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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村花和威信不可兼得?

  一直在床上待在晚上,這個身子習慣性地發出恐懼的顫抖,原主已經害怕死沒有光的世界,我也跟著感受她的懼怕。


  蠟燭被奶娘掌起來,隻剩小半截,如此寒酸,實在不能徹夜點燈了。


  我看見奶娘仔細地看了我幾眼,試探性地詢問:“小姐,你真的好了?”


  此時的奶娘一副慈母的作態,先前記憶裏,奶娘恨不得女孩死了,為何醒來時如此激動,莫非是另有隱情?思索了一會才開口說話:“好了,不過是感覺腦子還有些糊塗,有好些事都記不清了,奶娘可否跟我詳細說一說?”


  奶娘臉上的褶子笑的堆疊在一起,跟記憶裏截然相反的態度,忙不迭點頭:“小姐名為魏蒹葭,是都城魏丞相家的小女,頭上有四個姐姐,三個哥哥,隻有魏溯洄是實打實親親的兄長。其他的,回府的時候我再細細說與你聽。”


  說了這麽多,更累更餓,隻跟人要些吃的,卻不想有白麵饅頭和白生生的米粥,可記憶裏卻吃的隻有窩頭,否則也不會被人用一個饅頭就拐了去。也罷,從前的舊賬,我都暫且先幫你一筆一筆記著,奶娘這麽殷勤,無非是有了回府的希望,以後再算也不遲。


  吃飽喝足睡意也就又來了,沒睡多長時間,外麵吵吵嚷嚷的跟誰家人死了一樣。奶娘急急慌慌跑進來,頭上的發髻都亂了,身上還參著一些傷口。想著就知道怎麽一回事了,輕聲安撫她:“不急,青天白日的諒他們也不敢怎樣,奶娘你從後麵窗戶出去,雇些小乞丐,先把官府的人引來,一切都有我,不必憂心。”


  危難當頭,奶娘顯得格外的聽話,至於小乞丐,想來奶娘手上也是有閑錢的,否則,也不會打扮的光鮮亮麗吃的起白麵饅頭。


  交代完之後,才開始更衣,找了一圈並沒有更換的衣物,再加上外麵喊打喊殺的越來越嚴重,要在不出去,恐怕連房子都要被燒了。


  前腳剛踏出去,就被為首的老男人指著鼻子哭訴咒罵:“你這個傻子,從前來我鄉裏,我們好心收留,沒想到,天殺的一群白眼狼,我可憐的兒子啊,我要你給我兒賠上性命。”旁邊的婦人好像也哭暈了過去,四周拿鋤頭拿鐵鍁的一片狼藉,咒罵更甚。看著,是有點糟心啊。


  雖然有些心軟,畢竟喪子之痛個是真的,但也不能由著別人將髒水潑在我身上。麻布衣裳穿在身上,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洗散發著臭味,但是,士氣不能受影響,幹咳了一聲,還有些小緊張:“冤有頭債有主,無憑無據,便讓我賠你兒子性命,是當京上魏家沒人了麽?”


  剛說完,人群之間便議論紛紛。一時間,都忘了指責。


  “魏家來的,好像是大官呢。”一滿臉麻子的婦人推推旁邊人的身子。“是啊,能在京上當官的,了不得呢?”婦人的問話也很快有了回應。


  “可是,這女娃不是傻了麽?怎麽看著樣子不傻啊?”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之間徹底炸開了鍋。


  “對啊,前幾天,還吃自己的鼻涕呢。咋就突然好了呢?”


  類似這樣的問題層出不窮,我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又清了清嗓子,一片虔誠開口:“本是傻的,父親才讓我來這裏養病,前幾日不小心走丟,行至一個深山,卻說是菩薩的住所,長滿了紫色的竹子,菩薩對我說那片林子名為紫竹林,不僅帶我向佛念經,還治好了我的傻症。”


  以前為了逃債當眾編瞎話臉不紅氣不喘表情還到位,沒幾個人不相信,就聽見村民們又開始議論:“菩薩啊,真不是輕易就能見到的。”


