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以,怎麽修仙?
陸壬在圖書館查了這麽多史料後,心裏感覺這個世界越發深不可測了。
鬼知道還會有什麽更加扯淡的東西蹦出來?
然而老鹹魚陸壬覺得自己還是可以補救一下的,至少得讓自己餓不死是吧。
陸壬一直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投入-產出,即個體或團體投入某些東西,然後經關相關轉化,實現產出,當投入g;產出時,那麽這種投入就是不成功的,投入l;產出時,那便是成功的。至於投入什麽,時間、資金、精力等等這都是可以作為一種衡量的標準,產出的東西比如技術、資金這些直觀的以及人氣口碑等隱形的東西也都可以算作產出的東西,而具體怎麽衡量,則是有著相當強烈的主觀性以及少部分客觀性,因為有些價值實在是無法用具體的數值去衡量判斷。比如五十年老店,可能產出的資金並不算太多,然而客源穩定,細水長流,那麽是否投入就需要投資人進行主觀判斷。
陸壬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在這個全民修仙的框架下,自己怎麽投資,也就是投資的方向是什麽。
簡單來,那就是自己修仙的話,怎麽修?
有人資聰穎,一秒練氣,一築基,三年之後就可以成為一個頂尖的金丹大佬。
而有的人三年練氣,十年築基,到死了也沒能到達修仙的門檻——結丹期,那就很難受了。
二十三歲,看起來不大,但是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稱為世界上那最頂尖的一撮人的時候,那時的他又該何去何從?
拿著一份不高不低的低保老死嗎?
相對於三四十的人來,自己還很年輕,可是自己為什麽活成了一條老鹹魚,自己就沒一點數嗎?
等到以後自己在火葬場火化的時候,自己一同和自己修仙的人依舊保持著二十歲的模樣,甚至自己的妻子也不會老,他們來上香,燒紙錢,看著耋耋老矣的自己的遺照述著和自己的過往。
自己會開心嗎?
陸壬自己的身體沒老,心卻老了。
陸壬垂著頭想著,甚至忍不住自己哭了起來。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獨自活在一個不認識的時空裏哭,更是為了自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哭。
莎拉在圖書館看著書,想找一些能夠提升自己的東西,畢竟東方在西方國家看來實在是太過神秘了,無論是東方人刻進骨子裏的內斂和謙虛,還是東方的文化,你敢信那些在幾千年就著就的書籍和裏麵的文化在現在依舊是有用的?都窮則思變,關鍵這些玩意幾千年了,變來變去還是這副模樣你敢信?而且東方人的謙虛和獨有的文化讓你掉進坑裏都不知道是怎麽掉進去的。比如一個西方人自己喝不了酒那是真的喝不了,但是東方人不一樣,自己喝不了也能灌進二兩二鍋頭,自己酒量淺的那就是一斤蒙倒驢,能喝幾杯的基本上能把五六個毛子壯漢喝趴下。
本來就不是本土作戰,現在還不好好補補課,怕是自己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要知道,異鄉人都是卑鄙的。
但是現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因為一陣陣若隱若現的哭泣聲讓她有些心煩意亂。
去看看?
但是華國的一些奇詭怪談也是不少,不定就是某些不可名狀的東西在用這些聲音引誘著勇者送上門來充當晚餐。
不去?
但是這聲音讓她心煩,而且心裏一直有個聲音:“看看吧看看吧,看看也不會被搶自己的魚幹。”
看看!看看也不會丟魚幹!
莎拉循著聲音慢慢走著,見到了蹲在地上掩麵痛哭的陸壬。
是人!
心裏一陣索然無味。
但這是個好機會啊,和別的同學好好相處,不定就能拉起來自己的一套班底呢,效仿某個先祖搞出自己的圓桌騎士團。
“同學。”莎拉盡量用溫柔的語氣,但聲音中還是帶著一絲驕傲也孤冷。然而讓莎拉始料未及的是,對方竟然直接撲了上來抱住了莎拉的大腿,然後還大哭大喊著:“我難啊,我太難了!”
“鬆手!鬆手!”好不容易莎拉連踢帶踹的把陸壬弄開。在看到陸壬的臉時,頓時怒氣上湧:“是你子!”
