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口井的事兒
這兩天給那倆祖宗給鬧騰的,她差點兒把新房子的事情給忘記了。兩個人把衣服都穿好了之後才出了屋子,劉三的臉依舊很臭,語氣不善的問人家過來找他媳婦兒有啥事兒?
姚振把身邊的人引見給了段小荷,說這是他找來挖水井的人。
段小荷眼睛亮了亮,又轉過去對劉三說,“你瞧瞧,人家姚振小子都把挖井的人找來了,你那蓋房子的人還沒過來。”
劉三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你上哪兒去挖井?”
這事兒她還沒跟劉三提過,正好現在人家過來了,就一起過去看看。在看見自家剛買下來的地上的那一小塘子泥水之後,與姚振一同的那個人連連稱讚,說鄉野婦人能知道這種地方能打井,簡直就是奇女子!
這話把段小荷差點兒捧上天了,得意忘形,她卻沒想到原主隻是一個平凡到了塵埃裏的小農婦,怎麽可能懂得這麽多東西?
劉三沉了沉眼眸,不動聲色的看著小媳婦兒興奮的忙來忙去。
姚振帶過來的果然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這地方能挖井。段小荷又問他要挖多深才見水?要搞多久才能搞得定等等等等。
人家大約覺得這個農婦實在厲害,也不敢小看,更加不敢隨口敷衍,都認真又仔細的給她解答了。段小荷大手一揮,“工錢不是問題,隻是我這旁邊還得蓋房子,如果一起搞的話,會不會有些什麽影響?”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了兩下自己這地皮是買了多大一塊兒,房子準備蓋在哪裏。人家說不礙事兒,打井主要的是找井眼,現在井眼已經有了,就好打了,時間不長,不耽誤她家蓋房子。
姚振比劃著問她,說這一大片地她都買了,那等房子蓋起來,這井是要圈在自家的籬笆欄裏,還是直接寄放在外頭?
“放在外頭就行,都是一個村的人,誰家沒水了還能過來提,方便。”
姚振彎了彎唇角,“嫂子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跟人家師傅遞了定金,又商量好了工期,搞定一切之後,段小荷又拉著人家在家裏吃了頓飯。吃完了飯她多嘴的問姚振還去不去海棠家了?姚振有些無奈的搖頭,說今天主要就是為了打井的事兒,海棠那邊就先不去了。
段小荷隻為這小子可惜,海棠簡直死心眼!
等人都走了,劉三才倚在門口,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她的出路。“你怎麽知道那個地方有井眼?”
段小荷心裏咯噔一下,不要臉的說以前小時候聽大人們說的,心裏就記下來了。
劉三不可置否,隻是眉眼沉沉,看得她渾身的不舒服。
“這麽看著我你是幾個意思?難不成我天生就知道哪裏有井眼?自然也是跟著大人們學來的。”段小荷越說越有底氣,仰著腦袋插著腰杆,大有你奈我何的模樣。
劉三衝著她的臉蛋上揪了兩把,把話題扯到了別處去。“你跟海棠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那錦衣怎麽辦?不能隻有夏妤一個繡娘。”
段小荷悶著腦袋,心裏有些賭氣。在劉家村裏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能說話的人,她對海棠完全是以朋友來相處,再大的矛盾也阻擋不了友誼的翻船!再說,海棠這手藝要是浪費了確實可惜。
“我一會兒多做點,你給秦銳送一份,我去找海棠。”
剛到了海棠家,就瞧見正在院子裏喂雞的海棠。海棠瞧見她,嘴角翹了一下,剛想開口,又拉不下那張臉來先認錯,隻能別扭的又把臉給轉過去了。
“我帶了玄餅,你不來嚐嚐?”
一聽玄餅這兩個字,海棠就把手裏的食盆放下,小跑著去把手給洗了。海棠她娘把食盆上的雞都攆開,端起來笑罵著海棠辦事兒不靠譜,還不得把雞都給撐死了。
海棠洗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到了她的跟前。“姐,你來了。”
玄餅用洗幹淨的葉子墊著,看起來就很清涼。段小荷拿了一塊給她,突然有種幼兒園老師獎勵小紅花的感覺。
海棠她娘看見了,也擦擦的就湊了過來。問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能這麽好看。
段小荷又拿了一塊,說這是自己做的,帶過來讓他們嚐嚐的。海棠娘稀奇的不行,喊來劉金富一塊稀奇,最後又說要放著等劉苗回來一塊吃。
她笑著把手裏的食盒都遞過去,“這裏還有幾個,用不著等著小苗苗回來吃。以後我再給你們做,有什麽建議你們可一定要跟我提出來,我好改進嘛。”
海棠娘嗨喲一聲,說這種東西她哪兒懂,自己瞎叨叨倒是給人添亂了。不客氣的把食盒接過去,寶貝似的拿進了屋裏。
劉金富又問起了她那塊地,說這村裏現在就屬她最富裕了,三塊田地一塊地皮,隻是不知道她準備什麽時候蓋房子,人不夠的話,她可以喊人去幫著出出力氣。
她說這到不用,等水井先打起來再說。
劉金富的手一抖,“你說水井?往哪兒打?這劉家村還能打水井?”