  “誰說不是呢,難道說,凶手不是她。”吐著唾沫星子的威力特別巨大。


  鄉長不吃這一套,雙手一揮:“怕什麽,這是我們張家的地盤,這個傻子,能見過什麽世麵,現在就要替我兒報仇,有啥事,我張萬福一力擔著。”說著便要跪下去老淚縱橫:“在場的各位都是張家一族的,小兒也是各位的侄子外甥,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於非命啊。”


  模樣不咋的,說起話來還是一套一套的,要是前世的父母看我死之後,也會這樣去公司鬧騰吧,不過不是為了女兒過勞猝死,是為了多騙點賠償款吧。


  苦笑一聲,掩去了眼睛的淚水,果然就看見剛才偃旗息鼓的村民又有些蠢蠢欲動,想著時間也拖延的差不多了,認命似的閉上眼睛:“你們若是如此是非不分,便是殺了我又如何,我不會求菩薩怪罪你們,若是爹爹來尋我,你們就隻管告訴他,我不小心落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好歹給他留個念想,也好放你們一條生路。”


  話說完,有些人就扔了鐵鍬榔頭,對鄉長告罪一聲:“俺牛二雖然沒讀過書,對這麽一個良善的孩子,俺實在是下不去手。”身邊的婦人也連聲附和:“這娃可憐,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還想著幫我們脫罪,我們是被豬油抹了眼睛,從前沒有照應她一二。”


  人走的都差不多了,鄉長的老婆也悠悠轉醒,尖叫一聲就想撲上來,被後麵趕來的官兵給製止住了,官兵四處看了看,為首的衙役就問:“菩薩座前的童女呢,怎麽不見她。”


  說完,我才慢慢走過去,臉色平靜,不見波動:“回官爺的話,民女正是,有幸得見菩薩,菩薩慈悲,還治好了民女的傻病,隻是,民女大病一場,連日不得梳洗,今日又落的這般境地,麵目是不堪了點,還望官爺海涵。”


  衙役也納悶,這麽大點的孩子,說話這麽知書達理有前有後,雖然身上衣物殘破邋遢了點,可難掩通身的氣質,怪不得會天降預兆,那群小乞丐說,螞蟻在路邊爬滿,還是個救字,他還有些不信,在看這靈透的小女孩,一切也就說的明白了,恐怕,菩薩座前童女這事,也是八九不離十。


  既然女童年歲不大,卻大有來頭,這事,還必須得上報縣太爺,萬一有作用了,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天降神女這事,朝堂之上還能用得著,聽縣太老爺說,上麵的那幾位龍子,這段時間正是鬧得歡快呢。


  這麽想著,麵上更添殷勤之色:“魏小姐說的哪裏話,久病自然麵色會稍許差些,今兒個我就上報給縣太爺。請他為小姐添點衣物,再尋些好的大夫為小姐調養身子,小姐還小,可不能落下病根了。”


  頷首表達過謝意,又看向鄉長夫婦,我上輩子是沒享受過什麽父母親情,難免羨慕愛惜,眼下若是為他們開脫,定是又要惹上一身的事端,可看著婦人哭的幾番暈厥的樣子,心裏萬般滋味。我隻想討回公道,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又與其他傷害原身的人,又有何區別?

  這樣想著,就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了,忍不住求情:“官爺可否把這二老放過?喪子之痛,人皆之友。”


  能看的出來,衙役對我的好感更甚,斜著眼睛顯得有些扯氣高昂,卻並不叫人煩厭:“聽見沒有?魏小姐菩薩心腸,至於你家兒子,縣太爺定會查明緣由,給你們一個交代,也還魏小姐一個清白。”


  夫婦倆並沒有感激涕零,隻是眼中的絕望更甚,微微給衙役福了福身子,謝過之後,衙役走了,院子的人也散了,鄉長夫婦互相攙扶著走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差點癱軟在院子裏,奶娘從門裏探出個頭來,確定四周都沒人了才敢處來,對著我一番恭維:“小姐可真是神仙在世啊,怎麽就知道螞蟻那麽靈,就會聽你的話呢?”


