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三觀破碎與重建
“神女大人，請準許我向您表達我的忠誠！”
幽洹軟軟地趴在地上，語氣誠懇，言辭恭敬，當真是做到了五體投地。
楊萌萌看著上一秒消失不見下一秒又回來做出這番模樣的幽洹，倒是能夠猜出一些原因，恐怕他是看到了門口的震三和巽思，還感受到了他們身上的氣息。
“換作我是你，便不會再回來。”楊萌萌語氣淡淡，輕抬的眸子中少了往日的灑脫無謂，多了幾分威嚴厲害。
幽洹心裏也慌，也悔，僅僅是一秒之差，他能夠得到的，恐怕就少了十倍不止。
但沒有辦法，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是肩負著使命的，複興河神一族的道路長且艱難，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是根本難以做到，所以他必須要抱上一根大腿。
剛才內心的遲疑讓他選擇離開，但出門後看到的那兩人，卻讓他一下子打消了任何懷疑的念頭。
那兩人身上的氣息，便是他當年最全盛時期，恐怕也是直接被碾壓的結果。
在如今的時代，能夠有這種實力的，恐怕也隻有那傳說中神秘莫測的神界，才會有這樣的存在吧？
神界之人會在這裏…幽洹自然就一下子想透了這中間的關係——他或許會認錯神女，但神界之人絕不可能，若非楊萌萌是神女，他們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是以，一秒鍾的時間裏，幽洹重新做出了決定，他折身回來，不要了這張臉皮，也得在今天站到這個陣營裏。
況且，想要從茫茫人海中再找到喬眉這樣一個好的“後輩”也不是一件易事，對喬眉，他還是有些舍不得的。
“神女大人…”幽洹抬起圓滾滾的頭，想要說些什麽。
“不過既然你選擇了回來，那我也不會為難你，隻不過接下來你能得到多少，還要看你的表現。但我希望你們不會背叛。”楊萌萌擺擺手，“你們走吧，注意我在學校裏的身份。還有，記住剛才我對你說的，即便我不是你所認為的那個神女，你也不要想著輕舉妄動。”
“明白。”幽洹趕緊低下頭，盡可能地展示自己的忠誠和卑微。
喬眉看著坐在麵前的楊萌萌，心髒抽動，就像被人用皮筋在上麵狠狠勒出了三條紅印，甚至還有流出血來。
但她無話可說，默默地讓幽洹重新進入她體內，穿上衣服，退了出去。
在門口，喬眉看到了除了沐欣之外的震三和巽思。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幽洹會立刻反悔了，她自然猜不到震三他們的神界身份，但那一股讓人看之不透的神秘氣息，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
甚至說，她本能地產生了一種來自低層食物鏈麵對頂層食物鏈的恐懼感，那是一種天然的，在生命層次上的高貴和壓製。
“有點意思。”震三盯著喬眉的背影，嗬嗬一笑。
“哼，隻要是個女人，在你眼中都有點意思。”巽思冷哼一聲，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
“你就沒有意思！”震三在進入包間之前抓緊反擊了一句。
“神女大人！”兩人走進包間，立刻收斂臉上表情，恭敬地行禮。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吧？”楊萌萌用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語氣問道。
震三和巽思自然知道楊萌萌問的是哪一句，除了楊萌萌所說，他們也聽到了幽洹所說的，而他們在外麵的時候也就已經想好了答案。
震三向前一步，沒有了平時的吊兒郎當，神情認真嚴肅：“神女從第一次決定身入輪回，如今已經九世有餘。我等八人，自神女第一世追隨，心心相印，雖有下屬之名，卻有親情羈絆。如今神女十世歸來，恰逢天地變動，進化時代降臨，我等自當追隨依舊，不敢，不願，不肯有絲毫二心！”
