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不是一路人
柳元香轉著筆杆子做數學題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十七年的大事小情都已經擺在霍老太爺的辦公桌上。
霍老太爺翻看前麵的資料時並不怎麽精心,但是當他看到最後柳峰一案的時候,老頭子的一對鷹眼精光閃過。
檔案袋裏有柳峰一案的所有資料,連當時現場的照片都分門別類地歸檔整齊。當晚幾個死者的屍檢報告也都在檔案袋裏。
霍老太爺仔仔細細地看完了柳峰一案的所有資料,尤其柳峰的死亡照片,老爺子看了半天。
檔案袋裏有一張柳元香近期的半身照,此刻正好掉落出來。
霍老太爺的目光落在少女穿著高中校服的半身照上,“有意思!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丫頭。”
——
柳元香高考十分順利,洪爺爺和霍老太都說要去給柳元香站腳助威,但是,柳元香沒讓兩位老人去。
大熱天的,站在外麵一等好幾個小時,實在是太無聊了。
與其在外麵頂著大太陽等著,莫不如在家裏給她做些好吃的。洪爺爺牟足了勁兒,雞鴨魚肉輪番上陣,恨不得親手喂到柳元香的嘴裏。
考完估分,元香感覺應該能考上自己想要上的大學。
霍老太在柳元香考完的第二天就想要買車票回帝都,但是,柳元香卻想要等到錄取通知書來了再走。
洪爺爺也順著柳元香,讓她好好休息。最終,霍老太也妥協了,等到柳元香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再回帝都。
柳元香過起了豬兒一般的快樂生活。
每天洪爺爺都會三頓不重樣地做著各種好吃的飯菜,無聊了就帶著曲小苗和柳次香出去溜達溜達,但大多數時間柳元香不是跟著黃大爺修練,就是睡覺。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發展,隻是洪啟明和霍尋自打歸隊了之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洪爺爺給部隊打電話,得到的結果都是兩人在執行任務中,至於是什麽任務,因為是機密,所以不會透露給家屬。
洪啟明那天走的那麽急,讓柳元香趕到一絲擔心。霍尋曾經說過他們的部隊是帝都軍區裏最為精英的特種戰鬥部隊。
當時霍尋自然是在炫耀,可是此刻想想,精英部隊執行的自然都是高難高危的任務。
幾個月都沒有音訊,還真是讓人不免擔憂。希望自己帶給洪啟明和霍尋的那些藥物能幫上他們的忙。
柳元香的分數考的不錯,沒過多久就接到了錄取通知書。
因為柳峰已經死了,所以報考什麽學校,都是柳元香自己說了算。洪爺爺不怎麽管她,在洪爺爺那代人的眼裏,上了大學就好,幹什麽都是為人民服務。
直到眾人看到柳元香手裏的公安大學錄取通知書後,霍老太最先開始表示不滿。
“元香,你說你個女孩子家家的上什麽公安大學?就算你上公安大學也行,今後進了公安局當文員也算是個不錯的專業。
可你學什麽法醫,那玩意兒是女孩子學的嗎?”霍老太不解地問道。
洪爺爺也有些不能理解柳元香,洪啟明曾經跟他說過,柳元香應該會學醫,上醫科大學。
當時,洪爺爺還覺得柳元香今後如果能當個女醫生也不錯,救死扶傷,工作穩定。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報了一個法醫專業。
洪爺爺從部隊轉業後就一直在公安局工作,他太知道法醫那活兒的幸苦了。不但累還髒,那真是什麽爛的臭的都得看。
“元香丫頭,能不能轉轉業呀,你這分數這麽高,跟學校好好商量一下應該可以吧?”洪爺爺建議道。
“對對對,換轉業!等咱們回了帝都,奶奶幫你找人換專業。奶奶我有戰友在公安局工作。”霍老太也連忙附和道。
“不是的,霍奶奶,洪爺爺,我選的這所大學是離啟明哥哥駐地最近的大學,據說走路就能到呢。
我原來是想要學醫科來著,可是帝都的醫科大學都離啟明哥哥的駐地好遠。我要待在離啟明哥哥最近的地方。”柳元香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不知道輕重。就為了離男人近,就選了這麽一所學校,真是該打!”霍奶奶氣惱地說道。
洪爺爺倒是笑了,元香丫頭看樣子是真的喜歡他的孫子。不過他的孫子也不錯,部隊裏的精英戰士,級別也不低。
霍奶奶的不滿意並沒有動搖柳元香去公安大學學法醫的決心,她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這四年離啟明哥哥近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有就是學法醫和學醫並不衝突,據說法醫學和正經學醫的學生大一的課程幾乎是一樣的。
