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麥先倫波因特子爵
麥先子爵對羅林的誇讚，讓哈裏和亞曆克斯都十分不解，哈裏在用餐時聽了一些，能猜到一點，但亞曆克斯可就是一臉茫然了。
“父親，那個私生子可是養了魔物啊！在我們家的領地出現異端，就算不說為了功勞，如果不盡快鏟除上報，您一定會被艾文大公猜疑，到時候恐怕我們家也——”
“亞曆克斯！”哈裏重重的一聲嗬斥打斷了亞曆克斯的話，這些他亞曆克斯都能想到，以他們父親的睿智會不能想到？在其他事情上無理取鬧還能被容忍，但眼下亞曆克斯為了報複菲爾曼斯家族的那個私生子，竟然腦子都不過了。要知道，他提及的這些，已經觸及到政治和立場問題了。
亞曆克斯撇撇嘴，不過畢竟哈裏待他不錯，而且他也以這個大哥為榜樣，在外麵經常都依靠哈裏的城防位橫行霸道，所以雖然他心裏不舒服，但還是閉上了嘴。
麥先子爵點了點頭，和往常不同，這一次他對次子的無禮選擇了包容。
屋外突然傳來窸窣的聲音，平日裏子爵城堡是絕不會也不允許出現這樣的聲音的，哈裏反應迅速，一抽腰間騎士長劍，便要衝出去，不過麥先子爵卻叫住了他，這讓他有些疑惑。
不過門外的聲音為他解開了疑惑。就見窸窣聲過後，門外，昏暗的月光下，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前，無聲地跪在了長廳外。
“大人，您交托的事情已辦妥當。”
“好，記住派人嚴加看守，下去吧。”像是想到什麽，麥先子爵又叫住了這個準備站起來離開的黑影，於是黑影又跪了下來，“從明天開始，你去盯著羅林·菲爾曼斯的一舉一動，他有任何異動，或者你認為有趣的事情，哦，我忘了你是個無趣的人。隻要他有什麽你覺得和平常人不太一樣的舉動，就向我匯報。”
“是！”
黑影並沒有對麥先子爵的話有任何意義，如麥先子爵話裏的意思，他應該就是個無趣的人了，因為在他聲音裏除了能聽出是個男人的聲音，任何情緒波動都聽不到，每個字之間的間隔還完全相同。哈裏和亞曆克斯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之久，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麽一個人，聽到這麽一個奇特的聲音。
哈裏對自己的父親的崇拜之意更甚，雖然五隊白甲兵衛已經足夠強大，但還不夠強大，他一直覺得父親還有其他力量。今天，終於見到了。這個人回答完話之後，隻瞬息之間，就已起身離開，他離開的步伐看起來好像不快，但等哈裏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找不到了。而先前那個黑暗中有著沙啞聲音的女人，竟然說她能感受到西奧多體內的魔法氣息，在他的認知中，這意味著，這個人不是魔法師，就是魔物！
難怪他會對羅林·菲爾曼斯巡洋魔物感興趣並且好像還沒有追究！看著眼前的父親平靜的麵容，哈裏不禁在想，父親到底還有多少讓人事情瞞著他們。
倒是亞曆克斯沒有多想，相比於他父親到底有多少手下，手下有多厲害這樣的事情，他更關注的，是每個月能得多少錢玩樂。在他看來他的父親麥先子爵就是個手眼通天的人，做什麽事情都能成功，因為他們姓倫波因特。
“你們倆聽著。”
麥先子爵雙手背在身後，待兩個兒子站直身軀後，終於發話道：“下麵的話極其重要，將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
“在我沒有允許之前，菲爾曼斯家族分支負責人羅林·菲爾曼斯馴養魔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格蘭鎮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魔物。”不顧滿臉驚疑的亞曆克斯，麥先子爵繼續講道：“今天，亞曆克斯因為賭約，去菲爾曼斯家族分支拿約定的東西，結果卻有人匯報說城鎮西邊有強大的魔獸活動，亞曆克斯為了爭奪功勞，擅自傳令帶領西奧多小隊去巡查，結果遭遇高階魔獸襲擊，為了掩護亞曆克斯安全撤離，西奧多隊長重傷昏迷，其他所有人全數犧牲，連屍體都還沒找到。”
“這就是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等等，父親，”亞曆克斯激動道，“父親的意思是，就這樣放任那個廢物私生子馴養魔物了？還有怎麽其他人犧牲了，他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麥先子爵皺了皺眉，沉聲道：“那些人暫時死了，至少對外，他們已經死了，因為你愚蠢的擅自行動。”
“至於為什麽，因為這是我的命令。剛剛說的關於這件事的話，就是事實，從現在開始的事實。”麥先子爵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他的話，隻有接受，服從，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反對，也沒有必要提出疑問，隻需要遵守就可以了。至少對於亞曆克斯來說，是這樣的。
“是……父親。”亞曆克斯心裏很不滿，但他很清楚，他隻有接受，沒有其他選擇，就連疑問都是不被允許的。
“明天，我將帶你們去給領民們致歉。亞曆克斯貪功冒進，導致出現這麽大的犧牲，即使身受重傷，也必須接受懲罰，被罰在城門上架綁三天，隻準喂水，不準進食。”麥先子爵根本不管亞曆克斯臉上的驚疑和恐懼還有不滿，轉向哈裏道：“你因為沒有管理好手下的小隊，失職，為了將功補過，親自帶領四隊白甲兵衛前去西邊格蘭密林討伐魔獸。記住，到時候帶一枚三色鳥的魔獸蛋回來。”
“是！”哈裏點頭答應，他知道，父親既然這麽安排，就有這麽安排的道理。好像隻要和魔物扯上關係，事情就不會簡單。
“是，父親！”亞曆克斯也咬牙點頭答應，但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掛三天隻讓喝水，這絕對是非人的待遇。作為貴族子弟，就算是真害死了這麽多人，他也沒有非要遭受這樣的折磨不可，何況他並沒有真的害死這麽多人，為什麽還要這樣？他不解，所以他提出疑問：“父親，您的安排我會遵從，但我能不能問，為什麽非要我這麽做？”
麥先子爵的長眼眯了起來，看向亞曆克斯，顯然，亞曆克斯今天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些，“為了倫波因特。”他沒有給出過多的解釋，又轉頭對哈裏說：“為了真實，亞曆克斯必須受點傷，要真傷，待會你帶他去處理一下。”
“是。”
“是。”
麥先子爵眯起了那雙長眼，就已經說明他的耐心已經快見底了，哈裏和亞曆克斯可都不敢去挑戰那個底線，隻得齊齊點頭答應。哈裏倒是對亞曆克斯表示同情，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畢竟是他的父親的決定；而亞曆克斯則是氣得發抖，在抬著西奧多出長廳時，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哈裏說的：“大哥，有機會，你一定要幫我整死那個廢物私生子！”
麥先子爵回到座位，油燈的火光搖曳著，他雙手交疊沉默著，似乎陷入了沉思。長廳外亞曆克斯的慘叫聲響徹雲霄，餘音在城堡內回響不絕。
“沒想到子爵大人，對自己的親兒子也這麽下得去手呢。”
身後的黑暗中，那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又一次突然出現。
“那個羅林·菲爾曼斯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麽愚蠢，至少從他今天的反應來看，並不是那麽愚蠢。這就當是給他的見麵禮吧，當然，如果他真的那麽愚蠢，或許到時候我會換另一種方式。”
“子爵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