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髒水
“你不是已經走了麽？為什麽要回來啊！為什麽？”萬古將臉貼在佩奇起霜的臉上低聲呢喃。
??萬古好像想到了什麽，隨後哭的更加悲傷“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的錯！我當時不應該帶著你離開烏克鎮，不應該帶著你跟我一起逃走，更不應該在你已經逃走後喊出聲來啊~啊~！”
??淚水打濕佩奇的屍體，無盡的悔恨從萬古的心中湧出，如果不是自己，佩奇現在應該過著財主般的生活，自己為什麽不能更決絕一些呢？
??哀哭聲連綿不斷，又過了片刻之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少女擺頭示意了一下後，老者走了過來，發現此時的萬古又再度昏迷了過去。
??萬古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他的狀態非常不好，麵色泛青，雙眼布滿血絲，嘴上也起了一層白皮。
??一枚徽章在他的枕邊放著，那是屬於佩奇的傭兵團徽章，為了防止萬古再次因悲傷昏迷，老者已經將佩奇葬了下去，隻有這枚徽章被老者拿了下來。
??看著徽章萬古的眼淚無聲的向下流，他的臉已經瘦的脫相，雙頰已經塌了下去。老者端著白粥坐在床前“你不是說要報仇麽，你現在這副樣子別說報仇，就連吃飯都要人喂，快點把飯吃了，免得到時候我還要給你收屍，埋一個已經夠麻煩的了。”
??老者話雖然難聽但說的話卻很中肯，麵對老者手中的勺子，萬古將頭湊了過去。
??這頓飯老者喂的很是潦草，不少的湯水都流到了被子上。而且白粥的溫度很高，甚至把萬古的嘴唇燙出了泡，不過萬古不在意，老者更是無所謂，反正隻要按照小姐說的他不死就行。
??如此經過了三個月，已經是第二年春天的時候萬古身上的傷勢才得以痊愈，隻不過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少年的氣息，如果說教皇的死讓他成長為一名大人的話，那麽佩奇的死更是加了把勁，使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現在萬古的身上看不出一絲少年的朝氣，雖然說少年的肩上應該擔著的草長鶯飛的美好，但肩上的東西這麽多，有哪裏有美好可以存放呢？
??這段時間裏老者一直在照顧萬古，而那個少女則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看他，但她很少說話，每次都是仔細端詳完他之後便離去，萬古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對少女的信息一無所知，隻知道她叫斯昀，看氣質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女。而關於老者萬古知道的能夠多一些，因為兩人接觸的時間就，不時地也會說上幾句話。
??老者名叫培裏，他並不像萬古猜想的那樣是一名修武者，意外的是他竟然與萬古一樣是一名幻係魔法師，這是萬古沒有想到的，整個大陸上修習幻係魔法的人隻有寥寥幾人，而能在這裏碰到一名真的是巧合的讓人難以置信。
??雖然兩人沒有明確向萬古說明他們是什麽關係，不過從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看來，萬古猜想培裏應該是斯昀家中的護衛之類的角色。
??與萬古對他們的一無所知不同，培裏似乎很清楚萬古的來曆，他知道萬古是教皇的養子，知道萬古和他一樣是幻係魔法師，在提到霍普的時候更是一副仇恨的模樣。
??萬古想要問其原因對方卻並不告知，隻是擺著那副好像永遠都不會笑得臭臉讓萬古別問那麽多，該讓他知道的自然會讓他知道。
??關於現在身處什麽地方萬古也不知道，隻是知道應該離自己昏迷的地方不會太遠。萬古想要記住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有他的朋友在此地長眠，
??“你現在的傷勢好的已經差不多了，有什麽打算啊？不會是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吧？”這天萬古正在佩奇的墳前清理雜草時培裏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
