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赤瀲石還是癡戀

  五人在蘇府後門下了馬車，鬼醫定住兩個看門的小廝，蘇涼煙幾人大搖大擺地進了蘇府，很快回到了菡萏院。 “師父，這冰魄是否隻有月圓之夜才會發作？”凝香與蘭馨去準備午膳，若雪則去準備茶水糕點，房中便隻剩下了師徒二人。 “雖說該是這般無錯，但為師始終覺得，作為毒中翹楚，冰魄定有什麽我們還不知道的，涼煙徒兒為何會這般問？難道是…”鬼醫言及此，眼中少見地染上了一抹慌張，細細地打量著蘇涼煙。 “無事，徒兒隻是想到了，隨口問問罷了。”蘇涼煙不過思緒一閃，話語已經脫口而出，不過是一次因為晨寒引起的毒發而已，她並不想因此讓鬼醫替她擔心。 鬼醫盯著蘇涼煙的臉，看她一臉坦然，沒有絲毫的變化，這才將信將疑道：“若是你的身體有任何異樣，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為師，為師可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徒弟，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為師這一把老骨頭的，可不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先前還是一臉凝重，說著說著鬼醫的語氣就變了味道，一臉悲傷，仿佛蘇涼煙真的有了什麽不測一般。 蘇涼煙不禁頭疼，有時候自己拿這個老小孩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明知道這是他的無病呻吟，還是狠不下心來置他於不顧，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心變得柔軟了這麽多呢？ 她伸出手，握住鬼醫的手，哄孩子般道：“師父您又瞎想什麽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盡可放心，師父沒走，徒弟我怎麽舍得走呢？” 原本應該氣得跳腳的鬼醫此刻卻靜靜地一動不動，蘇涼煙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見到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手，於是抬起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孰料鬼醫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徒兒，你這鐲子是從何而來？” 原來鬼醫看的是這對赤色的鐲子，蘇涼煙淡淡地笑道：“徒兒的一位…朋友送給我的。”他，應該算是我的朋友吧，蘇涼煙想到那雙攝人心魄的深紫色眸子，在心裏這般說道。 “朋友？是哪個朋友？這赤瀲石的鐲子，可不是一般朋友可以拿得出手的啊！”鬼醫的小眼睛又瞪得老大，大有不問出個三七二十一就誓不罷休之意。 “徒兒也不知道他是誰，但這的的確確就是他贈與徒兒的，師父若是不信，徒兒也無法子了。”蘇涼煙雖然說的滿是誠懇，但最後一句大有你不信就算了的賴皮模樣，或許連蘇涼煙自己都沒發現，原來永遠都是冰著一張臉也凍著自己的心的她，如今竟有了這麽多的情緒。 鬼醫一噎，似沒想到自己冷若冰霜的徒弟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話，連連咳嗽了幾聲，許久才道：“好…好…我的涼煙徒兒果真有本事，你可知道這赤瀲石？” 蘇涼煙輕輕搖頭，鬼醫一捋小胡子，滿臉賣弄地說道：“世人皆道和田美玉是玉中極品，凡是鑒賞玉，無一不以和田玉那般碧綠通透的品相作為標準，殊不知真正的玉中之王應是最為純淨的赤色。” 見蘇涼煙滿臉探究地看著自己，鬼醫更加得意，卻偏偏要擺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接了若雪遞來的茶，緩緩地向下說：“這玉，乃是地心的熔岩經過萬千變化形成的，是神的賞賜，那些個碧玉，不過是赤玉的伴生品而已，可歎世人居然將碧玉奉為玉中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