“就我剛買的那塊地皮啊,能打水井。”
劉金富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怎麽知道那地方能打井?那地方就是個泥巴坑,村裏人誰都看不上的地方……”
他的話音一頓,雙眼登的睜得老大,哆嗦著唇,顫抖著聲音,“你的意思是,那泥巴坑裏有井眼?”
段小荷點頭,滿眼都是興奮。“我已經托姚振小子找人來看過了,人家說能打的。”
劉金富怔了一下,緩了一口氣才說:“我怎麽覺得我被你套下坑了呢?那地你才買了幾兩銀子啊,現在就搞出了個井眼,還能打井。等那口井打出來,你這地起碼得賣上百八十兩銀子了。”
海棠聽了也高興,“姐,你怎麽這麽厲害。等你家的水井弄起來,那就是咱們劉家村的第一口井了,多神氣!”
“這井我不準備圈在院子裏。”
海棠跟他爹都呆了了,“不準備圈院子裏?那你要放外頭,誰都能來打水?”
段小荷點頭,一點兒不小氣。
劉金富麵露滿意,“劉三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我一會兒就去挨家挨戶的說說,到時候這口井打了多少錢,咱們每家出一點兒,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不用,這井的錢我出,到時候誰家要用水直接過來提就行。”
劉金富還沒說話呢,海棠就過來扯了她一下。“姐,你傻啊,這種賠錢的買賣你也幹!那地是你買的,井是你喊人來打的,怎麽能什麽都不要!”
段小荷沒想這麽多,方便了別人也方便了自己,一口井的事兒,難道還要按桶收錢?
離開了海棠家,段小荷就要往家回。快到秦銳家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他家大門打開著。段小荷心抖了兩下,趕緊的跑了進去。
屋裏亂遭一片,像是打鬥了一場。段小荷心說莫不是那個明安知縣莫晉元找過來了,搞了一批高手要抓秦銳去坐牢?
那來送飯的劉三怎麽辦?會不會被當成共犯給抓起來?
段小荷哆哆嗦嗦的走了進去,瞧見秦銳正坐在竹床上,低著頭,光著右邊的胸口,胸前的箭傷流了不少血,看起來怪嚇人的。
“劉三沒給你換藥?怎麽弄成了這樣?”
桌上有去鎮子上買的止血藥,段小荷拿來給他敷在傷口上,又找了幹淨的布料重新給他包紮上,一邊又叨叨著說他這裏是不是被打劫過,好好的東西怎麽都被打碎成了這樣。
秦銳一把將她的手給抓在手心裏,目光幽冷得可怕。“劉三要殺我,你舍不舍得我死?”
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卻是徒勞。“好好的他幹什麽殺你?你鬆手,再吧鬆手我叫人了!”
秦銳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更是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血腥味和藥粉的味道,嗆得段小荷差點兒沒吐出來。
“你說,一會兒他回來,看見你跟我糾纏在一起,他對你還會不會再要你了?如果他不想要你了,不如你跟我走?”
段小姐一臉驚恐,這人特麽是有毛病!
“你鬆開,我好吃好喝的養著你,還給你買藥來治病,讓我男人給你換藥,你就是這麽對待我的啊?秦銳我告訴你,你要敢跟我亂來,我現在就閹了你!”
秦銳笑了,笑得很難看,讓她看不懂。她還在揣測著那個笑到底該被歸屬到那個形容詞上,卻被他壓在了竹床上。
段小荷愣了一下,在他低頭的瞬間一口咬上他的肩頭,正好碰到一處傷口,疼得秦銳立馬把她放開。段小荷給他揚了一個耳光,“你他媽有病吧!”
秦銳好看的手掌捂住那半邊臉,幽怨道:“我生的這麽漂亮,連我爹娘都沒打過我,你竟然舍得打我?”
不等她做出反應,他已經把腦袋直接就悶上了她的脖頸,細細的溫柔的啃咬著,與劉三的粗糙不一樣。被美男這麽溫柔的強上應該是個很不錯的感受,可這會兒的段小荷卻覺得惡寒,嚇得拚命抵抗。
外頭有人把門踹開,劉三紅著一雙眼睛,正衝著秦銳的腦袋,狠狠的拉開了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