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暖陽已透小軒窗

  大夫人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蘇慕言：“二皇子可是和蘇涼煙有婚約的，你怎可有這種想法？” 蘇慕言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那又如何，隻要她沒穿上嫁衣坐上花轎，這二皇子妃之位，我又怎會坐不得？”哪怕是坐上花轎，我也定要她從轎子裏出來，蘇慕言在心裏這般惡狠狠地想道。 大夫人驚惶地捂住蘇慕言的嘴，瞥了瞥身邊不遠處的一幹女眷以及婢女，趕緊拉了蘇慕言繞過屏風直奔自己的牡丹苑，命緊隨身後的春柳和清歡在門外守著，急急進了臥室掩上門。 “言兒，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大夫人神色嚴肅地看著蘇慕言。 “娘，女兒要取代蘇涼煙，成為淩哥哥的二皇子妃！”蘇慕言的語氣萬分篤定。 “言兒，你怎可有這種想法，你可知二皇子與蘇涼煙的婚約是當今聖上早就金口許諾了的？”大夫人望著蘇慕言滿是興奮的臉，心裏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隻是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蘇慕言從大夫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對著鏡子理了理發髻：“娘，你看女兒的容貌，家世，哪一樣不比蘇涼煙強，憑什麽她可以當尊貴的二皇子妃，而我卻不知要嫁給一個怎樣的人，我是您最疼愛的女兒，你忍心看著有朝一日我要屈居這個處處不如我的人之下麽？” 見到大夫人的神色有了一絲動搖，蘇慕言臉上換上討好的笑容：“而且，淩哥哥與女兒自幼相識，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再說皇後娘娘對女兒也是喜歡的緊，況且娘親與皇後娘娘可是自小的閨中密友，這些，都是女兒得天獨厚的資本啊。” 大夫人神色猶疑：“可是言兒，你又怎知二皇子如今是否心裏還有你呢？畢竟從你不得再去禦塾之後，你與二皇子便再未見過麵，二皇子身邊的鶯鶯燕燕更是從不間斷，若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那又如何是好？” 蘇慕言聞言臉上綻開一抹笑，此刻的她臉上方才隻有少女懷春的那份羞澀與憧憬：“娘親，方才你也看到了，女兒隻是隔著屏風喚了淩哥哥一聲，他便回首朝女兒溫柔至極地微笑，時隔多年，他對女兒的溫柔依舊如此，他的心裏，分明是有女兒的呀！你忍心讓蘇涼煙那個賤種生生地拆散女兒和淩哥哥麽？” 大夫人不語，垂眸沉吟良久：“言兒，你可知，若是你這般搶了蘇涼煙的二皇子妃的位置，坊間又會如何說你？你會落得一個虐待庶妹，勾引妹夫的惡名啊。女子的清譽最為重要，到時隻是流言蜚語便夠你受的了。娘實在不忍你有這樣一個名聲啊。” 蘇慕言挑眉：“坊間的流言蜚語？知道皇上賜婚一事的左右不過蘇府的老人，皇室子弟，淩哥哥的母妃董淑妃。蘇府的人自是不必說，娘親定會替女兒打點好一切，皇室子弟知曉輕重，也不會冒著觸怒天顏的危險說出去，董淑妃為了淩哥哥的聲譽著想，更不會泄露一絲一毫。更何況，女兒終身的幸福與一時的名聲相比，相信娘親也定會像女兒一樣選擇為了幸福不遺餘力地爭取的吧。” 大夫人看著蘇慕言微紅的臉頰上毫不掩飾的對幸福的憧憬，想起許多年以前，自己的臉上也曾是這般的充滿活力，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讓她從一個青澀單純的少女變為如今心思深沉的蘇府主母，盡管有著當家主母的權勢，可她知道蘇隱的心，從未在自己身上，這種不同床卻異夢的痛苦，隻有她自己知曉。 這般想著，她努力壓下心中湧起的傷感，撫著蘇慕言的頭發，輕聲道：“隻要是言兒想要的，娘親又哪有不給的道理。” 蘇慕言聞言，嘴角的笑容更甚。 空氣裏，似乎有什麽在慢慢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