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升溫
西郊軍營裏,操練場上聲勢如雷,遠遠便可見一身披甲衣,係著紅襟的軒朗身影,正莊謹嚴肅地指揮著操練。
“陸將軍,有貴客到!”一個看著甚是精明的小子,來到了男子跟前,眨著眼睛說道。
自從高慶因背叛被捉住伏法,陸錚便從軍營裏重新提拔了一個精明幹練的小子,出身不高,是個可憐人。
生在一莊稼漢人家,早年饑荒,死了雙親,後來流落街頭,當了乞兒,勉強混飽肚子長到今日。
為了吃幾口大白米飯從了軍,自小的市井生活,將他鍛煉得頗為圓滑精幹,但也多少沾染了些許市井痞氣。
從軍時名喚“二狗”,後來陸錚給他改了名字“陸苟”,取自“一絲不苟”之意。冠以“陸”姓,算是將他收作陸家人。
從軍幾年,這小子的功夫或許不算隊伍裏數一數二的,但論通達人情世故,怕是沒人能比得過他。
憑陸錚的武功,能傷到他的人沒幾個,但過於耿直正氣的脾性,在京都的官場上,卻會讓他疏於人際,吃不開。這一點也是景珩對他的建議。
陸錚見陸苟的表情閃爍,心中懂了含義。當下吩咐將士們繼續訓練,他則隨陸苟來到了軍帳裏。
掀開簾子,裏麵已等候著兩人。一陣香風拂過,一個柔軟的身體便入了懷中。
“哥哥!”女孩甜甜的聲音傳至耳畔,陸錚嘴角不禁上揚,融化了所有冰峰“小梨,你來了!”
“她可每天都盼著見到你呢,昨天馬球的時候,硬是要和朕打賭,贏了便求朕帶她來軍營。朕這個陪練當得,果然沒有親哥哥重要。”
景珩本是一句打趣的話,說出來,卻莫名有種酸意。
陸梨從陸錚身上跳下來,紅著臉挽著哥哥的胳膊,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望著景珩。
陸錚恭敬地抱拳,凝眸思量著景珩剛才一番話的意味。
“哈哈哈,對了,下月馬球賽,你也來參加吧!”景珩道,試圖轉開話題。
陸錚輕笑了一聲“臣就算了,還是讓那些年輕貴族子弟玩吧。”
陸錚直接的拒絕,景珩倒沒說話,陸梨先撅起了小嘴,“哥哥,來嘛來嘛,他們哪裏是你的對手,隻要你上場,一定能奪冠!”
陸錚寵溺地摸著陸梨的發絲,道:“哥哥還是不去了,當日場麵盛大,京中秩序和人員安全問題都需要維護.……”陸錚總是有光明正大的令人說不出反駁話的理由。
陸梨小嘴撅得更高了,她眨巴正水亮的眼眸,求救地望著景珩。
“梨兒,你哥哥說的對,這京都的治安離不開他。”景珩仿佛沒看到陸梨的目光,為陸錚辯白。
陸梨鼻翼裏不禁輕哼一聲,露出不滿。
“不過,既然馬球場上不能一睹陸將軍的風采,不如今日,讓你哥哥給你露一手,教你馬球如何?”景珩笑道,自然舍不得讓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妮子失望。
果然,陸梨一聽,前一秒還陰霾的小臉頓時揚了起來。陸錚同樣受不住陸梨的注視,隻好答應。
從西郊軍營回來,已是皓月當空。
傍晚時分,陸錚見營中將士已經升起炊煙,便留景珩與陸梨吃了晚飯。
原本還擔心陸梨這丫頭吃不慣營中的大鍋飯,也不知是餓了還是什麽原因,她吃得還挺香。
望著營中的生氣和豪爽,景珩心情大悅,與陸錚暢飲了數杯。
“這丫頭自小長在邊境,吃慣了這種軍營飯,陛下莫見怪。”
陸錚見景珩一直盯著陸梨狼吞虎咽的樣子,時不時露出微笑,出言解釋道。
“無妨,她這般樣子,甚是可愛。”景珩下意識出口。
景珩語氣中的親昵不言而喻,陸錚微怔,旋即舒展開眉眼,笑道:“還望陛下日後對小梨多多擔待!”景珩笑而不言,隻是略略頷首,以作應答。
回到宮裏,燈籠燭火裝點上宮闈。陸梨一路上嘰嘰喳喳,嘴不停歇,訴說著她今日的興奮和歡樂。
景珩眼底藏著笑意,看著她輕盈嬌俏如一隻歡脫的小鳥一般,在自己麵前蹦來蹦去。
轉眼,便到了琉璃宮,陸梨話未說完,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遺憾。水汪汪的眼睛不知落在了哪個焦點,小巧卻喋喋不休的嘴巴泛著紅潤的光澤。
宮廊的燈籠燭火映在她秀氣的臉上,光影斑斕著,有種朦朧的美麗,吸引著景珩想要靠近。
“陛下,你要去琉璃宮坐坐嗎?”陸梨小聲地開口,兩隻小手擺在身側,局促不安地捏著衣角。
景珩不答,幽靜的眸子一瞬不移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孩。
驀然,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穿過女孩柔軟的發絲,貼在腦後,下一秒,附身靠近,帶著一絲熱烈和急迫地含住女孩小巧的紅唇。
陸梨睜大了眼睛,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行動能力,隻木然愣在那,感受著景珩突如其來的吻,於她而言第一次的吻。
景珩滿意她的沒有反抗,小心翼翼地加深這個吻,極盡溫柔地品嚐著她的美好。直到琉璃宮的宮人打著燈籠走近他們,景珩才放開她。
而陸梨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迷茫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景珩笑著向趕來接駕的宮人微微頷首,將陸梨交給她們,吩咐宮人好生伺候。
陸梨七葷八素地被宮人扶回了內殿,盼兒端了綠豆湯來讓陸梨解解渴。看著陸梨一臉春意,紅撲撲的臉蛋上半是嬌羞半是驚喜,心中明白了一二分。
“娘娘,喝口綠豆湯,解解渴吧。”盼兒盛了一小碗,遞到陸梨麵前。
陸梨是饞慣了的,對食物毫無抵抗力,今日卻沒那麽急切,讓盼兒先把碗放下。
“娘娘這是怎麽了?莫非是與陛下發生了什麽?”盼兒捂著嘴偷笑。
陸梨見自己的心思被一眼識破,心中驚慌,嘴上著急辯白,“你個死丫頭,瞎說什麽?不過是和陛下去起了馬,然後.……”
陸梨想起剛才琉璃宮前的一幕,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朵根,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
“然後?然後怎麽了娘娘.……”盼兒追問道,心中暗暗拍手,自家主子終於算是開了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