巽思上前一步，接著說道：“神女記憶未歸，恐怕有所不知，每一代神女轉世，並非是前世之身。因為神女之名，乃是氣息流傳，而非血脈，屬下八人向您效忠，便當真是認錯遭劫，也是屬下八人眼力不佳之過錯，甘願與神女一同遭劫。乾坤震巽坎艮離兌八人，願侍奉神女。”
說罷，兩人同時單膝跪地，兩道光芒自他們眉心飛出，落至楊萌萌掌心。
嗡~
虛空中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波動，緊接著，六道光芒分別從不同方位飛射而來，一齊落在了楊萌萌掌心。
這八道光芒匯聚流轉，很快便擺出了一個八卦形狀。
八方四麵，四象頓生，兩儀衍化，混沌大乘。
一層層的光束自八卦之上擴展開來，每層一遞減，竟化作一座四層小塔，在楊萌萌手中凝形。
“神女，這是凝聚我八人之力煉就寶塔，分為五層，外現四層，內藏一層。您可在其中曆練，也可帶人進入其中，當您走到頂層，您的實力便可恢複大半，屆時您便可前往神界，得到前世累積的傳承之力，凝聚神體，繼承神位。”巽思解釋道。
楊萌萌輕輕點頭，當寶塔在她手心凝就時，她便已經知道這寶塔作用以及使用手段，就好似老馬識途，輕車熟路。
“收。”楊萌萌心念一動，寶塔瞬間被她收入體內。
盡管楊萌萌麵上依舊冷靜，但她此刻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無論她現在的身體多麽強悍，見識了多少種種神奇，但是這種神話在自己手中綻放的美妙，還是讓她的心神一陣搖動。
顛覆。
這不單是三觀的崩塌顛覆，更是一種對世界新認識的建立。
小時候無論是西遊記還是封神演義，那些神仙中人的種種神奇，都讓每個孩子的心底埋下了一顆種子。
就算長大之後，麵對著世界的紛紛擾擾，也忍不住幻想著，自己如果有一天擁有了種種神奇的法術，該有多好。
撒豆成兵來做工作，用儲物戒指來裝行禮，輕輕一抹改變自己的身材樣貌等等等等，這些曾經在腦海中演繹了無數遍的場景，有一天真的實現在眼前……
或許，這個世界的改變，真的到來了！
——.……——
“那個就是楊萌萌吧？”
“應該是。”
“長得那麽漂亮，體育那麽好，怪不得太一會看上她。”
“切，還不知道是不是整的呢！”
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楊萌萌環視四周，自己周圍並沒有人，距離最近的兩個女生在數十米開外。
但她們說話的聲音在傳入她耳中之後相當真切，楊萌萌搖晃搖晃腦袋，運轉精神控製自己的耳力，世界終於清靜了不少，這些方麵她已經是有經驗的了。
如果再不去注意那些看向自己的目光，其實生活和往常是無異的。
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實力又進步的結果，其原因應當就是那座寶塔在被她收服的時候，一部分能量也是被她吸收。
按照震三和巽思的說法，她現在處於最基礎的煉體階段，甚至距離煉精化氣都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當然，就按照她現在的身體強度來看，在人間界之中，應當是屬於一流之列，之所以不是頂尖，那是因為被神女釋放出來的各類妖獸實力強橫，隻是它們還需適應一段人間界的環境，那些被偽昆侖鏡記錄下來的不過是實力微弱的幾十隻，真正的巨頭，早早地便循著氣息找到了人間界的各大名川寶山，收斂實力，坐等大時代降臨。
震三還透露了一個消息，此次大時代降臨，並非隻是簡單的時代衍變，更有可能波及到更廣的範圍。
這是乾一在修行時偶然看到的一抹天機，好似是個預兆，但並沒有看到太多。
楊萌萌整理著這些信息，同時也在考量接下來應當如何做些打算。
就目前她接觸的這些人來講，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各種非凡人，譬如震三這種神界之人、幽洹這種上古種族，他們見證過人間界的曆史，甚至是某一朵浪花的掀起者，他們預兆大時代的到來並曉得該如何應對；而另一類便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他們被蒙在鼓裏，甚至根本都不曾想到會有中那種類似靈氣複蘇的事情發生。
