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蒙混過關
楊英掃了胡尚益一眼，看了看四周的花廳，沒發現女兒，不悅地問：“怎麽隻有你，念秋人呢？”
胡尚益一臉憂愁地歎了口氣，仿佛家裏出了什麽不幸似的。
“嶽父大人辛苦，先請坐下喝口茶吧。”
看女婿這副倒黴模樣，楊英哪裏還有心思坐下喝茶，恨不得馬上見到女兒，便大喊：“念秋！念秋！”
胡尚益心裏一緊，連忙上前拉住楊英：“嶽父大人別急，念秋這會來不了。”
楊英臉色十分難看，甩袖，瞪了胡尚益一眼，根本不同他客氣，嚴厲地問：“念秋呢？念秋在哪裏！”
觀這架勢，是攔不住的了。胡尚益暗自裏捏了一把汗，盡量讓自己不顯得心虛地道：“嶽父大人，念秋她最近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不能起身，聽您來，怕過了病氣給您，所以叫婿來迎候。”
病了？楊英記得女兒一向身體不錯，從到大都沒有病過幾次，怎麽一嫁人就病了？這未免有些蹊蹺！
他立馬用警告的眼神看了胡尚益一眼。
胡尚益惶恐地作揖：“婿所言句句是實，您盡可以去問下人。”
兩個知道真相的丫鬟都不敢作聲，低頭沉默。她們的賣身契都在胡尚益的手裏，雖然有些同情楊念秋的遭遇，但是更不敢違抗胡尚益的命令。
“廢話少，先讓我見到念秋。”
這次胡尚益再不敢推脫，連忙應了個是，引路楊英去到楊念秋的屋子。
楊英邁進屋子，就聞到一股藥味，再看見女兒虛弱地躺在床上，頓時感到心裏拔涼。
念秋強撐著坐起，不由得滿眼含淚，如鯁在喉，卻吐不出來，隻得生咽回去，喚了一聲“爹”。
那柔柔弱弱的氣息，如同遊絲一般，忽有忽無。
正當最好年華的女兒，短短幾月未見，就成了這副樣子，當爹的見了心裏不免一陣揪痛。
“你到底怎麽了？生病也不和家裏！”楊英嘴上斥責，眼底卻是心疼，“一嫁人就沒消息了，爹娘算是白疼你！”
念秋心酸得不出話來，隻是一雙眼睛盯著父親。
淚縱能幹終有跡，語多難寄反無辭。千言萬語要，卻不知從何起。雖然離開父母家人才幾個月，但對於念秋而言好像有一輩子那麽長。她經曆了太多難以啟齒的委屈。
楊英見女兒不話，不禁有些著急：“你倒是話呀！是不是尚益對你不好？你隻管告訴爹，爹會為你做主的。”
這時，聽到床榻旁傳來一聲輕咳，不用看，就知道是來自胡尚益。他緊張地看著念秋，生怕她會出什麽對他不利的話來。
念秋張了張嘴，兩片失色的唇瓣上下抖動，終究沒有將話出口。
楊英忽地看向胡尚益，眼裏閃動著怒火：“你到底是怎麽對念秋的？怎麽會讓她病成這樣！”
在這厲聲質問下，胡尚益慫了，腿一軟就跪倒在地，為自己開脫辯解道：“嶽父大人明鑒，我怎麽敢虧待念秋，都是念秋她……她太勤快了，在家裏閑不住，非要幹活，最近在院子裏吹了風才受的風寒。婿近日都在親自照顧念秋。”
楊英不理睬胡尚益，隻問念秋：“念秋，隻要你一句話，告訴爹到底怎麽回事，爹都聽你的。”
念秋眸光流轉，思來想去，怕胡尚益日後打擊報複，最終還是撒了謊：“爹，我沒事，就是偶感風寒罷了。”
楊英眉頭緊蹙，似在強忍怒意。
這時丫鬟端藥進來，胡尚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從丫鬟手裏奪過藥碗，拿到楊念秋麵前，一副好夫婿的純良樣子，舀了藥湯給她喝，道：“念秋快喝藥，大夫了，這藥再服幾日，你的病就能好了。”
如茨體貼入微柔情似水，讓念秋恍惚了下，仿佛這和那個虐待打罵她的男人，不是同一個。
她呆呆的，像塊朽木，順從地喝下他喂的藥。
藥味的苦澀入喉，平複了心中的苦澀。慢慢地，就沒有感覺了。胡尚益難得如此溫柔，她吸了吸鼻子，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於是，她又開口了：“爹，我隻是病，你不用擔心，等我病好了，就回去看你們。”
楊英負著手，來回地踱了幾步。既然女兒都這麽了，他也不好再怎麽樣。可是，心裏總覺得有塊石頭落不下，不是滋味。
回家之後，女兒念嬌迎上來，扯著父親的袖子就問：“爹爹，你見著二姐沒有？二姐怎麽樣？她不想我嗎？怎麽不回家來看我？”
麵對女兒一連串的問題，楊英隻得苦笑一下，彎腰摸摸念嬌的頭頂，道：“你二姐病了，過幾就來。”
“病了？二姐怎麽會病了？”念嬌皺眉，童言無忌道，“肯定是二姐夫害的！”
“你個孩子別胡。”嚴氏出來，把念嬌拉到身後，“你二姐夫是你爹和二姐一起相中的，人品好得很。”
“我不信！那怎麽會一嫁去就生病！”念嬌嘟囔。
“行了行了，你不懂，一邊玩兒去。”嚴氏叫下人把念嬌帶走，這才問楊英，“什麽病啊？要不要緊？”
楊英便將女兒的話轉述了。
“哦，風寒啊。”嚴氏，“毛病，開幾服藥吃吃就好了。以前念玉不也是這樣。”
風寒是毛病，但是楊英總覺得，這事兒不是感染風寒這麽簡單。才去胡府這麽兩時辰，他就能感覺到二女兒身上的壓抑。
雖然念秋這孩子一向柔婉順從，但是今日她那張臉，沒有絲毫的幸福可言。
楊英也希望是自己多慮了，但是，夜裏，又夢見了二女兒那張蒼白的臉，還有欲訴還休的眼神。
害他一夜沒睡好。
第二，他還是不放心，不打招呼就跑到了胡府去。
由於懼怕嶽父，胡尚益頭晚上對念秋極盡討好之能事，再三保證再也不會犯渾。第二日，念秋的氣色恢複了些，在父親麵前了兩句胡尚益的好話。
楊英這才略微安心地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