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人
雖然地下有些黑暗但好在樓梯並不長，萬古順著樓梯向下饒了兩圈之後便來到平坦的地麵。
??看著漆黑的四周，除了自己手上幻化的火焰周圍外他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這讓萬古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打怵。
??“這裏不會像那些怪異小說描述的那樣封印著什麽可怕的怪物吧？”萬古小心的向前邁著步子心中想道。
??黑暗的環境實在讓萬古有些不適，他慢慢走到一處的牆壁邊上將手中幻化的火焰消散，然後在牆壁處用幻術在牆壁上幻化出幾顆發光的珠子，頓時地下的黑暗便被驅逐了不少。
??“我殺了你!!!”
??正當萬古看著地下亮堂一些感到心安時，一道喊殺聲出現在萬古的身後，伴隨著聲音的還有鐵鏈當啷拖地的聲音。
??萬古隻覺得後背被人觸碰，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他向前撲去躲閃身後的攻擊，根本不敢回頭看後麵是什麽東西。
??他稍顯狼狽的撲在地上，白色的魔法袍沾染上大片的灰塵，他的心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轉過頭向後望去，發現一人正被幾根指頭粗細的鐵鏈分別捆住手腳，而鐵鏈的另一端則是釘在牆上，這人的活動範圍也就隻有鐵鏈的長度而已。
??萬古見狀十分的後怕，原來在他下來的時候因為視線不清晰導致走幾步後轉了向，差一點便被那人用手抓住。
??此時地下很暗萬古看不清他的具體的長相，隻能大概看到此人蓬頭垢麵，頭須皆白估計年歲已經不小，而且似乎也是人族。他用手捂著心口喘著大氣看著那人，那人也用著眼神陰翳的看著他，似乎對這個生麵孔還有些好奇。
??“此地不能久留要趕緊走，看樣子怪異小說中說的也不完全是假的，這人八成是個大魔頭被鎮壓在這裏的。”萬古心中這麽想腳下逐漸向石梯走去。
??“等一下。”
??正當他走到向上的石梯時，那個被鎖鏈綁住的人開了口，聲音蒼老而沙啞，刮著人的耳膜十分不適。
??萬古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向上走，他可不想招惹這個人，要知道自己隻是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四級幻術魔法師，看他瘦骨嶙峋的樣子不知多久沒有吃飽飯了，萬一被他抓到自己豈不是要進他的肚子，人吃人的事情自己可是聽說過的。
??“嗬嗬，原來是個廢物，我已被封印封住，又被鐵鏈捆住了手腳，這都不敢站在我麵前？看你是幻術魔法師，不會是霍普那個老廢物的學生吧？哈哈，果然老廢物教出小廢物！”這人見萬古要走開口嘲諷道。
??原本萬古打定主要無論他說什麽自己都權當沒聽見，但他的這句話激起了萬古的脾氣，隨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地下的一片黑暗。
??“隻會用幻術當燈用麽？難道霍普沒有教你用精神力附於雙眼能夠視夜麽？”那人見到萬古連這個都不會，不斷地向萬古嘲諷，而且聽他動不動便會詆毀霍普應該是對霍普有著很深的怨恨。
??對於精神力附著雙眼能夠隨著精神力延伸長度，從而增加視距這個萬古自然知道，這與觀想無甚區別，隻不過自己還真沒嚐試過在夜間使用。
??這人的話讓萬古吃了個癟，為了不落下風萬古同樣對他諷刺道“誰說我不會的，我隻是懶得用罷了，我喜歡幻化珠子不行麽？看你對霍普叔叔這麽大的怨念，想必你是被霍普叔叔抓到的吧？”說萬古裝作得意的樣子來氣對方。
??聽到萬古這麽說那人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捆綁在手腳上的鐵鏈隨著動作嘩嘩作響“你放屁，若不是他對我使用陰謀詭計，我怎會落到這種無恥之徒的手中，我勸你也離他遠些，不然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除非你是他的私生子，嘿嘿。”
??與他對罵了幾句後萬古心中的恐懼逐漸消減，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隨後萬古走到他的身前碰不到自己的地方緩慢坐下，準備好好氣一氣這個說霍普叔叔壞話的人。
??“這麽說你還是個好人咯？”萬古邊說邊在自己周圍幻化出更多發光的珠子，一是用來反擊他說自己不會夜視的話，二來他也確實不太喜歡幽暗密閉的空間。
??此時的地下被珠子照的明亮，原本因為光線太暗沒有看清的細節展現在萬古的眼前，原來在這個人的身上除了幾條鎖鏈外，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還塗畫著一個魔法陣。
