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巡
“冬兒？”宣墨沉吟了一下，不知司徒粵萼怎麽對她這麽好奇。
“她有何特別之處，能讓司徒大人上心？”
“那丫頭是陪伴陛下一同長大的，在陛下眼中算是半個妹妹吧，她……”宣墨說到這停住了。
“她怎麽了？”司徒粵萼問道。
“沒什麽，司徒大人，我們走吧。”宣墨欲言又止，扯開了話題。
司徒粵萼見他話未說盡，慧黠的眼眸閃了閃，也沒再多問。
宣政殿，文武百官正對景珩剛才交代的出巡一事議論紛紛。
“眾愛卿不必議論了，這次出巡一事，朕意已決。雖說是為了去承州避暑，看看新完工的泉源山莊，沿途也能視察民風官聲一二。”
“對了，此次出巡，朕想請大司馬與朕同行，不知大司馬意下如何？”景珩注視著鳳無極，嘴角含笑。
“陛下信任，臣定然不會推辭！”鳳無極道。
前些天，他剛收到了宮裏的來信。
“大人，小姐在信裏說了什麽？”鳳郜問。
“她讓老夫陪同天子出巡。”鳳無極捏著信，麵無表情。
“天子要出巡？”鳳郜問道“為何小姐會專門寫信來讓大人同去？”
“想來也定是天子的主意吧，”鳳無極冷哼一聲，“想讓老夫一同去承州，以防老夫趁京都無主，獨攬大權。”
“天子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盤，”鳳郜道“若陛下真要出巡，確實是給了我們一個，動手把持朝堂的好時機。”
“不過比起這個，若是能讓天子待初姀好點，早日讓初姀誕下皇子，老夫順他一回意也無妨。”
“大人，屬下以為……”鳳郜見鳳無極這般意味，急急開口。
“好了鳳郜，記清你的身份，你的那點心思，老夫心裏清楚。”鳳無極嗬斥道。
鳳郜收了聲，手心攥拳卻不敢再說什麽。
“不過，老夫雖然人不在京都，京都的一舉一動老夫也自有辦法知曉。況且此去承州，也多了一絲接近天子的機會。”鳳無極老辣地說。
暑氣日盛，幾日後，一小隊人馬從京都出發，領頭的是一騎高頭大馬的，簪玉冠青年公子。後跟著兩架馬車，馬車周圍有一圈護衛隨行，這排場行頭乍一看，行商過路的商賈無二。
靠前的馬車內，掀開一寸車簾，一個粉嫩的俏臉，從裏頭好奇地探了出來。
“陛下，你看那花開得多好！”冬兒笑語盈盈地說。
那車裏端坐的公子，一臉寵溺地望著她，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出了京，可別再叫陛下了。”
冬兒朝他吐了吐舌。
景珩從她掀開的簾縫裏，向外看了看，不過是路邊幾朵小野花，剛露出了花蕊，在一片綠草中倒也算得上嬌豔。
隻不過，與宮中禦花園中名貴珍惜的花簇想必，自然算不上新鮮。隻是這丫頭，卻偏偏對這些野花起了興致，也不知是有多盼望著離了這宮。
這行人自然就是出巡的景珩一行。同行的還有大司馬鳳無極，乘在後麵的馬車之上。宣墨守在景珩這駕馬車之外，隨行的禦醫趙大人和一小隊護衛，圍在馬車周圍一圈。
從京都前往承州，要途徑宣州，潛州一帶。宣州靠近京都，交通便利，利往極多，甚是富庶。而潛州則是鳳家祖籍，常年受鳳家庇護，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公子，”宣墨拉開馬車的簾子“以我們現在的腳程，天黑前應該能進到，宣州治下的宣和縣落宿。”
“宣和縣？”聽到這個名字，景珩微微有些熟悉之感。
“公子可是想到了舊年的佃戶造反一事？”宣墨看出景珩的心思，出聲提醒。
“是了，舊年的佃戶造反！！”景珩兩道劍眉微凝，沉吟了一聲。
舊年，宣和縣有佃戶聚眾造反，殺了收租的地主，地方官府出動，卻被佃戶們砸了衙門，此事被朝廷知曉，後來似乎鳳無極派人強行鎮壓了。
隻是其中過程，景珩也知之甚少，從後來呈上來的奏章看，無非是佃戶不肯投降，
與官兵正麵交惡，但那些一時聚起來的佃戶，哪裏是鳳無極手下士兵的對手，結果全部就地正法，沒有一個活口押回京都。
此事起得快，消得也快，景珩也一度懷疑過，奈何死無對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朕記得，這之後宣和縣的稅賦倒是從未斷過少過，看來這新上任的縣令，倒是將這地主與佃戶的關係處理的很好。”景珩道。
“屬下也這麽認為，”宣墨略一遲疑道“公子可還記得當初派的是誰，任這宣和的縣令？”
“朕記得，是個剛入仕的舉子，不過聽說是大司馬的門生。”景珩眼中明暗交匯。
“當初朕不好直接拂了大司馬的麵子，加上宣州是在雲仲雲大人治下，所以安排個無根基的舉子，去做個小小的宣和縣令，朕也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看來，既然到了宣和縣，倒是可以去拜訪拜訪這位縣令大人。”景珩道。
“公子認為，那大司馬可會提前與宣和縣令通過氣？”宣墨問道。
“想必是有，不過他與先前的門生知會一聲，倒也說得過去。”
一行人穿過一段山路，趕著西邊落日散去，最後一縷餘暉，終於踏上了宣和地界。
大批的農田坐落於鎮周，新出的麥子長勢甚好，景珩見了，心中也忍不住歡喜。
縣裏屋舍林立，隻不過卻格外低矮破舊，已到飯點，各家的煙囪都冒起了炊煙。
“公子，前麵有家客棧，瞧著屋舍構造都不錯，司徒大人問，今晚可否在那歇腳？”
“一切依司徒大人所言便是。”景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