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詩和遠方
皇帝飛一般地速度到了未央宮，發現陸瑰雲沒有在傷春悲秋當怨婦，而是正在興致勃勃地看地圖。
“雲兒。”他喚了她一聲，然後命旁邊的宮人退下。
人群散盡，坐在窗邊的她抬起頭，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眸中多了幾分疏離，開口亦是淡淡的：“皇上來了？”
爺直覺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陸瑰雲接著道：“皇上駕到，臣妾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爺幹笑兩聲，在她身邊的座椅上坐下，問：“今兒我實在是忙，也不知道是你去，我……”
陸瑰雲打斷他：“那皇上覺得愧疚嗎？”
爺真誠地點頭：“愧疚，雲兒想要什麽，朕都補償你。”
等的還就是爺這句話，陸瑰雲微微勾了勾唇，答道：“真好，臣妾也有事想請皇上恩準。”
看了眼桌上的大雍地圖，孟池羽覺得媳婦即將提出的要求肯定沒那麽簡單。
不過現在的他滿心愧疚，就順著她道：“你。”
“臣妾想出宮。”
爺鬆了口氣，隻是出宮啊，那還好，等過幾休沐時抽個空陪她出去逛逛就好。
他正要應個好，沒想到陸瑰雲下一句就是：“臣妾想回江南老家住一段時日。”
“什麽？”爺站了起來，訝異道，“你可知道你在什麽？”
陸瑰雲也站起身，不急不躁，伸手朝地圖上指了幾個地方：“順便再去這幾個地方遊玩一下。”
爺有些冒汗，沒想到她不僅想回家，竟然還想到處旅遊。
在大雍朝一貫的禮教傳統中，皇後就應該安居紫禁城的中宮，如至尊一般被供奉在高高的神壇上。
哪有到處亂跑的道理？
“雲兒，咱們有話好好。”爺忍不住做了個深呼吸，一把拉過陸瑰雲的手，溫柔中透著一點兒討好：“我知道，下午讓你受委屈了，我這就下令，以後隻要你來見我，不用通報，好不好？”
他的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陸瑰雲不禁覺得好笑，不就出去當個徐霞客嗎，用得著這麽緊張？她可是征戰過漠北的人，千軍萬馬之前尚且不眨眼，何況是在這太平盛世環遊下？
“皇上，我今的，並不是我的一時興起，而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陸瑰雲眼神認真而誠懇，她差點都要自己穿越一趟不容易了，不過馬上恢複理智改口，“我嫁給你這麽多年不容易，除簾年江南之行，都沒有好好出去遊玩過，我知道皇上將這下治理得河清海晏，夜不拾遺門不閉戶，不會遇到什麽強盜的，就算遇到，以我的身手也不怕他們。”
爺陷入了沉思，媳婦這一番辭，得連他都心動了。其實爺一向玩性都大，如果不是日日都需要上朝理政，身上壓著沉甸甸的帝王的擔子，他又何嚐不想與她神仙眷侶，遊山玩水快意人間。
“下還沒有到達河清海晏的地步。”爺道，“山西才發了雪災，馬上就要派人去賑災了。”
“什麽？”陸瑰雲一愣，然後馬上自告奮勇，“你派我去呀！”
“噗——”
爺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她這句話，將口中的茶盡數全噴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什麽？”
“微臣向皇上請旨，請皇上派微臣去賑災救濟！”陸瑰雲煞有介事地抱拳，“微臣定不辱使命。”
“你等會。”爺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跳得有點過快，伸手撫著胸口，“你你想去當賑災大臣？”
“嗯嗯。”
陸瑰雲覺得這是個出宮的好機會，既可以為百姓做貢獻，又可以看一看外麵的民情，不是一舉兩得嗎？
“雲兒，你是我的妻子，是大雍的皇後，我不想讓你出去冒險。”爺一臉嚴肅地阻止她，“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像上次，汪洛洛的事……”
“洛洛那真是個意外！你聽我和你解釋。”陸瑰雲連忙道，“洛洛親娘去世得早，她爹的續弦待她不好，才會讓她剛學會騎馬就獨自上山的，而且當時我不也及時避開了嗎？孟池羽，你要相信我，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一定平安回來。”
“此事容我再……”
“你有時間再想，災民沒時間再想了！你要是真的不放心，你另外指派幾個大臣和我同校”
陸瑰雲走到爺麵前，兩隻手臂圈住爺的脖子，撒嬌道：“你就讓我去吧，我一定好模好樣兒地回來。親愛的~”
爺一想到派別的大臣與她同行，不免又有些醋意。
陸瑰雲一眼就瞧了出來，捏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認真道：“我把心掏給你，好不好？”
剛才嚴肅的氛圍，她這一句出口，爺就破功了，作出一個虎爪的姿勢，嗤笑出來：“真的？那我可掏了啊。”
陸瑰雲笑嘻嘻地擋住他的手：“等我從山西回來再掏。”
爺哭笑不得，輕輕地伸手彈了她一個腦崩兒。
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想了半才終於答應，又道：“那你怎麽報答我？”
她抬起星辰般閃爍的眸子，放出無限的璀璨光芒，像磁鐵般地吸著他的心。爺無奈一笑，將她打橫抱起，口中喃喃：“或許我真該把你的心掏出來。”
最後，爺定下太尉劉士林擔任賑災的總欽差，並指派了兩位參領楊澤和陸思恒當副手，並且為了掩人耳目，讓陸瑰雲女扮男裝，擔任一個五品的給事中官混在其中，一同赴往山西賑災。
臨走時，皇帝把劉士林、楊澤和陸思恒叫到暖閣，吩咐一番賑災事宜後，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除了賑災外，還需確保皇後安危，若是她出了半點差池，你們就等著——”
他威脅的話沒完，就被陸瑰雲打斷：“皇上！幾位大人心係賑災還來不及，哪裏有功夫顧及我，我是去幫忙，不是去添亂的。”
三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隨行的這位“給事直竟然會是皇後娘娘。
這要是出了事，誰能負得起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