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啟程
克魯已經取消了聖子的身份，在新聖子公布前瓷葎又能短暫的獲得自由，看著眼前與往常並沒有什麽區別的萬古，瓷葎知道在他的心中隱藏著怎樣的悲傷。
??她曾與萬古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她很清楚教皇在他心中的分量以及那深厚的父子之情，小胖子和德倫也沒有傻到在萬古麵前提起教皇，四個人對這件事都很默契的閉口不談。
??“你們說克魯這次被流放了那萬古你是不是還會有成為聖子的機會啊？”三人從飯堂走出來後德倫問道，在他看來萬古無疑是成為聖子最好的選擇。
??萬古搖了搖頭，他沒法告訴他們自己身中血咒的事情以及其中的彎彎繞繞，隻能簡單的答複幾句。瓷葎也隨著萬古搖頭說道“其實新聖子已經選出來了，就是相國家的耶華.頓巴，至於這個消息估計在這兩日就會公布了吧。”這方麵的消息文萊家族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
??瓷葎說的言之鑿鑿讓德倫有些驚訝“這不會吧？相國家的那個傻兒子？這怎麽可能？”德倫對於耶華的認知還停留在幾年前競選聖子的時候。
??對於這個消息萬古也不是很清楚，自他來到天哲學林後便從不關注這些事情，隨後瓷葎則將她知道的消息告訴了眾人，而關於耶華的變化也讓三人大呼離奇。
??走了一會四人在公共區域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在聊了幾句之後萬古將自己打算出去遊曆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瓷葎的情緒明顯的消沉了許多，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即便不能與萬古在一起但是能夠偶爾看到他一次也能讓她很滿足了，但沒想到萬古要去遊曆這又怎麽能不讓她失落呢？
??除了瓷葎，小胖子的情緒明顯也有些不對，敏感細膩的瓷葎能明顯的感覺到小胖子對萬古有些不舍，但那種感覺與朋友之間的感覺又不一樣，在有德倫大大咧咧的對比下小胖子的不舍顯得更加的不對勁。其實她很早便感覺到了小胖子似乎對萬古的感情有些不對，但想到雙方都是男人又是朋友她隻能認為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小胖子對萬古的感情真如自己所想，那也太瘋狂了。
??四人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時間過得很快，感覺還沒有聚在一起多久天就開始暗了下來，在吃過晚飯各自散去之後，萬古特意多買了一些老人喜歡吃的飯菜來到了圖書館的地下，相隔上次來看老人已經過了很久。
??圖書館的地下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寂靜，聽到有腳步的聲音原本躺著的老人開始警覺的坐了起來，隨後看著下來的是萬古便對他笑罵道“我還以為你這個臭小子不會來看我了呢？不是說參加結業試煉之後就來看我麽，怎麽隔了這麽久？難道是被人打成了重傷去養傷了？”老人言語犀利，但話中透露的關心讓萬古心頭一暖。
??不知道為什麽，在教皇去世之後就連霍普叔叔貌似也變得生疏了一些，或許是因為他也沉浸在悲傷之中，每次麵對會想到父親吧所以讓萬古有了產生隔閡的感覺。
??老人對待自己還是一如既往不曾改變，這讓萬古空蕩得心有了一個能夠置放的地方。
??在得知父親去世之後他很想找一個能夠慰藉自己讓自己大哭一場的人，但並沒有什麽人能讓他這麽做，在朋友麵前他不能釋放自己的悲傷，在霍普的麵前也不能，直到他看到老人心中的委屈立即湧了上來，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低聲嗚咽的向老人走去。
??老人看著流淚的萬古變得有些局促緊張，他不知道在萬古身上發生了什麽，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萬古在他麵前哭。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老人問道，但是萬古沒有回答，依舊站在他麵前低著頭哭泣如同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
??身為亡靈魔法師的老人曾經殺人無數，但何曾見過這種場麵，雖然他有過孩子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對於萬古這樣他有些手足無措。
