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裏抓賊
“這是鬼蠱蟲。這種蠱蟲喜血，愛藏身於心肝，初初中蠱之時就像是普通傷寒，彼時用些驅邪之品就可驅走，時日一久，它住在體內更是如魚得水，這時再用驅邪之品就無用了，隻能由蠱主解蠱才有效。”張元解答道，“不過一般下這種蠱的，都是想對方死，因為這蟲子性邪，鬼氣重，善招魂，時日一久，孤魂野鬼嗅到中蠱之人身上的招魂之氣，就會紛紛尋來，蠶食人體的精氣神，最終讓他魂魄全無。”
張元所言，讓在場之人無一不毛骨悚然。
“太歹毒了吧，讓一個人魂魄全無，不就是連進入輪回的機會都沒了？”孫二抖了抖。
陳河想了想，道：“張兄，那你覺得下蠱之人應該往哪個方向找？”
“這鬼蠱蟲在下蠱之前，需要被下蠱之人的至親以精血滋養，年歲越長，功效越甚。”張元道。
孫二打了個冷戰，道：“這豈不是預謀多時，隻待今朝的毒謀嗎？他們家裏的人甚是可疑。”
陳河聽罷，立馬外出，囑咐守在門外的小廝：“趕緊備馬。”後對張元眾人道：“我們此時需要趕快到獄中辨認下蠱的凶手。”
眾人無不答應，皆快馬加鞭趕到渠縣牢獄。
獄長見縣令帶著四五個人匆匆趕來，甚是詫異，連忙見禮道：“不知大人趕來有何要事？”
陳河問道：“這兩日獄中可有古怪之事？有無人員傷亡或出逃？”
獄長回道：“稟大人，這兩日囚犯相安無事，也無傷亡或出逃之輩。”
陳河點頭，讓他帶路，眾人跟隨他去見上官家的人。
隻見上官家的主人仆婦皆是行動如常，就是言少呆滯。
柳弘正道：“這些人看著尋常，要如何審問。”
“不好！”陳河對著眾人說道，“看來上官家上下都中了蠱，全都失了智！”話畢，隻見獄中的囚犯個個轉身望向眾人，雙目發紅，眼中俱是恨意，張手架在鐵窗之上，呼喊道：“狗官！狗官！狼狽為奸，官吏勾結！公正全無，不得好死！”話中盡是歹毒之意。
幾個獄卒看到，登時嚇到腿軟，連自己縣老爺都顧不上，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喊道：“見鬼了！見鬼啦！”
“看來這蠱主很恨官吏，定是被之前的官吏構陷過，才特意報複上官家的。”孫二摸著下巴說道。
過了數息，這幫中蠱之人停了下來，一個個宛如木偶之人，隨後又都發起瘋來，互相攻打撕咬，如同野獸一般。
“要如何救他們？”陳河眉頭緊鎖。
“無藥可救，隻能等他們自行了斷。”張元漠然道。
過了半柱香，獄中皆是血腥之味，一些囚犯斷手斷足，滿臉血腥，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奄奄一息。
獄卒清點人數，跟陳河說道：“大人，上官家少了兩人。”
“是誰？”陳河問道。
“上官家的長孫媳婦林紈嬋，還有她的丫鬟芍藥。”獄卒回道。
陳河點了點頭，道：“傳我之令，通緝這二人。”獄卒應是，便退了出去。
惶惶鬧了一日，此時夜幕將至，陳河便道：“張兄，你有何打算？”
張元收拾這自己的東西，道：“我去上官府探查。”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口。
孫二追了上去：“師傅等等我！”
——
渠縣雖是個小地方，但是黃昏街上還未收攤，仍是熱鬧非凡，熙熙攘攘，到處是小販叫賣的聲音。
兩個素衣少女挽著兩籃鮮花，怯生生地低著頭，仿似不好開口叫賣似的，一看便知是新手，拉不下麵子賣花。同行的其他賣花少女了然地望了她們一眼，便隨著人群走動，賣力叫喊：“鮮花美人，佳偶天成！各位公子小姐買一朵隻需要一文錢！”那兩個少女更是窘迫不已，隻能緊隨她們的腳步，往城門人多的地方走去。
其中一個素衣少女忽然低聲問道：“許姑娘，你為何不把林氏姐妹給殺了？”
“我隻需要殺了上官家的人。”另一個少女回道。
“殺了她們以絕後患，她們知曉我們的身份。”她咬牙道。
另一少女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你們以往好歹是主仆，這點情分竟然惘然不顧了？不過他們已經知曉上官鴻的死因，通緝你我的畫像很快到處都是，再回去殺她們已然遲了。”言罷，兩女一前一後走出了城門。
二女才走出城門，就有衙役騎著快馬趕來，道：“快，城門設禁，把這兩張畫像張貼好了，有兩個囚犯逃脫了！”
登時城門的兵卒舉起火把，架起長槍，過路的百姓隻好一一排隊，兵卒對著畫像逐一排查。
——
上官府被封了兩日，過路的百姓皆匆匆而去，連道：“晦氣！晦氣！”無一人駐足。
張元在上官府牆內催促道：“孫二！趕緊下來！”
隻見那孫二爬上了牆，騎在牆上，笑道：“師傅不要著急。”
張元氣得扔了個重物過去，孫二“哎呦”一聲，倒了下去。
“明明可以躍過來，你竟然還要偷雞摸狗般爬牆。”
孫二這次躍了過來，摸著頭上的大包，委屈地說道：“習慣成自然嘛，每次看到牆我總是想要翻一翻。”
張元斜眼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這一師一徒在黑黢黢的，空無一人的宅子中行走。孫二緊跟著自己的師傅，小聲說道：“這不會突然跳出來個大巫吧？”
張元突然立住了身子，孫二一下就撞在他身上，孫二捂著鼻子說道：“師傅你幹嘛啊？有大巫嗎？”
“有人。”張元道。
孫二望了過去，隻見前麵隱隱約約有個小院，四周安安靜靜的，仿佛前方蟄伏著一個巨獸似的。
張元側耳傾聽，從那擔重物中抽出一把鐵劍，架在胸前。
忽然前麵一道精光閃現，一把長劍刺了過來，張元抽出自己的長劍應對，沒過十招就把對麵的人製服。
孫二在旁觀看，一見賊人被擒住，頓時噔噔噔跑來，喝道：“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等他打起火石，看清那人的臉，大叫：“怎麽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