“是”陸壬下意識想接,但是看到莎拉的臉馬上老實了好多,帶著淚痕和可憐巴巴的表情,像極了流浪狗。
莎拉看著對方這副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就有種想笑的衝動,但馬上止住了,看著對方:“你是誰?為什麽我壞話?”
陸壬頓時豎起手指發誓:“我陸壬地良心啊!我沒有您壞話啊!試問哪個優秀的女人全身上下不是A?那些能看見腳麵的都是異端!那些都是不必要的負重,隻會讓自己越來越累!”
“是嗎?”莎拉眯起了眼睛。
陸壬似乎感受到了殺氣,站起身來,表情十分的嚴肅,前提是忽略掉臉上的鞋印,“當然!”
“那我沒事了!”莎拉笑著離開了。
陸壬擦了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正以為解決了的時候,身後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嗎?”
陸壬整個人的毛發根根倒立,冷汗出了一整個後背。
“林老師啊,您好您好。”
“我不好!十分的不好!”
十分鍾後,學校辦公室。
在經曆過慘無人道的虐待之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陸壬跪在林琅身前:“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在麵對自己的本職工作的時候,林琅還是很有耐心的,而且非常的——可靠。
無論是字麵意思還是字麵意思。
“也就是你在思考自己的未來,但沒想到越來越喪,哭出聲來,然後就碰到了莎拉?”林琅問。
“對,然後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林琅思考著,想著該給他一些建議,至少讓這個孩子未來的路走得順一點。
“林老師,”陸壬站了起來,笑著:“您不用多想了,我很容易滿足的,有一個自己的超市就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然後”
林琅直接扇了陸壬一巴掌:“這就是你的追求?”
陸壬看著對方的發怒的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著拿起了桌上的紙巾,擦著自己嘴角的血:“挺好的。”
“好個屁!”林琅罕見的怒了:“你知道一個京大的轉校生的資格有多重要嗎?你拿著一張輕飄飄的紙就進了這個別人夢寐以求的學校,你讓那些努力奮鬥的人該怎麽想?進來一個人,便意味著有一個人失去資格,你用你自己廢物一般的思想去逃避自己不想麵對的現實!你算是什麽東西去辜負別人的好意!”
陸壬也罕見的發飆了:“我算什麽東西!我算什麽東西!我用得著你關心嗎?我用得著別人的關心嗎?你們隻會一個個的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別人頭上!強迫別人幹這個幹那個!就像一頭驢子不斷地圍著磨盤轉著!你們想過那頭驢是哭是笑?你們想過那頭驢願意那條韁繩掛在脖子上嗎?一個個把好意關心掛在嘴邊,把不屬於他承擔的責任強塞給他!這是綁架!這是謀殺!”
陸壬抓起放在桌上的一盒煙點燃抽了起來:“漂亮話誰都會!我的肯定比你還好聽!可是一個人在麵對欺淩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孤獨的時候你們在哪兒!我想死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不瞞你!老子來這裏之前剛吞了兩瓶安眠藥!勞資受夠了!受夠了!勞資受夠了那些人一個個離開我的感覺!勞資受夠了付出自己的感情沒有回報!勞資受夠了那些亂七八糟肮髒下作爛事!”
聲音越來越大,一旁工作的老師們也看了過來。
“都來看看,都來看看!全世界獨一份兒!全世界最爛的爛人!最傻的醜最蠢的蠢貨就在這兒!”
陸壬大喊著,向自己著最不堪入目的詞,手舞足蹈的做出各種下流的手勢,所有人看著這個活得如此卑微的人,一個改變不了任何事的跳梁醜,他就真的像一個醜一樣,盡情暴露著自己的醜態,毫不在意。
剛開始還有人笑著看著這個人在眼前表演,但慢慢的沉默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過去是怎樣的,但似乎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個無能的自己。
無論怎麽掩飾都也不敢麵對的自己。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那是什麽煙?”
“國產牌子,七情,林老師經常裝著這個牌子的煙。”
七情,由七香花和寧氣草混合製成,有恢複靈氣的效果,而且沒有尼古丁,味道不錯,但是有些副作用,就是讓人的神經變得興奮,也就是放大情緒,一般來,隻要開始修行的人都會無視這種效果,可偏偏陸壬沒有修行,身上一點靈氣也沒有。。
林琅看著陸壬,一步步走了過去,抱住了陸壬,在他耳邊輕聲著:“不會了,不會了,不會再一個人了。”
陸壬終於支撐不住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