??“估計是用來封印他的。”萬古心中想道。
??反觀那人，在聽到萬古問自己是不是好人的時候竟然陷入了沉思。好像真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個好人這個問題，對於萬古用幻術把地下照亮也沒有任何反應。
??沉默片刻他開口道“按照世俗來說我不是個好人，畢竟我殺過的人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幹啞的聲音緩緩說道，語氣也很平靜不在似之前那般發怒地樣子，接著他又說道“但我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
??萬古對他這種論調無法苟同，不禁嘲笑“該殺之人？什麽叫該殺之人？難道你認為是該殺之人你便能殺？難道各族沒有律法麽？果然是個魔頭，怪不得會被霍普叔叔抓起來，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樣，那那些不能修煉的普通人豈不是要被你殺個精光？”
??聽到萬古的話，那人不禁小聲的笑了起來，隨即聲音越來越大最終響徹整個地下，似乎在嘲笑萬古什麽都不懂，又在嘲笑自己竟落得如此境地被一個十幾歲的娃娃說教。
??笑聲逐漸平息，在那人咳了幾聲後向萬古問道“不說其他，隻說如果有人要殺你那那人該不該死？”
??麵對他的問題萬古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怎麽會想殺我呢？如果人家要殺你，那一定是你招惹了人家，做了壞事。”萬古對此十分的篤定，就算是那個雷火科恩也不是無緣無故要打小胖子，是小胖子無意撞了人家在先，雖然說到底科恩太過跋扈也是錯，但好歹是有因由的。
??“唉。”那人微笑著緩緩搖頭歎氣“看來你還挺有一套自己的道理的，並未被霍普教壞。想必你應該不是他教出來的。”隨後他話鋒一轉“但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比如人家看中了你的財寶便會想要置你於死地，看上了你的美嬌妻也想奪走之後再弄死你，就連你實力太強遭人嫉妒照樣有人會要殺你，按照你的說法，你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萬古聽到他這麽說有些啞口無言，隻覺得他說的與自己從小受到的教導十分不同，心裏下意識覺得不對，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他說的事情自己並未見過，但世間這樣的事確實也不少。
??如果要是自己的話該怎麽做呢？萬古想著，但心中其實有了答案，雖然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那次拿大鎖殺死販賣人口的瘦子就是最好的解答。
??“那，那你為什麽要殺那麽多人呢？難道他們都想殺你？我不信。”萬古不想在他的麵前承認他是對的，於是想著辦法狡辯，畢竟那人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大魔頭，更何況他自己都說自己殺了很多人，現在又被霍普叔叔抓了起來。
??“你不信？嗬嗬”那人輕笑“我也不信啊，以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麽多人想殺，可就因為我是不被世俗接納的亡靈魔法師我就活該去死嗎？！在不知道我是亡靈魔法師的時候我從未害過人，也未殺過人，隻想著安穩的度過一生，自從身份被人知曉後，我全家上下除我之外無一活口！”
??“我他媽也不想成為亡靈魔法師啊！我也想如世人一般那樣，哪怕成為一個資質低一些的小魔法師便好。但我的魔法元素感知全是黑色，全是黑色啊！不摻雜一點其他顏色，我他媽的能怎麽辦？！”他似乎想起了往事，此時聲音嘶啞狀若癲狂，身後牆壁上的封印也開始發出若隱若現的光芒。
??萬古見他如此嘴巴張了張，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是不是還想對我說為什麽不放棄修煉？”他看著萬古欲言又止的樣子猜出萬古想要說些什麽。
??萬古沉默隨後慢慢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那人愣了愣，在他剛想再次發泄自己淤沉在心中的情緒，想向這個小東西問憑什麽的時候，卻意外得到了一句對不起，隨後他長歎了一口氣似乎要把胸腔的氣全部吐出，他低著頭，白色的長發隨著他低下的頭擋住了他的臉，身體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萬古就這麽看著他，沒有了別的想法，什麽大魔頭，什麽亡靈魔法師，在自己麵前的隻是一個老人而已，一個在體內不知道攢存了不知多少悲傷的老人。