??培裏每次說話都及其的刻薄，開始萬古心中還有些憤懣，不過時間一久也就習慣了，他轉過身看向培裏“我是有想走的打算，我想要抓緊時間提升實力去找巫王報仇，不過您救了我的命，這幾個月來也是您的照顧我的傷勢才能好的這麽快，而且……”
??萬古看了一眼佩奇的墳塚繼續說道“而且我的朋友也是您幫忙下葬的，所以如果您需要我做什麽，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都會盡我所能地去完成。”
??看著地上的土包培裏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與一個仆從成了朋友，還真是掉價，隨後他看向萬古說道“嚴格來說你謝不著我，如果不是閣……小姐想要救你的話我巴不得你死在那裏。不過小姐也說了，之後的事都由我處理，我也就正要用你一用，用他的弟子打敗他的弟子，看看他的老臉往哪放。”
??培裏開始說起少女的時候貌似說錯了話，但萬古沒有太過注意，而他後麵的話到是讓萬古覺得有些離譜“他的弟子打敗他的弟子？也就是我的老師，那不就是霍普叔叔麽？”萬古心想道。
??萬古說道“我不管你和霍普叔叔有什麽仇怨，不過我說過不會幹傷天害理的事，如果你想讓我幫你對付霍普叔叔，這件事我做不到。”
??“哈？”培裏輕蔑的看著萬古“叔叔、叔叔的叫的這麽親熱？你知道你的叔叔都做過什麽事麽？他為了一己私欲陷害同門，勾結巫王殺害我們的老師，這件事想必你都不知道吧？說不定你那教皇養父的死都與他脫不了幹係，希望等到時候看清他麵目的時候你還能這樣叔叔、叔叔的叫他。”
??萬古此時覺得培裏是如此的可恨，以往他說些別的什麽萬古都可以不在乎，但這次他居然為了自己幫他對付霍普叔叔竟如此信口開河，霍普可以算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這讓萬古有些壓不住火氣，他的臉上已滿是怒意。
??培裏見他動了真氣後說道“你愛信不信吧，反正你死不死和我也沒什麽關係。不過我又沒讓你直接對付霍普，我隻是讓你和他的弟子尤穆比試一場，這件事你總不會做不到吧？”
??萬古當然不信，對於霍普叔叔他比誰都了解，如果霍普叔叔真是如培裏所說的這樣，首先幾個事情培裏根本沒法解釋。
??第一，如果霍普叔叔真的這麽壞那為什麽能成為天哲學林的副院長，難道凱撒帝王是個傻子？那麽多的人不用偏偏選一個與巫王親近的人來當副院長？如果霍普叔叔與巫王有關，那人族早在多少年前就出現大問題了，巫王也不會被人族追殺的直至現在才露頭。
??第二，據萬古所知霍普叔叔在年輕的時候，就與當時還是聖子的父親是好友，如果霍普與巫王有關係，那麽父親又怎麽會這麽多年都沒有看出來？甚至還會把自己送去給一個與巫王有關聯的人手下學習幻係魔法？
??況且在父親死後，雖然霍普叔叔沒有表現出來悲傷，但看他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的樣子，萬古就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並不比少。
??第三，這個就是萬古自己的判斷了，他與霍普叔叔相處的時候完全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真心，無論是在找到自己時的欣慰，還是以為自己沒有努力時地生氣，或是在自己離開天哲學林對自己的不舍，這些統統表明霍普叔叔是值得信任的。
??隻是他不知道霍普叔叔為什麽有這麽多人想要汙蔑他，不過萬古心中也有數，這些汙蔑霍普叔叔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那種貌似壞的很純粹的惡人，地下老人如此，培裏也是如此，雖然他們看起來都有好的一麵，但或許隻是比較和他們胃口罷了，若是碰到霍普叔叔這種不討喜的他們便會無所不用及其的惡心你。
??“我要知道為什麽。”他的口氣也開始變得生硬起來，無論對方是出於什麽目的，說到底總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事實，如果隻是和尤穆比試的話，萬古覺得不算太難接受。
