用你管,我去解釋。”杜青。


  從張仲元口中他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之前還想提醒杜林,卻不想他主動的提起。


  杜林想了想,事實的確如此,當日在白羽,薛文姬三人身上見識的種種詭異手段危險無比,不與父兄講述,對他們來,也是一種保護。


  兩人喝的有些多,交談中,涉獵的也極為廣泛,軍陣,朝堂,民生,經濟,不知什麽時候,兩人昏昏沉沉的睡了。


  清晨。


  距離開啟城門大概還有一刻鍾的時間,杜青牽著戰馬走出府門,他深深的看了眼安北侯府的門庭之後,翻身上馬,一人一騎,就此離去。


  “哥,一路平安,在北關等我。”


  “踏踏”聲漸漸遠去,杜林遙望北。


  在杜青起身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也相信哥哥知道他醒了,兩人誰也沒有做聲,隻是不喜歡這種離別的滋味。


  “最多也就是三五個月的時間,一晃也就過去了。”杜林喃喃。


  ……


  “明就要走了。”


  五後,杜林坐在院中,看著曾經熟悉的一切默默發呆。


  院中的那棵果樹,是當年貪嘴,和哥哥偷偷種下,十幾年間,不經修剪下,已經是枝杈橫生,足有大腿粗細。


  石桌正中的那個凹陷,是當年效仿滴水石穿,鐵杵成針,一點點用銼刀蹭出來的。


  大門上……


  點點滴滴,一絲絲的回憶,隨著離別的情緒蔓延,整整一,他就在府中來回的走動,尋找那些曾經留下了深刻記憶的事物。


  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十幾年人生的都在此度過,原本以為已經厭煩,可是現在,隻覺得留戀。


  杜林想仔細的看看,將這一切都印在心間。


  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年月,更大的可能,是此生都不在歸來。


  ……


  這幾,張仲元走了,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麽辦法,大趙文臣,絲毫沒有阻擋,跟隨著杜青北上的腳步,無聲無息間消失在了京都。


  蔣智還是如之前一樣,住在那間破舊的茅屋中等待朝堂的消息,日複一日的盼望著。


  魯傑在杜林出事兒之後,幾次登門,在聽聞杜林即將前往蛇島的消息後,陪著杜林就在他和哥哥醉酒的那個石桌旁,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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