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她不為自己考慮, 我幫她考慮。
我考慮好了,遲早是我的。
怎樣都是我的。
——張陸讓
夜幕被流逝的時間被一寸寸的拉下,路燈隨之亮起, 城市仍然如晝, 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
兩人沿著湖邊的青石路向前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蘇在在瞟了眼許久沒吭聲的張陸讓, 建議道:「我們回去了?」
聞言,張陸讓往周圍掃了一圈, 問:「餓不餓?」
蘇在在摸了摸肚子, 搖頭:「不餓。」
「那回去吧。」想了想,張陸讓繼續道, 「餓了我再出來給你買。」
她點頭, 笑嘻嘻的:「好呀。」 首發域名m.bqge。org
張陸讓牽著她走到馬路旁, 攔了輛的士,報了酒店的名字。
上車了以後,張陸讓也不怎麼說話。視線一直望向窗外,表情淡淡的。
蘇在在湊過去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臉, 見他轉過頭看她, 她又像是做了壞事那般, 討好地親了一口剛剛戳的地方。
張陸讓看向她, 眼睛黑亮,璀璨的光里像是有什麼在涌動著,夾雜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 慢慢的開了口。
聲音低沉沙啞,滿是鄭重的意味:「蘇在在。」
蘇在在下意識應了聲,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
半晌后, 她抬起眼,看他。
「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 你要跟我說。」張陸讓的視線沒有半點躲避,盯著她的眼,「我都會改。」
他會一點點的變好,成為最適合她的樣子。
夜晚,車裡回蕩著繾綣的情歌。
前面的司機正等著紅燈,食指在方向盤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著。
很快,紅燈亮起,車子發動。
周圍的景色飛快的向後移動,令人眼花繚亂。
蘇在在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話以及他寬厚的手掌上。
良久后,她回握住他的手,彎眼笑。
「我也想不到呀。」
張陸讓有什麼不好。
蘇在在說,她想不到啊。
******
到酒店之後,兩人走到前台辦理入住手續。
張陸讓對工作人員報出自己的名字,把自己和蘇在在的身份證遞給他。交完押金,他取回身份證,拿著房卡,牽著蘇在在往電梯走。
等電梯的時候。
望著電梯顯示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蘇在在像是憋不住了那般,突然幽幽地問:「你訂的標間?」
張陸讓剛想點頭,突然想起「主動點」三個字。他猶豫了下,摸著脖子道:「只剩標間了。」
倒是沒想過他會說謊,蘇在在忍不住盯了他幾秒。
直到他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了才慢悠悠地收回了眼,低下頭偷笑。
兩人走到房間前。
張陸讓單手刷門卡,將門推開,把卡插在一旁的節電開關上。
他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往浴室里走。
將熱水的溫度調好之後,張陸讓走了出來。
此時,蘇在在正坐在其中一張床上,把換洗衣物拿出來。
張陸讓站在她旁邊,半晌后才道:「洗澡。」
聞言,蘇在在抬眼看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你先洗。」
張陸讓也沒反對,抬腳走到自己的行李前,翻出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後便進了浴室。
狹小的房間里,只剩下蘇在在一個人。
浴室的門是磨砂的,隱隱能看到裡頭的人身體的輪廓,清瘦而挺拔。
蘇在在忍不住過去看了一眼,很快就坐了回去。她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淋浴聲,莫名覺得有些口乾,咽了咽口水。
蘇在在看了眼自己坐著的這張床,上面還放著自己的書包。
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確定自己的想法后,她翻出自己帶的那盒東西,掏出一隻,走到另外一張床,謹慎地塞到枕頭下面。
確認好那個位置隱蔽又拿的順手,蘇在在心滿意足爬回原來那張床上玩手機。
十分鐘后,張陸讓從浴室里出來。
他用毛巾擦著頭髮,眼睫毛上還沾著水滴,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白皙,散發著很淡的沐浴露味道。
身上穿著短袖短褲,大概是因為沒擦乾身上的水就套上了衣服,還能隱隱看到裡頭肌肉的曲線。
蘇在在看晃了眼,耳根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剛剛的張牙舞爪消失的無影無蹤,成了泡影。她有些局促的拿起衣服,往浴室里走:「那我也去洗澡了。」
張陸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垂著眼繼續擦頭髮。
半小時后,蘇在在洗完澡,吹乾頭髮。她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確認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才深吸了口氣,擰開門把。