??培裏歎了口氣說道“說了你也不信。當初我和他曾在十年前有過一場對決，當時我們的實力算是勢均力敵，可誰知道他暗中叫了幫手埋伏在那裏，想要置我於死地，好在我命夠硬，逃過一劫。之後他便四處找尋我的下落想要追殺我。”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嗬嗬，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今他通過傭兵團懸賞聯係我，說要再比試一次，隻要我贏了他便撤銷對我的追殺，看到沒有，多大的手筆啊，動用帝國的力量對我進行追殺，斬草除根這方麵他做的真是無比嫻熟。”
??“我當然是信不過他的，所以便約定以雙方的學生比試輸贏來定，正好我又碰到了你，對於能打霍普臉的事情我何樂而不為呢？”培裏的話語中盡是對霍普的不信任，萬古同樣對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不過真的幫他自己與尤穆比試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況且一自己現在的水準，隻是幻係魔法比試的話自己還真沒有太多的信心，尤穆可是霍普叔叔的得意學生。
??萬古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這個我可以接受，到時候我可以易容來幫你完成比試，等幫你比試後無論輸贏我都算報答你的恩情了，以後我們也不要再有聯係。”
??“可以，夠了，這就夠了。”培裏點頭說道“既然你答應了我，那我也不能讓你吃虧，看你也是幻係魔法師，並沒有什麽攻擊能力，所以我打算教你一種有別於修武者修煉肉體的方法，這樣也能保證你在比試之中能夠增些勝率，不過是否能教你還得小姐同意才行。”
??要是以前的萬古自然不會去學習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今他報仇心切，隻要有能夠讓自己增強實力的方法他都願意嚐試一下。
??萬古點頭答應，而培裏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始皺著眉頭“說到攻擊能力讓我想起了那天救你時的場景，在我救你的時候隻有一個巫奴，還有四個巫奴在我去的時候就已經死亡，身上卻沒有一絲傷痕，難道在我之前就已經有人救過你？但他又為什麽留下一個巫奴呢？”培裏很是納悶，更是覺得自己竟蠢到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遺漏了，能夠無傷殺死四個巫奴，這人的實力得強大到什麽程度啊。
??聽培裏說有四個無傷死亡的巫奴讓萬古也愣了愣，他在昏迷之前曾將所有可操控的精神力都用作為精神攻擊，沒想到竟然無意間殺死了四個巫奴，這可要對於精神攻擊要重新審視了。
??麵對培裏的疑問萬古自然不會傻到說是自己幹的，嘴上敷衍道“我當時已經昏迷了，我也不清楚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
??培裏看萬古的愣神不像做假，他也不可能想到當時才十八歲的年輕人能有如此的實力，也就不在多問。
??因為要教萬古煉體需要得到斯昀的同意，所以在斯昀不在的這幾天裏培裏開始了解他目前的修為如何。
??萬古自然不會將真實的修為告訴他，將自己的修為降了一級說自己是六級幻係魔法師，想必培裏怎麽也不會知道自己在學林中使用浮空術的事情。
??不過他是六級幻係魔法師的事情就已經讓培裏感到驚訝了，要知道萬古今年才十九歲，如此天賦卻成了霍普的學生，這讓他有些嫉妒，不過想到萬古會替自己比試他便能寬慰不少。
??之後培裏開始詢問他現在都會些什麽，有關於幻術的方麵萬古都已經會了，不過倒是有一樣萬古至今還沒有學，那就是附靈，萬古也隻是聽霍普提過幾次，不過真正要學的時候卻始終沒有機會，畢竟霍普太忙了。
??至於為什麽忙，看著眼前的培裏萬古心中就有了定數“霍普叔叔這麽忙估計與這些四處造謠陷害的人脫不了幹係，真想找機會問問霍普叔叔當年幹了什麽驚天動地大事，竟惹了這麽多人的記恨。”
??聽聞萬古隻有附靈不會，培裏開始皺了皺眉頭，教這個可對那場比試沒有什麽好處啊。不過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而且附靈也算不上什麽秘術，接下來的時間裏萬古便與他學起了附靈。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