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說說分家的事情
天微亮的時候劉三就讓她回去補個覺,段小荷自己也有些扛不住了。回了家洗洗漱漱剛準備去睡,就見李寡婦衝了出來,指著她就破口大罵。
“昨晚等你一夜你沒回來,劉三不在你就出去偷人了!段小荷你真夠毒的,要不是劉二說了我還不信,你竟然這麽咒我兒子!活該你也生不出來!”
段小荷直接忽視了最後一句,反正跟她過一輩子的是劉三,劉三都沒意見,她就更加無所謂了,就這麽幹一輩子丁克也行。
可是講她偷人就不能忍了!
“我偷誰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人了?你自己偷了人就覺得別人也偷人,你腦子都是屎吧?”
李寡婦估計是從沒被人罵過腦子裏都是屎這種話,氣得臉都綠了,指著段小荷你你你的你不出來個所以然。
“你什麽你?話都講不利索還想要學人出來吵架?你也不瞧瞧你這個德行。我還年輕,你拖著半大孩子黃著一張臉的時候我正值青春年少,站那兒就能氣死你,你能把我怎麽著?”
李寡婦吸了一口氣,捂著肚子又喊疼。段小荷站在那邊哼哼,“疼疼疼,知道肚子會疼還要出來討罵,你說你是不是欠的?”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道理得跟人講,你是什麽東西,也配我跟你講道理?鬼聽了都得笑話!”
李寡婦撫著門框,氣得渾身發抖。劉二不知道去了哪裏,也不來這邊幫幫腔,段小荷光罵一個人覺得好沒意思。
劉大亂著一腦袋頭發出來,瞄段小荷一眼,又看一眼李寡婦,沒搞明白兩個人在吵什麽。劉老漢出來猛咳了幾聲,直到把他那口老痰咳出來才說:“老三媳婦兒你怎麽能這麽跟你二嫂說話,快跟你二嫂道歉。”
“我二嫂是張鳳,是你兒子明媒正娶的人!她算個什麽東西?”
李寡婦嚶嚶嚶,黛玉般的倚在門上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劉老漢的臉立馬就拉得老長。
“段小荷你怎麽說話的!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有良心!”
段小荷哪兒能承認這個,她昨天可是一句正麵的話都沒說過這個孩子。李寡婦這種添油加醋的說法,比原先的張氏還要精彩過分。“我怎麽沒良心了?聽話不能隻聽一麵之詞,爹,你這心未免偏的太厲害了。”
劉老漢雖然知道李寡婦也不是個好對付的,這話裏有多少水分他能不知道?但是那話是衝著他那孫子的,他就不願意了。
“你敢開口這麽咒罵一個孩子,你就沒安好心!要是等這個孩子生出來,你還不定怎麽待不了人家呢!老三怎麽就娶了你這種女人!”
段小荷聳聳肩,“這門親不是你跟我爹娘定下的麽?再說了,我這種女人是怎麽了?以前你可是說我是個會過日子的,你家老三娶了我是賺到了。爹,你聽見什麽聲音了沒有?”
劉老漢一愣,“什麽聲音?”
她緩緩一笑,啪啪的拍拍巴掌。“打臉的聲音。”
劉老漢臉都黑了,氣得半響沒說話。劉二從拐角的茅房裏出來,一邊走一邊提拉著褲子。李寡婦見了又嚶嚶嚶的跑了過去,捂著剛才揉紅的眼睛,矯作的跟劉二說自己不在這住了,要回去住,免得自己肚子裏的還在被人給咒死了。
劉二一聽,擼著袖子就要過來了。劉大往他跟前一站,抬著下巴瞪著劉二。
“敢!”
劉二緊了緊拳頭,沒敢真的上去揍了。
“爹,這家沒法呆了,分家吧!”
段小荷一挑眉,“分啊。”
劉老漢沉默著,時不時的瞄了瞄昨天段小荷剛買回來的牛。劉二見他爹不說話,急了。“爹,這種日子是真沒法過了,現在連大哥也到他們那頭了。上次他倆一個揍我一拳,把我揍得滿臉青紫都不敢出門怕被人笑話,在一個屋簷下的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要是你舍不得老三,我帶著芸香走!”
聽見劉二要帶著李寡婦走,那他心心念念的孫子不是就沒了麽!
劉老漢當即一拍大腿,“等老三回來,分家!”