  看著奶娘也是個不安分的主,我總不能說實話,蜂蜜糖漿擱地上,不用你攆著,螞蟻就會竄過去吧?要這麽簡單,她隻會覺得我好揉捏,今後還不知道會生出來什麽事,就裝著十分感激的樣子:“是菩薩,菩薩早就會知道我遭此一難,給我出的主意,我也隻是僥幸試一試,沒想到菩薩真的顯靈了。”


  越說語氣就越激動,看著奶娘將信將疑的神色,這還得下一劑猛藥,可什麽時候下,倒是問題。不是沒有想過將她招為己用,可她曾經做過的事,我就無法原諒。


  午後的太陽照的很舒服,這裏才是剛入春的天氣,還有些涼意,臉在院裏的大甕裏也洗的幹幹淨淨,長期的營養不良臉色蠟黃,卻極其的幹淨漂亮,雖然年紀還小,臉龐透著一股子稚氣,卻也能預見到將來是怎麽樣傾國傾城的容貌。看來老天爺對我還算是不錯嘛,前世長得一般,這個身體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別說村花了,縣花都當得上。人靠衣裝馬靠鞍,嫌棄地看了眼髒兮兮的衣服,上麵還有些黃褐色的不明物質,真是糟心。可滿院子就差翻地皮了,連一件能換洗穿的衣物也沒有。


  奶娘拿出來幾年前來這裏的錦衣,勉強能改製幾個帕子,其他什麽玩意兒都不能做,說是去鎮上買布料,重新給我做兩身衣服,這活的還不如前世呢。


  人呐,就是賤骨頭,前世勞勞碌碌直到猝死,充其量就隻是感覺到錢不夠花,現在一閑下來,就渾身骨頭癢的慌。剛來這個世界,又不敢亂走,我隻明白,無論在哪個世界,沒錢都是寸步難行的。得想辦法回到原主的府裏,好好賺錢,然後包養上十個跟經理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為了離偉大的理想更近一步,我沒出息地發起了呆開始了美好的幻想,現實太過骨感,很多時候,我更願意在幻想裏頭進行一係列的自我安慰。


  在我幻想到和經理的娃都快出來的時候,奶娘氣喘籲籲地回來了,看樣子心情很不錯,難道是在鎮上來了一次夕陽下的邂逅,遇到了自己的第二春?雖然挺不待見她,可是又不好掃人家的興致,畢竟這麽大年紀了,豔遇不好找,於是裝作非常感興趣地詢問:“奶娘,什麽事怎的這麽高興啊?”


  奶娘喝了一口水,足足有半瓢,氣兒才歇下來,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瓢都沒來得及放下,端著瓢興衝衝地開口:“小姐,您知道麽我今兒去了鎮子,沒花一分錢,就拿到了最好的緞子,是楊陵綢莊的特產呢,今年縣裏隻有十匹,您猜是為什麽?”


  為什麽?難道第二春是綢莊的老板?哎呦不錯哦,可當然不能這麽問,就順著人的話問:“為什麽啊?”


  這下好像一下問到了點子上,奶娘一拍大腿神色十分激動:“哎呦,我的小姐呦,您可不知道,您在鎮子上都傳遍了呢,說您是菩薩座前的女弟子,神仙下凡,縣太爺明天都要派轎子來接您,夫人若是知道了,定會接我們回府。”


  這麽說,我才注意到,這連您都用上了,可見回府的威力比第二春可大多了,我用了菩薩的名義招搖撞騙,雖然是為了自保,也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讓菩薩知道了,也還是不太好吧,要擱平常,我肯定是不信這些的,但這連人都可以死而複生還附帶穿越旅行,還有什麽是不能信的,心裏默念了一聲“菩薩怪罪。”再看奶娘的臉,就失去了興致。


  人在空閑的時候,大腦就轉得飛快,生怕讓人輕鬆下來,奶娘點著蠟燭做針線,說是怕明天去縣裏沒有好衣服穿縣太爺怪罪。


  我對這個是嗤之以鼻的,一來我身上還穿著頭一開始就穿的殺千刀的破布衣裳,二來是縣太爺還要派人抬轎子來接我,明顯是奉為座上賓的,我又何德何能?僅僅因為我冒了菩薩的名頭?天下可是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如果有,那就一定是陷阱,人心難測,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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