隻是,後來研究的方向不同了。
可能是因為上輩子見慣了人間冷暖,柳元香對治病救人並沒有太大的熱情。反而跟死人打交道更省心一些。
曲小苗和柳次香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眾人隻等著洪爺爺收拾完東西就一起進帝都。
霍二叔在臨走的時候拜托了劉省長幫忙照看他們家老太太,所以霍奶奶的一通電話後,他們幾個人榮幸地混進了軟臥包間。
因為他們人多,其中還有兩個老人,劉省長特意幫他們訂了兩個相鄰包間。
臨走的時候,劉省長還特意安排了霍老太一頓飯。在飯局上,柳元香才知道,原來霍老太的級別那麽高,正軍級幹部,妥妥的高幹。
看不出來一個平平無奇的老太太居然是那麽大的官。
上火車也是劉省長幫忙安排的,有司機送到車站,秘書幫忙把東西送上車。
主要都是洪爺爺的東西,在老人家眼裏什麽都是好的,老東西用著更順手。所以有的沒的收拾了好幾隻皮箱。
柳元香自己隻帶了些換洗衣服,還有方巧容留下的相冊,最重要的是壓在箱子底下刻著金字的黃大爺牌位。
重生之後,柳元香給黃大爺上過幾次香,供品也沒少擺。
眼睜睜地看著黃大爺當著她的麵把香全都吸進肚子裏,把供桌上的供品一掃而光,說實話是件挺驚悚的事。
柳元香甚至懷疑這千年老黃鼠狼的肺會不會出問題。
不過,黃大爺也說了,現在自己天天跟著柳元香,隻要柳元香經常孝敬它些好吃的,上供什麽的也不用那麽勤。
在學校裏柳元香不敢放黃大爺出來,怕嚇到同學,但在家裏,她天天都會撥出來些好菜好肉給黃大爺吃。
現在這老小子吃的毛光水滑的,看著比自己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粗了一圈。也不知道黃鼠狼家族裏有沒有三高的困擾?
偷偷把黃大爺塞在上衣口袋裏,柳元香所在的是四人間的軟臥。洪爺爺和次香睡下鋪,柳元香和曲小苗睡上鋪。
霍奶奶和劉姐則更高級些,是兩人間的包廂,就在他們隔壁。
占了人家霍奶奶的便宜,柳元香自然是要勤快一些,打水什麽的活兒,她都包了。
霍奶奶原本是想要柳元香跟她一個包間的,但是,到了陌生的環境次香緊緊抓著柳元香不放手,柳元香就隻能跟次香住一個包間。
還好有曲小苗,柳元香去打開水,買吃的的時候,她會陪著次香。
柳元香路過霍奶奶隔壁包間的時候,正好裏麵的人也出來打水。出來的是個媳婦樣子的女人,從開著的門掃了一眼,裏麵下鋪坐著一個老太太。
那媳婦樣子的女人善意地對柳元香笑了笑,柳元香也回了她一個禮貌而又客氣的笑容。
這兩人女人應該也是什麽高幹的親戚,在八十年代,一般人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軟臥的車票。
必須是級別夠了,還有錢才能買到軟臥車票。
等到柳元香打水回來,劉姐和霍奶奶正在聊天。
“霍奶奶,今天有沒有按摩心包經啊?”柳元香放下熱水後問道。
“劉姐按的不如你這丫頭按的舒坦。”老太太意思明白地伸了伸胳膊說道。
柳元香拉過霍老太的左臂幫她按摩心包經,這老太太的心髒不好,平時馬虎不得。柳元香有空就會幫她按一按。
“老太太,您知道咱們隔壁住的是誰嗎?”劉姐一臉八卦地說道。
“誰呀?咱們認識嗎?”霍老太的八卦之心被調動起來。
女人不論級別多高,歲數多大,那顆八卦之心總是瞬間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許家老太太,而且您知道在她身邊伺候的是誰嗎?”劉姐繼續問道。
不得不承認,劉姐應該有幾分說書的天賦,這把人胃口吊的,連柳元香都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許家老太太是誰。
“還能有誰?他們家老大媳婦唄!許老太最能擺譜了,總是放不下她富家大小姐的那一套。
現在新社會了,不興丫頭仆人的前呼後擁了。但是她就喜歡讓媳婦丫頭似的在身邊伺候。
我就是瞧不慣她那一套。
自己斷手斷腳了是咋地,搞得自己像個封建地主婆一樣。”霍老太翻著白眼說道。
看樣子霍老太跟這個許老太不是一路人。
“這您可錯了,是她小兒媳婦。先上車後買票的那個!
我剛才看到許老太支使那小兒子媳婦去打水呢。還說什麽要給她打水泡腳。
她可真講究!”劉姐略帶諷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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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呦 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