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懸崖之背

  “鏘！鏘！”一個劍宗弟子敲了兩下鑼，大聲喊道：“第二關試煉結束！”幾個弟子把最後試煉失敗的學子送出山穀。


  慶元點了點頭，看了看剩下的五百來人，溫言道：“恭喜你們，過了第二關。”


  隨後眾人被帶到山中的一個深穀，一麵是光滑如鏡麵的懸崖，一麵是長了零星幾棵歪脖古樹的嶙峋山脈。


  “接下來就是最後一關，第三關了。請看向東麵這邊的峭壁，它如鏡麵般光滑，有百丈高，本宗祖師爺雲山道人把它稱之為梳鏡崖。婦人對鏡自梳，可整理儀容，君子對鏡自梳，可自省自悟，劍宗弟子對此鏡自梳，可梳儀容，可梳劍理，可梳自我，可梳世間萬物。”


  “今日呢，不必你們自梳，隻是要求你們能在日落之前，攀上這座懸崖。”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慶元先生，這裏麵還有什麽要求嗎？”公孫樂文作揖問道。


  慶元眯著眼，說道：“這裏就沒有別的要求了，隻是要求你們在日落之前登頂就好了，現在大概隻剩下兩個時辰了，你們自己好好尋思尋思，另外劍宗弟子不得幫助任何應試學子，你們不要對劍宗弟子打主意了。”


  “鏘！”鑼鼓又被敲響起來，“第三關計時開始！”


  眾學子望著這一望無盡的上峰，感到傷腦筋。


  龍族幾個青年小夥兒已經把上衣脫去，個個背闊腰寬，健壯如牛，左手的金龍圖騰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他們把自帶的勾繩拋上崖壁，像猴一樣幹淨利落地攀上高峰。與此同時也有幾個學子嚐試著攀爬這座懸崖。


  “唉，這懸崖怎麽上去啊？這麽光滑！”紈青有點迷茫。


  孫二從小布包裏掏出幾塊狗皮藥膏，“呐，你們碰到我真是走運了，我這麽聰明機智的人帶著你們，你們啊真的要好好感謝我。”


  “這是什麽？”


  “狗皮藥膏啊！”


  “哪裏來的？”萬青疑惑地看著孫二。


  孫二有點害羞地撓了撓頭，“跑堂跑多了有點腳臭，讓山裏的赤腳大夫送我的。”

  “嘔……”玓儀和萬青速速遠離了孫二。


  “哎，真是好心沒好報。”孫二撇了撇嘴巴。


  這時有個青衣少女從袖中拿出一把骨笛，吹了幾個奇異的音符，像是某種鳥類的叫聲，過了半柱香後，來了兩隻大鳥，似鷹如號，身長如成人，展翅若十五六尺，聲音跟方才骨笛的音節相似，撲騰撲騰地落在地上，動作有些笨拙，走動起來像是個喝醉酒莽漢，讓人有些忍俊不禁。少女從腰中掛著的香囊拿出顆紅色的果子，喂了大鳥，指了指峰頂，大鳥歪頭看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少女就坐在它的身上，二者飛上懸崖。


  幾個學子看後也照學少女，把身上能拿出來誘惑的東西都拿出來給另一隻大鳥挑，誰知道大鳥瞅了一眼就不理旁人了，蹦去旁邊玩沙子去了，後來又來了幾隻大鳥在那“呀呀呀嘎嘎嘎哈哈哈”地怪叫，幾隻大家夥圍在一起交談後就瞪著另一邊學子，像極了街邊看熱鬧的市井賴漢。


  “沙雕！百聞不如一見，果真相當奇異。”公孫樂山拍了拍手，大笑道“沙雕此鳥心思單純，終日隻顧著玩樂，喜歡紮堆看熱鬧，然後一起嘎嘎哈哈地亂叫，它們最愛吃血纓果，吃了此物對它們自己的修為大有裨益。這兩隻鳥應該是這位姑娘家中豢養的，所以才會聽到骨笛聲就飛來了，然後也不理旁人。不過聽聞雲山劍莊也有豢養此鳥，後來的這些應該是聽到同類鳴叫就飛來的。”


  “樂山兄果真博聞多智。”


  “樂山兄，你的心思是在場學子中最玲瓏剔透的，你可有辦法了？”玓儀笑道。


  “根據俗世流傳的文書記載，有流傳出來的攀山方法有十幾種。一種是龍族人的勾繩攀山法，一種是投喂沙雕馭其登峰，有人試過用利器刺進山峰，逐步登峰，也有人試過跟登上峰頂的學子攀好關係，囑其登峰後拋下繩索助其登峰……”


  “你怎麽不早說啊，好些人都上去了！”眾人埋怨道。


  紈青忍不住出聲道：“你們不要著急，樂山兄此話肯定還有後文。”


  樂山笑著點了點頭，“你們要去梳鏡崖的背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