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無法挽回的錯誤
於是段小荷就這麽理所當然的住在了這尚書府裏，幾次她憋不住的想要出門去溜溜都被莫晉元的人以保護她的人身安全為由給攔了下來。
她擔心著劉家村，也擔心著段家弟妹，奈何這幾天莫晉元忙得連家都不回，她隻能去找了小郡主。小郡主自那日知道秦銳的身份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活得像個死人。
段小荷好說歹說終於是把小郡主給說了出來，兩個人才剛剛走了一段路，就看見前頭站著個美人兒，比小郡主還漂亮。她一眼就認出這是那天坐在莫晉元腿上往人家嘴裏塞葡萄的那個。
“那個騷的不得了的，是誰？”
小郡主往前頭一瞧，不屑的嗤笑道：“這是莫晉元他老娘給他塞來的女人，說是什麽舅舅家的閨女。也就隻有你說她騷的不得了，人家在莫晉元心裏可是寶貝的不得了的。”
“你同意了？”
小郡主莫名其妙，“同意什麽？”
“同意她進門啊！你怎麽能忍？”
小郡主全然不在意的模樣，無所謂道：“這是莫晉元的事情，與我無關。他想讓誰進門我也隨他，他過他的我過我的。”
段小荷汗顏。
再看前頭，幾個丫鬟抬了個什麽東西來，美人端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中間有個丫鬟不小心滑了一下，東西吧唧一下灑在了地上，濺了美人一身。沒人倒是無所謂，隻是稍微站遠了一些，可她身邊的親丫頭直接上去扇了人家一個耳光，那囂張勁兒，簡直了。
段小荷指著前頭，“你就不準備管管？”
“不管。”
人家都不準備管，她要是插手就顯得多事了。隻是一抬眼，正好人家美人也正往這邊看。本以為美人會顧忌這小郡主的身份過來行個禮，沒想到人家驕傲的像隻公雞，竟然下巴一抬就走開了。
“我靠這你都能忍？”
小郡主大約是麵子上過不去，怒說她要敢過來我保準弄死她！
段小荷對此表示蔑視。小郡主扯了扯她的衣服，“你怎麽總穿丫頭的衣服，我給你那些衣服你怎麽不穿？”
“我是個粗人，那些綾羅綢緞我還穿不慣了，你們府裏的丫頭裝我穿的挺舒服的，不用換。”
小郡主嗤笑一聲，指著剛才美人站過的地方，“你要是打扮起來，那個女人算什麽。”
段小荷略顯得落寞，劉三又不在，她打扮的這麽好看幹什麽。突然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於是她又正了正臉色，說：“你知道前段時間裏京城發生了什麽麽？”
小郡主一副見鬼的樣子，“你不知道？”
她搖頭。小郡主眉心擰成了疙瘩，又深深的看了她兩眼，說大崇有個大儒，除了有些變·態喜歡蹂躪年輕漂亮的姑娘小夥兒之外，還是能夠一聲號令天下學者的人。雖然說窮書生什麽事情都幹不了，可是人多力量大，不可忽視。
於是老頭兒便成為了朝中各個都想要拉攏的對象，就連小皇帝劉煬，也想要這份勢力。
說到這段小荷還不明白那就是裝了。大約是她被秦銳給解救出來，小皇帝的人沒送到，所以老頭兒不開心，小皇帝丟了人才，心裏不高興？
小郡主搖頭說不是，神色微妙的看著她。“丞相那邊不知道怎麽得到了消息，把皇兄安排的人給換了……換成了你，第二天皇兄知道後震怒不已，那大儒當天就給下了罪。後來朝中一些大臣就遞了折子，彈劾丞相收受賄賂苛扣稅餉外帶草菅人命的事情。前兩天皇兄接著清剿前朝餘孽的時候，雷厲風行的就把丞相給辦了！”
說到這個，小郡主一臉崇拜。“你是不知道，丞相這麽謹慎小心的一個人竟然連個準備都沒有，就挨了皇兄這一刀。皇兄這回直接宰了他，等於是給朝中的大臣們都提了個醒，忠什麽人站什麽位置。”
“丞相死了？”
“沒死。”小郡主抿著唇，“哪兒這麽容易，人家再怎麽說也是皇兄名義上的大舅舅，還是位居丞相一職，哪兒這麽容易殺了。這會兒隻是把人實權都給收了回來，看押在府裏，徹查。說是徹查，可其實根本就直接定了罪了。”
段小荷記得丞相的那雙眼睛，老謀深算，是個不簡單的人。可小皇帝劉煬這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給人辦了，確實是挺讓人意外的。估計那丞相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到小皇帝的手裏。
“等等，那個被換掉的女子，後來怎麽樣了？”
小郡主神色微妙，狐疑的看了她兩眼，“你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她莫名其妙，自己確實是什麽都不知道。
