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困眠煙柳日蔥蘢

  蘇慕言聽得安國侯夫人這般熱情，不覺羞紅了臉，一麵含羞帶怯地推辭，一麵卻趁人不注意得意至極地向蘇涼煙望了過來，美目之中滿是得意的挑釁。 “她不過是被慣壞了的小孩子心性，涼煙妹妹莫要和她一般見識。”蘇以純在蘇涼煙和蘇慕言中間，又是心細非常的女子，自是也看到了蘇慕言的一番小動作。 蘇涼煙望著笑得滿臉嬌羞的蘇慕言，臉上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卻是不再回應蘇以純。 “這兩位俊俏的姑娘，我以前可怎的沒見過呢？”安國侯夫人送了蘇慕言一套價值不菲的頭麵，又和大夫人隨意寒暄了幾句，逗得彼此都頗為開懷，這才突然注意到被大夫人母女和婢女擋在後麵的蘇以純和蘇涼煙二人，不由得出聲詢問，語氣並無惡意。 大夫人的麵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複如常，走上前來：“這是府中二姨娘所出的三小姐，閨名以純。” 蘇以純看到安國侯夫人饒有興致地打量她，款款行禮：“蘇以純見過安國侯夫人。” 她笑得溫婉，瓷白的臉上柳眉纖長，一雙秋水明眸通透含情，櫻桃般嬌嫩的紅唇誕出一抹婉約至極的笑，一身煙綠色繡梧桐葉的紗裙在風中被輕輕吹動少許，那一瞬，竟是連安國侯夫人這般見慣了名門貴女的人也不覺望著她出了神。 “以純果然是水一般的人兒，這番風情竟是叫我也看癡了去，你們可不許笑我失態！”安國侯夫人回過神來，頗為驚訝地再看向蘇以純，眼神裏，卻是多了幾絲鄭重，還有些藏得極深的微妙情緒。 “看夫人這話說的，不是我自誇，我家這三姑娘的相貌可是一等一的，便是我這般對她的容貌看得再熟悉不過的，每每看她，都會不自覺地走神呢。”大夫人忽的這般誇讚，不隻蘇以純，便是蘇涼煙都覺得詫異非常。 不過略一思索，蘇涼煙便猜出了些門道。那日蘇隱從菡萏院去了牡丹院之後，定是與大夫人交待了一番，不然今日這賞花宴，跟在大夫人身邊的大概就隻有蘇慕言了。 再者大夫人這麽多年內宅生活下來，手上定是不幹淨，二夫人作為蘇以純的生母，手中又定握有大夫人的一些把柄，如今既是蘇隱的意思，又能借此安撫籠絡二夫人，她又怎會不知趣地白白做了惡人，因此自是把蘇以純好生誇讚了一番。 想通這點，蘇涼煙知曉大夫人決計不會為難於蘇以純，相反，還會盡力替她謀個好名聲，將來嫁個對蘇府有益的好夫君，豈不皆大歡喜。於是她放心地收回目光。 “聽說這次的牡丹中可是有著一株魏紫呢，言兒可是早已眼饞許久了，娘親我們快去看看安國侯夫人的珍寶，一飽眼福嘛。” 蘇慕言看著安國侯夫人對著蘇以純慈眉善目的，目光不由得投向後頭的蘇涼煙。不行，萬不能讓這個小賤人在此得了安國侯夫人的青眼！這般打定主意，她便換上一副小女兒情態，搖著大夫人的手臂撒起嬌來。 安國侯夫人見狀，轉身笑著對蘇慕言說：“你這鬼精靈，難不成這花兒還會跑了？我帶你去便是。”她感覺後背似乎在被一道冷冷的目光注視，但這種感覺很快一閃而過，回頭望去，仍是笑得溫婉的蘇以純，她於是暗自笑著自己的多心，到前頭領路先行，蘇慕言隨著大夫人，得意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