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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魂穩固

  衝洗過後,杜林赤著上身,按照《大力金剛拳》拳譜,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時間打了一通拳法。


  十四式拳法,一氣嗬成,杜林沒有感受到氣走經脈,穴關大開,反倒是在揮拳踢腿間,有地之力不斷入體,淬煉血肉,雖然相比《地皇文》吐納修行的速度慢了很多,卻還是能夠起到煉體的目的。


  “也不知道仲元哥練到了什麽層次。”


  輕輕的晃動一下身子,杜林疑惑了一下。


  拳法打完,神清氣爽,筋骨舒張,每一寸血肉仿佛都在歡呼。


  《大力金剛拳》僅有十四式,可在打拳中,杜林卻分明能夠感受到招式中的千變萬化,每一式中,都蘊含無數變化,或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或如猛虎下山,霸氣無雙,或如老猿掛樹,或如蠻牛衝撞,或如流星趕月……


  或凶猛,或靈動,或霸氣,或內斂,種種變化讓他心喜。


  “《大力金剛拳》煉體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學會了這些招式,在京都中至少有了足夠自保的本事。”


  “書信已經在路上,大概明晚就能收到父親回信,也不知道父親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十幾年的生活對於京都早已經厭倦,尤其經曆柳楠案柳霏斬首和杜青離京之後,對於這裏已經在沒有任何的留戀,自從柳楠案發,福伯就已經安排好了一些逃離事宜,隻是一直沒有用上。


  他倒是一直想要離開京都,隻是此時卻也有些糾結,想要離開,卻不想以這種方式,一旦離去,便代表著父親與趙皇徹底的決裂,再沒有絲毫緩和。


  想了一會,暫時也沒有什麽頭緒,杜林索性放下不再理會,開始專研起了《大力金剛拳》。


  “這拳法雖然有很多變化靈動飄逸,可招招式式間,卻都是奔人命脈,講求一招製敵,端是霸道無比,凶狠異常,這和書中記述的講求與人和善的佛門教義截然相反。”


  低頭想了想,杜林突然一笑,暗道自己愚笨,佛門千年道統,若隻是一味講求與人和善,恐怕早就覆滅在無數戰火中了,這一點從盛世大唐動用大軍,曆經七帝百二十年間才將佛門從中土大地連根拔起便可見一二。


  本朝之前,即便是儒生也是人人配劍,行走在外,和人講道理,總要有一個心平氣和的場合,那柄劍就能夠保證大家隨時隨地的交換彼此意見和見解,直到本朝,文盛武衰下,書生才變得手無縛雞之力,文弱起來。


  慈悲是佛,和善是佛,怒目是佛,懲惡揚善也是佛,人尚有千麵,更何況佛。


  想明白了其中問題,杜林轉身離去,剛要走出書房院,才想起廚娘蘇蓉昨已經離府。


  在府中轉了兩圈,沒有看到福伯,想來是起早出門買吃食去了,杜林轉回書房,再次坐下,回想起昨夜收獲。


  “納氣入體,淬煉氣血,昨夜運行地皇文後,經過地之力淬煉的血肉約三成上下,雖然沒有感受到丹田中有氣誕生,可身體的變化明顯。”

  杜林用力握拳,向前猛的一揮,拳力快速,凶猛,伴隨著嗚嗚拳風。《大力金剛拳》凝練的那絲血肉極為細微,被他忽略不計。


  “書中交代,初次修煉效果最佳,距離過年還有四,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將一身血肉淬煉完畢。”


  氣血修煉,需要將肉身煉至氣飽滿,血充盈,筋似鞭,骨似鋼,使氣生髓,髓養骨,骨生血,血養筋,氣血循環,為肉身飽滿。


  納地之力入體,淬煉血肉,筋骨,髒腑,使肉身洗經伐髓,脫胎換骨,當丹田之氣遊走周身,才真正算的上踏入了修校

  一夜的之間,血肉淬煉三層,相比肉身圓滿,他隻是修行路上一個邯鄲學步的孩童。


  地皇文中符籙秘術,大多需要以氣禦使,用丹田之力畫符施法,一些符籙秘術更是需要以神魂氣血之力催動,繁瑣複雜。


  昨夜入定間,杜林神識曾在此進入識海,經過一日靜養,胎光,爽靈二魂已經恢複了曾經的模樣,隨著地皇文的口誦,三魂的相貌比之前變得更加清晰,黃白黑三道氣絲從三魂身上溢散,相比昨日所見粗壯了許多。