??萬古想要去上前安慰他，例如拍拍他的肩膀之類的，但最終還是沒有上前，他不確信這個老人是不是在哄騙自己。剛才之所以道歉是因為他信了老人所說的事情，即便認為他是騙自己，自己也會為那些事情的主人公道歉，自己確實太過想當然了。
??過了良久，老人再次抬起頭，此時的神情已經變得平靜“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誤入了這裏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或者是霍普的什麽陰謀。既然遇到了你，而且你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人味’，不管怎麽說我都要謝謝你。”
??不隻是萬古沒有完全信任老人，老人也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老人恢複常態後對萬古說道“我想讓你有空的時候過來陪我聊聊天，作為感謝我會教你一種可以用精神力攻擊別人精神之海的方法，這是我無意之間得到，除了我之外沒人會這個，這也是霍普把我抓到這來的原因之一，你考慮一下？怎麽算你都不吃虧。”
??萬古剛聽他說做交易心中開始產生警惕，隨後又聽到他說起霍普叔叔的不好，更讓他心中有些氣憤，想著直接走掉了事。
??他麵帶怒意站起身來準備走掉，但再看了一眼老人後，發現他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失望，這讓萬古心中有些憐憫。
??萬古停住了腳步說道“我可以沒事的時候來陪你聊聊天，但你不許再提霍普叔叔的事了，不然我是不會在來的。”萬古生氣的說道，但他說的內容讓老人很高興，不提就不提，自己還嫌提多了嘴上會長瘡呢。
??天色已晚萬古沒有久留，隨便聊兩句後便離開了地下。將地板與那本書原位放好後萬古放棄繼續修煉準備回去睡覺，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他哪還有修煉的心思。
??回到宿舍的路上萬古想了很多，比如霍普叔叔為什麽會把老人抓到這裏。還有亡靈魔法師是否就真的邪惡麽？這些想法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卻終究不可能有答案。
??至於老人口中的霍普是如何的不好萬古自然不會在意，他從小便認識霍普叔叔，他心中的霍普與老人中霍普聽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難道他還有自己了解麽？肯定是因為他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才被霍普叔叔抓住的。
??“今天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不然可能會有麻煩。”萬古心想道，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天哲學林圖書館下囚禁著一個亡靈魔法師，這事隻要說出來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且那樣老人的性命估計也就沒了。
??之後萬古在天哲學林每日生活基本相同，白天與瓷葎小胖子德倫一起修煉，到了下午晚飯後便獨自前往圖書館看看書，等到沒人時，就會順便到圖書館地下與老人聊聊天，給他帶些他喜歡吃的東西。
??老人果然信守承諾，自從答應了萬古不提霍普後，老人當真就一次都沒有再說過。兩人聊天內容也都是他聽老人講起年輕時候的事情，以及大陸上的一些趣聞。偶爾萬古也會把自己生活中的趣事與老人講一講，他能看得出老人對外麵的世界很向往。
??又過了幾日，因為老人打算教授萬古精神攻擊的方法，便向萬古詢問他的精神力如何，萬古將自己的情況告知後，老人陷入了不小的震驚，表示對萬古的精神之海聞所未聞。
??隨即感歎要是萬古能感知黑暗元素的話，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教給他。當然萬古即便是能感知黑暗元素也不會去學，畢竟自己的父親可是教皇，自己要是學了亡靈魔法那父親想必會被氣死掉，況且別說什麽亡靈魔法了，就是對於學不學他這個精神力攻擊萬古此時也還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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