小郡主似是不信，很認真的看了段小荷好幾眼，見她確實不像是開玩笑，咬牙道：“在他手上都毀了多少姑娘小夥兒了，聽說她不僅是被那老頭子給糟蹋了，還被好幾個人……段小荷，你真不知道那人是誰？那替了你的可是上宜坊的掌櫃，劉家村裏長家的閨女，海棠啊！”
段小荷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別瞎說，我上次來京城，海棠還在家裏。”
小郡主皺著眉，眼底帶著一抹沉痛。“我也認識海棠，這種事情，我跟你開不了玩笑。”
段小荷腦子裏頓時空白一片，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可能，他怎麽能這麽狠心。”
小郡主嘲諷的勾了勾唇，“他？你是說秦銳？要不是他把你給換成了海棠，人家也不會從海棠的嘴裏得到他的名字，他也就不可能落到莫晉元跟皇兄手裏。你現在來他狠心，可是人家卻是為了你。”
她突然想起秦銳把她送出京城時說的一句話：我這一切荒唐事都是為了你，你別恨我就好。
荒唐事？這何止算是荒唐事？
段小荷悔不當初，恨當時自己隻想著逃，沒先問上一句那女子是誰，偏偏要等著秦銳把她帶離了那個地方才曉得張口。
晚了，一切都晚了……
“海棠呢？”
小郡主有些不忍，“少了半條命，家也不能回，這會兒應該還在上宜坊裏養著。”
說到海棠，小郡主狠狠歎了一聲。“出了這種事情，要照著一般女子肯定早就不想活了，好在她沒什麽不好的念頭。好歹是一條人命……”
段小荷拔腿就跑，小郡主在後頭追著，問她要去哪裏。她腦子裏就隻有海棠的影子，哪裏能聽得進去別的東西。
“你眼瞎了，竟敢衝撞我家姑娘！”
一個橫眉豎眼的丫頭一把揪著段小荷的衣袖，那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簡直就是欠艸。
“滾。”
丫頭沒想著在這府裏竟然還有人敢在自己麵前這麽橫的，更是想要好好收拾收拾了。“你是哪個院子裏的丫頭，膽子倒是挺大。”
一會兒又看著追著過來的小郡主，那丫頭絲毫都沒覺得就她這個身份看見郡主過來是得要把頭低下避開遠遠的，倒像是更加得意的樣子。
段小荷這才看見這丫頭旁邊站著的人，可不就是剛才那個美人。她冷笑一聲，“我說哪裏來的丫頭這麽囂張，看見郡主也敢這般無理，原來是隨了主子的破德行。”
“你說什麽！”
那丫頭一張臉拉得老長，抬手就要招呼過去，段小荷動作快，一腳揣在丫頭的身上，把她踹了個趔趄。
“郡主不愛管人，不代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在尚書府裏放肆！”
美人皺著眉，態度高傲的掃了段小荷一眼。見她身上穿著尚書府下人的衣服，又看見不遠處真往這邊來的小郡主，輕蔑一笑。
“你這丫頭太沒管教，原來也是隨了主子的破德行。這尚書府裏可不管什麽郡主不郡主，這裏隻有本姑娘。”美人抬起那隻芊芊素手抬了抬發間的步搖，“這尚書府裏的人個個都知道我才是這後院的主子，小郡主？這府裏沒有小郡主。”
段小荷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淡漠杵在原地看熱鬧的小郡主，眼眸一閃，朝著小郡主就招了招手。
“陳京熹，你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小郡主愣了一下，美人和她的丫頭也愣了一下。小郡主走到她身邊，段小荷就把剛才美人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說了一遍，果然從小郡主眼中看見兩層怒氣。美人聽見段小荷敢直呼小郡主的名字，心裏卻是驚訝。在細細一看，才發現麵前的這個人就是當日被人壓著闖入了莫晉元書房那個！
美人還在愣神的片刻，小郡主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段小荷冷笑一聲，繞開幾人就離開了。走到尚書府門口，正好看見莫晉元回府。
“莫大人，我今日要出門，望能行個方便。”
莫晉元一臉難色，“不是我不讓你出門，而是那位不讓你出門。小荷妹子是想要買點兒什麽？我讓人去一趟就行了。”
段小荷心頭冒著鬼火，揪著莫晉元還未換下的朝服，“我要去找海棠，你今天要是敢攔我，信不信我叫劉煬給你卸了官職砍了腦袋！”
莫晉元把被她弄皺的朝服撫平，“海棠？自從秦銳走了之後，她也跟著不見了，你這會兒上哪兒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