  那片被三魂所支撐的空間隨著三魂強大,不斷向外擴散,雖然速度依舊緩慢,卻相比之前快了很多,杜林隻是看了一會,就見到空間擴大了一絲。


  他不敢多做停留,生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境,再次消耗三魂的力量,杜林已經明白三魂妙處,也為之前行為感到後怕,若不是當時失了理智,怎麽都不會做出那種自毀根基的傻事兒。


  胎光魂,爽靈魂被消耗到吞噬空間靈魂之氣彌補自身,而幽精魂之所以沒有絲毫異常,想來是和眉心處你一點明黃色光圈有關。


  那明黃色光圈不知是什麽,杜林雖然好奇,卻不會輕易的再去魯莽嚐試,無論是好是壞,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夠抗拒的,隻要心中防備就好,總不能因噎廢食,就此舉步不前。


  “三魂穩固,才能舉步向前,地皇文中的那些符籙秘術詭異,一旦施展恐怕會消耗大量靈魂之力,甚至可能致使三魂破碎,身死道消,不能夠輕易嚐試,不過,倒是可以當做同歸於盡的底牌。”


  三魂不需要專心修煉,杜林昨夜已經發現,隻需要口誦地皇文,地之力在淬煉血肉時,也會有氣絲湧入識海。


  “那些符籙秘術不能夠施展,不過,《丹道篇》中記述的藥草丹方倒是可以嚐試一下,就是不知道這些上古年間的草藥名稱到了現在是不是還在沿用。”


  心中想著,杜林提筆,在草紙上寫下幾篇密密麻麻的字,草藥名稱大多古怪,都是什麽‘聯穿心草’‘五色地膽根’一類的,至少杜林的認知中,並沒有聽聞過這一類草藥。


  幾篇丹方都是挑選之後的結果,有致幻的,有劇毒的,有舒筋養血,滋補元氣的,製作簡單,隻需要將草藥於藥甕中蒸煮後或磨粉,或取汁,不像是其他丹方,繁瑣異常,需要特定時間,環境凝練。

  將丹方記下後,杜林轉身想要離開,可剛一起身,就覺得不妥,他再次坐下,將幾篇丹方打開,打亂了順序,又胡亂寫下了許多自己都不清楚的藥草名稱後,眼見著那幾篇原始丹方在火中焚毀,這才轉身離開書房。


  剛一走出書房,就見到福伯正將食盒中熱騰騰的大肉餡包子放在石桌上,一大碗豆花正冒著熱氣,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杜林詢問了一下,在外麵時福伯已經吃過,他坐下後舀了一勺豆花嚐了一口,微微的點零頭。


  “還是原來的味道,近些年京都販習慣了偷工減料,張嬸的豆花倒是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變過。”


  京都繁華,生活不易,尤其近些年變化極大,南地北的商人湧入後,物價已經翻了幾番。


  一些販倒是學會了偷工減料,缺斤少兩,以次充好,賣摻了細沙的米麵,以發黴的陳糧代替新糧等等。


  張嬸豆花是杜林一直喜歡的,多年來害一直維持這之前的分量,味道也不曾變化,這份商賈間本就應該遵守的規定,如今看來卻難能可貴。


  “父親大概明晚才能夠傳回消息,不論選擇什麽,一些準備還是提前做好的好。”舀了幾勺豆花,又吃了兩口包子,杜林。


  “少爺放心,府中的財物早就轉移了出去,自從當年柳公事變後,老奴就有了隨時逃離的準備。


  路線早在多年前就準備好了,經過這麽多年經營,安全的很,怕就怕事到臨頭出現什麽不可預估的意外,到時候……”


  福伯再次的仔細想了一下,至少此時沒有發現任何的紕漏,這種逃命的事兒,不怕繁瑣,多做一些準備,總好過事到臨頭匆忙應對,怕就怕出現什麽不可預估的事兒。


  “真出了不可預估的意外,怪不得誰,隨機應變就是,沒有人是萬能的,能夠預估所有退路,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那就是神。”


  完,杜林似乎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開口問道:“書房中的琴能不能想辦法運出城外?


  我怕到了明收到父親撤離的命令後,顧不上它,那是母親唯一留下的物品,父親想來也很希望再次的見到它,若是就這樣留在了京都,落到了其他人手中還好,怕就怕有人為了泄憤,毀了它。”


  杜林完,福伯點零頭。


  “這些事兒,老奴一會就去運作,少爺還有什麽想要運出京都的物件?”


  杜林想了一下,本想將那些古籍一道運出,可想了想後,終究還是覺得那樣一來目標太大,恐怕有暴露的風險。


  “沒有了,就這樣吧。”


  杜林完,福伯走進書房,片刻後書房中就響起了一陣陣聲響,又一會後,他扛著那瑤琴從書房中走出。


  福伯離開後,杜林吃過了早餐,拿起之前抄錄的藥方向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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