至於人間界的某些大勢力，比如國家，比如scp基金會，再比如一些隱藏在世間的家族宗門，他們也或許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但楊萌萌還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子。
按照現在的趨勢以及自身的感受，楊萌萌也明白，那些人口中的大時代勢必會到來，而早晚準備，等於是有了不同的起跑線。
楊萌萌是有意將一些事情告訴陳恩靜她們以及老爸的，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應該如何讓她們相信。
不說別人，身上發生各種神奇變化，以及經曆了大世界的各種事情，楊萌萌才逐漸地接受了大部分的事情，甚至說直到今天把那座寶塔收入體內時，她才是從心理上有了徹底的轉變。
畢竟二十年的生活經驗和接受的教育豎立起來的三觀，在沒有事實為依據的情況下，是很難被摧毀的。
或許有人會說傳銷這樣的手段就可以摧毀三觀，但實際的情況是，那些被傳銷的人，他們的三觀或許會有改變，但並沒有被摧毀。因為傳銷的頭頭們隻是利用了人自私自利以及貪婪膽小的特點，並將之擴大，才導致那麽多的人被騙。
可若是說有那麽一個即將墜樓的孩子被那些人看到，他們依舊會上前出手相救，這就是他們仍然擁有正常三觀的本能體現。
而且即便是傳銷，也沒有告訴人們我可以教你修仙，可以讓你長生不老，他們隻會說讓你賺錢，讓你享受生活——這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追求。
然而楊萌萌麵臨的情況不同。
她倘若將事情告訴陳恩靜她們，那無疑於就是在告訴她們：我帶領你們修煉，帶領你們長生不老。
如果回到兩千年前，楊萌萌這麽說，那麽不但普通百姓會相信，就連始皇帝都可以行下大禮來讓楊萌萌教導。
但現在的時代不同了，科學科技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已經是化作雲煙，即便還有那麽一些科學解釋不了的，也被劃入封建禁區。
或許90後的孩子還曾經被跳大神的婆子圍著轉，但00後會接觸這些的除了農村已經很少很少。
打破一個人幾十年的思維壁壘，這比殺了她還要難上數百倍，因為三觀破碎重建的過程，無異於一次重生——關鍵便在於“生”。
生者必有一死，死者卻從不能複生。
這是規則，有生，便有死，向來生死對立，不可多得哪怕一次。
“萌萌！”
楊萌萌回頭一看，是餘蓉。
她舔著一根真知棒幫幫糖，從手上還沒有扔掉的糖紙來看，應該是蘋果味兒的。
“萌萌，你這是又去哪兒了，我一抬頭發現沒人了，靜靜說你有事兒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我看你中午也沒回來吃飯，晚上還沒回來，嘿嘿，是不是和太一出去約會了？”
餘蓉舔著棒棒糖，說話的時候拿出來，說完立刻塞進嘴裏，把上麵的灰塵舔得差不多了，就再從嘴裏拿出來繼續讓濕潤的棒棒糖吸附灰塵，如此反複，如此反複…
楊萌萌輕輕一拍餘蓉後背，“告訴你多少次了，吃棒棒糖可以，直接咬碎了在嘴裏化，你這樣拿出來放進去的多髒啊。”
“那還叫棒棒糖？！”餘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楊萌萌。
“那你就一直含在嘴裏，別拿出來，別見風。”楊萌萌給她降低了一個要求層次。
“那我喘氣也得見風啊。再說了，把糖給含化了，再輕輕咬塑料棒，一直把裏麵的丁點糖分也給吃掉，這才是吃棒棒糖的流程和正確姿勢啊。”餘蓉晃晃腦袋，“天啦擼，我在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你竟然在這裏教育我棒棒糖怎麽吃，嚶，嚶嚶~哭唧唧，哭唧唧~”
周圍的小妹妹大姐姐們紛紛朝這邊看，看到餘蓉和楊萌萌，腦海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母女倆不僅反差大，這個做女兒的，還好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