段小荷冷哼一聲,劉三剛剛才死了師傅,這邊又要分家。劉三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這回他的心一準得寒透了。反正這家早晚得分了,這個當頭上辦了也好,免得劉三婆婆媽媽牽牽絆絆的。
“爹,到時候分家可不能便宜了老三。他這會兒手裏有錢,家裏的地不能給他。還有這房子,給了老三也隻能便宜了她段小荷,咱們絕不能鬆口。”
李寡婦在那邊跟劉二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劉二就喊著劉老漢說了這麽一堆。
段小荷聽得清清楚楚。她停了腳步暗罵了句MMP,“裏長曾經跟劉三說,如果要分家,他會過來給我們做公證,該劉三的份一分都不會少。”
“我們家分家幹別人什麽事?你別以為自己跟海棠走的近就能托裏長家的關係占到便宜,該是劉家的東西你動都別想動。”
說起海棠家,段小荷倒是想起要去她家買隻雞來做叫花雞的,又關了房門準備出去。
劉二跑過去把她一把拉住,“爹你看,剛剛才說著呢,她這會兒就要去找裏長告狀去了。”
劉老漢一臉失望。“小荷,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段小荷很無辜的眨眨眼,“我一直都這樣啊。”
她把劉二拉著自己的那隻手給揪下去,直視著劉老漢說:“我是要去海棠家,曹獵戶喜歡吃叫花雞,我要去海棠家買隻雞來做。從前我還覺得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可從李寡婦進門之後你這兩隻眼睛兩隻耳朵就隻有她大肚子的事情,是非不辨,這會兒還得來說我變了?”
劉老漢愣了一下,臉色鐵青道:“你是說我老眼昏花腦子糊塗了?”
段小荷懶得再跟這幫人閑扯,繞開就要出門去。劉二一把把她拽回來,一副凶神惡煞的嘴臉。“劉金富雖然是裏長,但是別人家的家事他可不好管。你要是敢對劉金富亂說,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她沒搭理人,直接就出去了。
剛走出幾步就聽見劉二在那邊嘚瑟,說段小荷就是個沒見識的女人,有時候隨便嚇嚇就怕了。
媽的智障!
到了海棠家,劉金富去忙著曹獵戶出殯的事情,家裏就隻要女眷和孩子。把來意說了之後,海棠她娘二話不說的就抓了隻最肥的,段小荷把銀子遞過去,海棠娘連連擺手。說一隻母雞最多也就十幾文錢,哪兒用得著這整整的一兩銀子。
她把錢塞人手裏,說以後還得人家多多關照,都沒時間跟海棠打招呼,就要走了。海棠娘捏著那一兩銀子,有些擔心的說:“要是村裏有人說閑話就讓人家說,頂多就是一張嘴。另外要是哪個李寡婦還敢鬧事兒,你盡管過來告訴我們,我讓海棠爹去給你主持公道!”
段小荷謝過人家,抓著雞就走了。剛走兩步又犯了難,這雞,自己不敢殺啊……
海棠娘看她又停住腳步了,就問她還有什麽事兒。她特別不好意思的問海棠娘能不能幫著她把雞給殺了。海棠娘取笑她,說劉三真是把她給慣壞了,這村裏除了自己家閨女,也就隻有她還不敢殺雞了。
段小荷想想,確實是這樣的。劉三雖然不怎麽會甜言蜜語,但是許多事情都用不著她來動手。髒累的活計更是不用她去幹,劉三通通搞得定。
這樣一個她曾經看都看不上的糙漢子,原來竟然真的把她捧在了手心裏。她相信,在這村裏絕對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海棠從裏屋出來,手裏頭抱著寫折好的紙錢元寶,知道她在幫著曹獵戶弄出殯祭拜的東西,也過來幫著一起弄。
“姐,你知道曹獵戶要被埋在哪兒麽?”
段小荷搖頭,海棠歎了一聲。“村裏有規矩的,不是劉家村的人,就不能進村裏的祖墳地。偏偏他妻子是埋在那裏,偏偏他不是劉家村的人……我爹說,他可以埋在祖墳地的外圈,找個跟他妻子距離近的地方。他這樣孤身一人,連名字都沒有,倒是也省了很多事情。”
不曉得名字,不曉得身世,確實是省了很多麻煩。碑刻的簡單點兒,地可以選的偏點兒,形式也可以粗糙一些,也沒人會有意見。
隻是可惜了,曾經這麽相愛的人,死了卻不能在一起。
“那我也不是劉家村的人,難道死了也不能跟劉三埋一塊兒麽?”
海棠娘從旁邊過來,聽見她這話就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又往地上呸了一口。“亂說亂講,不作數不作數。你這丫頭,今天是人家出殯的日子,能怎麽咒自己咒劉三啊?”
那隻雞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段小荷告辭了海棠家,獨自回家做了一桌好菜。
曹獵戶出殯後,劉三回來又換了身衣裳,端了兩盆水去屋後頭沒人的地方衝了個澡,這才神情疲憊的回了屋子。段小荷心疼他,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兒著他的耳朵。
劉三覺得舒服極了。
“老三出來,咱們說說分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