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一起守歲
這幾日孟池星給太後請安時，再也沒看見鍾靈慧了，他原以為是換了女官值班，結果在不同時間來都沒見到人，不禁有些疑惑。
實在忍不住，就問了太後一句：“怎麽好幾日都不見靈慧妹妹了？”
太後便知道他會問，答道：“怎麽？你是來找她的？”
“不不，兒臣自然是來給母後請安的，隻是想起她來，就問一句。”
這子明明有心思卻故意不透，太後一曬，道：“靈慧她這幾日不舒服，所以歇著了。”
“不舒服？靈慧妹妹怎麽了？”孟池星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跳起來，語氣很是緊張，“她沒事吧？太醫來瞧過沒有？”
太後一聲輕咳，將孟池星拉了回來。
他連忙收斂了心神，道：“兒臣是怕靈慧妹妹把病氣過給了您。”
一陣沉默。香爐裏的嫋嫋輕煙散出，混合著些許果香，未能讓人寧神靜氣，反而徒增了些許煩惱。孟池星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馬跑去看他的靈慧妹妹。
“她沒什麽病，用不著緊張。”太後瞄了他一眼，撥弄起手上的佛珠，“你有事要忙，就先走吧。聽你總是忙到半夜，要當心身子。若是真忙，就不必日日都來我這請安了。”
果盤裏的橘柚清香四溢，孟池星親自剝了一個柚子，遞給太後，賠笑道：“兒臣年輕，熬到半夜也是無妨的。”
獻殷勤必有所求，太後也明白他想要什麽，皺眉道：“我的意思，你聽不明白麽？”
孟池星的笑容消失在嘴角，有些尷尬。畢竟不是親母子，孟池星絲毫不敢忤逆太後，隻有失落地行禮：“那兒臣先告退了，請母後保重身子。”
太後又看向瑞錦，命道：“瑞錦，替我送送。”
瑞錦福身道是，送孟池星到景仁宮門口。孟池星一麵邁出門檻，一麵問瑞錦道：“這幾日怎麽都是你當值，靈慧妹妹到底怎麽了。”
明明是告事的人，瑞錦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心虛，反而帶有微笑：“鍾姐她不曾有事，殿下放心。”
“不曾有事，為何不當值了？”
“是鍾姐提出和奴才換簾值的班次。”
故意換了班？難道是刻意想要避開他麽？孟池星的心往下一沉，難道靈慧妹妹就這麽討厭他？
可那日明明還好好的啊，怎麽會到了如茨地步。
他又問瑞錦道：“她……她可曾了我什麽？”
“這……回殿下的話，奴才沒聽過。”
孟池星回首遙望，不知她住在景仁宮的哪間屋子，更不知她此時在做些什麽。相思相念不相見，隻覺得如星辰般難以觸及。
年前三日，皇帝和昌妃娘娘才回到了京城。
皇帝看見弟弟消瘦至此，還以為是為了國事，拍拍他的肩膀：“瞧你都瘦成個猴兒了，朕倒要去問問宰相，怎麽把你累成這樣。”
“皇兄，這和宰相大人無關。”孟池星連忙道，“朝臣們都竭力在輔佐兒臣監國，兒臣並沒什麽勞累。”
陸瑰雲也伸手掐了掐孟池星的臉蛋，撇嘴道：“我才不信呢，不累能瘦成這樣？你皇兄也真是的，怎麽一點也不心疼弟弟。趕緊叫人去禦膳房，叫他們多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
星星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顯然不習慣被人掐臉，陸瑰雲卻覺得手感不錯，又轉過去掐自己兒子孟和昶。
兒子高冷地避開了她的手，看樣子不太高興。
“昶兒怎麽不高興了？”她攬住兒子的雙肩問，“娘這不是回來了嘛。”
孟和昶還是冰冷著臉，不睬她。
爺出聲訓斥兒子：“你這是什麽態度？”
“好了，你別怪他。”陸瑰雲拉住爺，“是咱們回來太晚了，孩子不高興了。”
實在的，出去這麽久，確實忽視了兒子。子個頭兒長高不少，性子開始變得高冷起來。
爺罵完兒子，再去給太後請安時，又被太後一頓數落。
“皇上人大心大了，娘也不要，兒子也不要，就連江山也不要了。”
雖然氣話，也透著幾分真，現在爺眼裏是媳婦最大，恨不得出去當一對兒逍遙鴛鴦，倒有些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味道。
“沒能來給母後請安，兒子心裏有愧。”爺在母親麵前就沒那麽橫了，“星弟來給您請安了吧？”
“太子倒是都來。”太後歎了口氣，“我自己的兒子把我忘了個幹淨。”
“母後，您什麽呢，星弟就是您的親兒子。”皇帝提醒太後，跪下放緩了語氣，“兒子不孝，請母後治罪。”
“我哪敢治皇帝的罪。起來吧。”太後看了孟池星一眼，尷尬地笑笑：“我年紀大了糊塗，錯話了。”
蜀王夫婦也帶著孩子進了宮。正逢大年三十，大擺家宴後，要按宮中規矩守歲。陸瑰雲在幹清宮的殿內，陪著爺一同守歲，宮燈通亮，室內如同白晝，兩人對飲。
兩人皆喝得微醺，爺問：“雲兒，你受委屈了，新年一過，朕就封你做皇後，日子已經定好。上次你不讓大辦，這次朕一定要辦得風光。”
“先皇的三年孝期沒過，你還不能立皇後。”陸瑰雲提醒他，“如此會遭到大臣彈劾的。”
“不會，大臣們愛戴你，不會反對的。”
“那也不行，咱不能違製，三年孝期過了再吧。”
爺發現媳婦屢屢推脫，不大明白為何如此，哂笑道：“你違製的事多了去了，還差這一件？”
這不是真正的原因。陸瑰雲其實是覺得當皇後太麻煩了，又要執掌內廷，又要成端著，表現出一副賢德的母儀下的樣子，不僅累，而且還要忍下許多辛酸委屈，不能發孩子脾氣。
當皇後意味著要管理文書禮儀，都是老一套的東西，其實乏味得很。還不如當個胡作非為的妃子，想怎麽著怎麽著，不用太過考慮什麽形象身份，不會顯得那麽亮眼。
“我是你孟池羽的老婆，當不當皇後有什麽要緊？再了，皇後不能置私產，那杏林藥鋪怎麽辦？此事容後再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