??“來，讓我抱抱吧。”老人鬼使神差的說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說，隻是覺得似乎這樣能讓麵前的這個孩子能夠好受一些。
??給老人帶來的吃食從萬古的指尖掉落，隨後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抱向坐在地上的老人，額頭抵在老人的肩膀上放聲大哭，對於要提防老人一事早已拋到腦後。
??黑暗的地下中一老一小相互依偎，隻有萬古的哭聲在回蕩，老人生硬的抬起被捆住鎖鏈的手輕輕的拍著萬古的後背，過了許久萬古聲音弱了下來，老人發現此時的萬古已經睡去，隻是在睡夢中的萬古仍在不斷地抽泣。
??不知過了多久，萬古在老人懷抱中醒了過來，這是他在教皇去世之後睡過最踏實的一覺，老人的手依舊在輕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在哄著嬰兒一樣。
??萬古動了動老人便知道他醒了，隨後萬古從老人懷中退了出來坐在老人的對麵“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麽.……”萬古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看到老人之後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安，那種心安讓他放下了對老人的防備。
??“對不起什麽，我應該謝謝你才對。”老人如同看著子侄一般看著萬古布滿汙穢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意“我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感受擁抱的滋味了。”
??對於萬古為什麽會這樣老人沒有去問，但他知道萬古肯定遇到了對他來說天大的難事這才導致他心裏崩潰，而萬古能在他麵前表露情感讓他也有了被認可的感覺。
??在調整好情緒之後萬古對老人說明了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告別，老人雖然不舍但也沒有勸阻，並告訴萬古身為男兒就是應該去外麵的天地闖蕩一番，隻要有機會能來看看自己就已經滿足。
??老人雖然在地下不知多少時日，但對於時間的概念一直都很清楚他提醒萬古道“現在已經是早晨了，你還是先走吧，我怕一會霍普來送飯的時候撞到你。”
??萬古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老人的懷中睡了這麽久，隨後點了點頭離開。對與老人與霍普的恩怨他並不想知道，隻是在最初見到老人時聽老人說起過他是被霍普抓過來的，以及霍普想要在老人身上得到什麽東西。
??對於這些他沒法隨便揣測誰是誰非也無法做出抉擇，兩人一個是他的叔叔，一個是與他亦師亦友的老人，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樣子。
??出了圖書館看著四月明媚的早晨，萬古原本壓抑的心情緩解了不少，大道理他都懂，但在老人這裏睡了一覺之後他才真正的想通了許多，畢竟一直把憂傷憤怒掛在臉上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身邊與自己親近的人不舒服，隻有將仇人手刃才能解開心結也是父親最好的回報。
??回到宿舍之中，萬古將自己的包裹收拾好，而這時瓷葎她們此時也已經來到他的宿舍準備為他送行。
??“萬古已經出去遊曆了你什麽時候去啊？”四人向天哲學林的出口走去小胖子問向德倫。
??德倫無奈的白了小胖子一眼“怎麽說話呢？希望我走嘛？我要是走了你還不讓人家欺負死，所以我打算不走了就在這陪著你，遊曆什麽的等你結業試煉之後再說吧。”
??“啊~”小胖子苦著臉，德倫這陣子莫名的粘人讓他煩不勝煩要是萬古和德倫兩個人調換一下就好了。
??聽著小胖子不情願的樣子德倫當然不肯，隨後開始與小胖子大鬧逼迫他求著自己留下。
??對於不出去曆練的事情德倫早就與眾人說起過，他對於提升修為還有出去見世麵之類的並不熱衷，而回家的話就更不想了，要知道他當初不努力修練在五年才達到六級魔法師就是為了躲避家裏。
??他們二人打鬧，瓷葎與萬古則一直安靜的走著“你對耶華有了解麽？”萬古問道。此時新聖子已經宣布，如瓷葎所說就是相國家的耶華，而瓷葎將來自然要嫁給他。
??“不算太了解，據說他自從不在弱智後變得很聰明，而且他自學魔法此時已經成為了八級光係魔法師天賦十分恐怖，就連聖殿的曆代教皇也沒有這麽天資卓越的人。”瓷葎說道這時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原本沒有精神力的人如今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萬古點點頭道“說來也可笑，當初我也被人認為是弱智，結果卻發現了有還算不錯的精神力，沒想到這個耶華更加的出人意料，看來這個聖子的位置有些邪乎啊。”