蘇在在磨磨蹭蹭地走下浴室前的台階,轉過頭,一眼看到張陸讓的雙腿交疊放在床上,靠在床頭玩手機。
……在她放書包的那張床。
蘇在在眨了眨眼,再三確認自己沒看錯后,她恍恍惚惚的走到門旁邊把燈關上。
這黑暗,讓原本就安靜的室內更顯安靜。有什麼不知名的曖昧在發酵,升騰,成為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淹沒了整個房間。
怕蘇在在摸黑走路會摔,張陸讓傾身開了旁邊的檯燈。大概是使用的時間長了,檯燈的光線有些昏暗,視野里變得影影綽綽。
多了幾分夢境的味道。
他的半張臉在暗處,顯得隱晦不明。
蘇在在光腳站在原地,原本想要睡了他的底氣瞬間就沒了一大半。
她正猶豫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下一秒,張陸讓開了口,聲音懶洋洋的:「過來。」
聽到這話,蘇在在鬆了口氣,爬上那張床。隨後,她伸手將床頭放著的書包丟到另一張床上。
見她乖乖躺好,張陸讓把檯燈關上,輕聲道:「睡吧。」
他的視線重新放在手機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白亮的光在他臉上若隱若現,側臉被刻畫的越發立體分明。
蘇在在心底的不甘心猛地又冒了起來。她在心裡做完思想建設,像是破罐子破摔那般的翻了個身,抱住他。
張陸讓悶哼了聲,身體一僵,握著手機的力道加重了些,聲音啞了下來。
「睡覺。」
蘇在在裝作沒聽到。撩撥完后,她打了個哈欠,回應他剛剛的話:「這就睡。」
她正想起身將床尾的被子蓋在身上,旁邊的人忽然有了動靜。
因為她的舉動,張陸讓的目光明顯沉了。直接將手機扔在床頭的柜子上,發出重重的「嘭」的一聲。
蘇在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就覆蓋在她的身上,雙臂撐在她的耳側。
漆黑的房間里,蘇在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愈見急促的呼吸聲。
滾燙的,帶著滿滿的隱忍。
半晌后,張陸讓強行停下了動作,半天都沒動靜。
身上的肌肉緊繃,硬的像是石頭。
蘇在在分出幾分思緒,迷迷糊糊的思考了下,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床:「那邊枕頭下面我放了一個。」
張陸讓:「……」
他單手撐在床頭柜上,傾身從枕頭下將之翻了出來。
這麼一折騰,張陸讓的理智回來了不少。
張陸讓的眼睛漆黑如墨,裡面翻湧著情潮,洶湧而出。他垂下頭,虔誠般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啞聲道:「我的。」
世界墜入暗夜之中。
一室的旖旎曖昧。
良久,重歸平靜之後。
蘇在在沒了勁兒,眼皮重得沒法在動彈,就連話都不想再說多一句。她再張陸讓的胸膛上睡覺,感覺到他的胸腔似是震動了下,伴隨著繾綣的字眼。
可蘇在在早已失了意識,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在在,我畢業就娶你,……我只想娶你。」
「所以你也只想嫁給我,好不好。」
******
【晉江整改修文,缺的字數用之前寫的一個番外補】
有一次,蘇在在到泊城出差一周。
同行的同事恰好來了經期,智齒髮炎,疼的無法忍受。
當天的工作結束后,蘇在在用手機搜索了下附近的口腔診所,把她帶了過去。
恰好是工作日,人並不算多,兩人只等了一會兒便被一位護士帶到診療室里。
給同事看牙的是一位年輕的牙醫,高高瘦瘦的,眉眼淺淡。
黑髮柔軟的耷拉下來,垂著頭的時候,些許的遮擋了那雙潑墨似的眼。
他的手上戴著白色的橡膠手套,伸手打開椅子上的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蘇在在猶豫了下,還是主動開了口。
「醫生,她現在是經期,然後好像是智齒髮炎了。」
牙醫把照明燈挪了挪位置,很輕很輕的應了一聲。
隨後,他看向蘇在在的同事,聲音透過口罩傳來。
低醇緩緩,帶了點沙啞的質感。
「經期不能拔牙。」
蘇在在望了過去,同事原本緊張的表情瞬間蕩然無存。
好像是察覺到她害怕才說的吧。
——感覺好溫柔的樣子。
恰好手機響起,蘇在在跟同事說了一聲,便走出去接電話。
之後也沒再回去,直接坐到前台附近的沙發上。
蘇在在坐下去才發現旁邊坐著一個女生。
及肩的茶色短髮,白皙的臉蛋,五官格外好看。
此刻有些莫名其妙的,正睜著大大的杏眼望著她。
蘇在在眨了眨眼,猶疑的問:「您有事嗎?」
女生一下子就收回了視線,單手托著腮,懶懶散散的。
「你朋友牙齒什麼問題?」
蘇在在一頭霧水,但還是誠實的回答:「智齒髮炎。」
「噢。」女生喃喃低語,「那應該快了。」
似乎覺得自己這樣的問法確實有點怪異,女生指了指那件診療室,說:「裡面那個是我男朋友——」
「我在等他。」
蘇在在揚起笑,眼睛彎彎的,隨口說了句。
「你男朋友很帥很溫柔的樣子呀。」
就是跟我老公完全,完全沒得比而已。
聽到這話,女生點點頭,輕聲說了聲謝謝。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也沒再說話。
蘇在在安靜地給張陸讓發著簡訊,聊著天。
忍不住的彎起嘴角的時候,似乎聽到旁邊傳來幾聲笑。
呵、呵、呵,溫柔?@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轉過頭時,卻又見女生依然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半眯著眼。
……聽錯了嗎?
還是她真的笑出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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