??瓷葎聽萬古這麽說不禁捂嘴笑了笑，覺得萬古現在狀態不錯已經有開玩笑的興致了，但其實萬古並沒有開玩笑，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那他的性格怎麽樣？將來你要嫁給他性格好才是最重要的。”萬古像一個看著妹妹出嫁的兄長幫著妹妹分析對方的人品。
??瓷葎的小臉皺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對萬古稱呼‘萬古哥哥’但不代表真的他當作哥哥，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討厭萬古以哥哥的樣子對她說話，如今見到萬古這樣自然不高興“他性格好不好又能怎麽樣呢，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他，不過聽說自他轉變之後，性格也蠻不錯的，待人溫和也很樂觀，不過這些與我並沒有什麽關係。”
??萬古知道自己多嘴了識趣的把嘴閉了起來，不過心中還是很高興的，如果耶華的性格真的是這個樣子，想必瓷葎與他接觸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把自己忘掉喜歡上他了吧。
??四人走到了出口萬古身後背著行囊與三人對視“就到這裏吧，反正到時候我還是會回來的。”
??瓷葎與小胖子不舍得望著萬古，德倫走到萬古的麵前抱了一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多注意點，等你回來我們找個地方喝酒，我們還沒一起喝過酒呢。”
??萬古點點頭也用力的抱了他一下並讓他在學林裏麵多照看著點小胖子，此時小胖子已經哭成了淚人，泣不成聲地他抱著萬古，在抱完之後萬古胸前的衣服都被他的鼻涕眼淚所浸濕。
??瓷葎有些表情怪異的看著小胖子，現在她越來越能確定小胖子似乎真的如同自己所想對萬古有著特殊的感情，已經站在一旁的德倫看小胖子這樣抱著萬古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就在萬古與眾人揮手準備要走的時候霍普也從學林之中走了出來為萬古送行，看他的樣子有些疲憊，自從教皇死後他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
??“霍普叔叔。”萬古打著招呼。
??霍普看著萬古眼神有些不舍，隨後說道“你在外邊要注意一些不要隨便相信別人，在外邊闖蕩的人很多沒有感情隻為財利，尤其你被你父親教的這麽正直善良，這點很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凡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盡量遠離，與人打交道的時候也要多留些心眼。”他叮囑著萬古，對於萬古外出他總是不放心要多一些。
??萬古對霍普的話一一應承了下來，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與他們揮手告別。
??雛鷹不經曆風雨又如何能夠練出如鋼鐵一般的羽翼，再次相見之時不知道歲月會將眾人做出何等的改變。
??在一陣光芒過後原本站著的克魯癱軟在地，房間中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克魯.法沙，另一個則是當今的聖子耶華.頓巴。
??此時的耶華額頭微微滲出汗水證明剛才的魔法讓即便已經是八級魔法師的他也有些吃力，不過對於這次的魔法他還是很滿意的，整體表現得很完美。
??“此時你感知魔法元素的能力已經被我封印掉，就像我答應你的那樣，如果在流放的路上你沒有死掉而且解除了這個封印，到那時你就回來找我，放心，將來我會成為教皇之後，如果你也成功了，那麽機樞主教的位置就是你的。”耶華看著無力倒在地上的克魯說道。
??原本克魯應該被斬斷雙臂然後流放，雙手對於魔法師極其重要，除非他施展其他魔法能像幻係魔法師施展幻術那樣從眉心釋放精神力，否則與廢人沒有任何區別。
??好在有萬古向凱撒大帝的求情才讓他留下了手臂，這也讓事情開始向好的方向開始轉變，也讓他今後灰暗的人生中出現了一絲希望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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