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執迷不悟
器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有些默然的點了點頭。
“放心，今後若是有更好的材質，我定會全力提升此器的級別，不會讓你委屈，”賀小石在心中如此說了一句。
接著，賀小石默念鳳凰再生術心法。
一股逼人的靈壓，從這跟黑棍上散發而出，棍體之上，密密麻麻的星辰砂，開始流轉夢幻的星光。
九層妖塔內的空間，被柔和的星光包圍。
隨即，黑棍表麵浮現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唇紅齒白的嬰兒，正是曾經的劍鬼，現在的器靈。
器靈的兩隻小手之內，射出兩道略顯粘稠的黑芒，落在了黑棍兩端的猩紅之上。
黑芒一閃即隱，棍身血紅的兩端，紅色開始微微蠕動起來。
與此同時，從賀小石口中噴出兩個鳳凰模樣的金子，烙印在了黑棍兩端。
隨著強烈的召喚感，黑棍兩端，本來被魔鬼霧分散而染紅黑棍兩端的真凰血，一陣蠕動，接著各自緩緩浮現在虛空，並且在刺目的紅光中，融合為一滴綠豆大小的、散發著紅光的真凰血。
真凰血表麵，則是籠罩著一隻碩大的血紅真凰虛影，展開宛如血鑽雕刻而成的雙翅，欲展翅裂天，栩栩如生。
一團並不熾熱的紅色烈焰，在真凰表麵不停的跳動，散發著莫名澎湃的生機。
尚在賀小石靈海之內的孫悟空，將外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卻什麽都沒有做，金光燦燦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欣賞的光芒。
賀小石嘴唇依然在緩慢而輕微的動著，一個個鳳凰形狀，內含卻截然不同的金字，飄向真凰虛影，刹那間變成一個由金字變成的光環，圍繞著真凰虛影徐徐旋轉著。
“合!”賀小石口中輕吐道。
那些密密麻麻的金子，頓時爭先恐後的一股腦兒鑽進了真凰虛影的體內，接著將內部的那滴真凰血，團團包圍了起來。
片刻間便成為一個直徑兩米的、有金色小字組成的金球。
在一道清亮的鳳鳴聲中，那道真凰虛影，被抽絲剝繭般的吸進了金色球體之內。
下一刻，金色球體便開始融化，裏麵流淌出散發著真凰氣息的鮮紅色血液，源源不斷，期間傳來甚是清晰的道唱佛吟之聲。
最終，九層妖塔地麵之上出現一小潭血水，上方燃燒著淡淡的血紅色火焰。
賀小石吃力的挪動軀體，來到這潭血上方，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除了頭顱外，整個身體都浸泡在了血水裏。
真凰再生術心法運轉，地麵的血水一股腦兒的開始鑽進了賀小石的斷臂之內。
血光爆閃，光焰跳動，道道血紅色神紋，浮現在賀小石的體表……
遠遠看去，賀小石仿佛化為了一隻由神色籠罩的鳳凰，地麵上則是一灘鳳血，腳下燃燒著紅光。
這像極了傳說中的鳳凰涅盤!
待地麵的所有血水，鑽入賀小石的體內後，賀小石體表那些密密麻麻的藍色裂紋，開始被血光淹沒，他炸裂的兩條手臂，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
片刻後，賀小石身體一震，全身上下再無絲毫裂縫，散發的氣息，卻是忽高忽低。
最低時隻在築基初境，最高時甚至遠超尋常結丹修士。
賀小石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的神識，開始內視自己的體內，但見雖然體表似乎已經恢複如常，然而體內卻依然是一片狼藉。
五髒六腑、經脈……全都被藍光包圍，有些地方甚至腐爛了。
賀小石的神識，落到了靈海邊緣，接著在一股吸力之下，鑽入了靈海內部。
無形的神識，首先看到的是那顆太極金球，接著，神識落在了變小了許多的孫悟空身上。
孫悟空微微一笑，一指點出，賀小石的神識化形，變成一道金色光體，五官俱在。
“不錯，不錯，悟性的確不錯，”孫悟空滿臉的欣賞之意，口中如此說道。
接著，孫悟空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意誌略有欠缺。”
賀小石不知如何接話，隻能低頭沉默。
孫悟空突然說道：“這是在你的體內，又有蔚藍仙帝的真靈阻擋，俺老孫可以說了。”
孫悟空臉上突然露出了淡笑眸子卻是有些冷漠：“凡界天門基本上已經毀了，想來那位天帝定會找蔚藍仙帝的麻煩，蔚藍仙帝自視甚高，定會覺得受了奇恥大辱，他距離瘋狂也不遠了。”
“俺老孫正好乘此機會，滅了他，讓九重天真正混亂起來。那幾位不是要天地大劫嗎？俺剛好可以幫他們一把，”孫悟空說的無比淡然，但賀小石卻聽的毛骨悚然。
賀小石已經不是初來修煉界的菜鳥了，他雖不真正明曉仙帝與神皇，到底達到了怎樣匪夷所思的境界，也無法理解那種站在這片大世界至高地位的存在擁有的權勢，但是他知道那種存在，定是超脫了六道輪回，達到了不死不滅之境的地步。
便是一個紀元，又能誕生幾位仙帝?
“滅仙帝?”
這得造成多大的影響，怕是不亞於一次天地大劫了吧？
孫悟空瞟了賀小石一眼，道：“仙帝縱然強大，但並非不可滅……”
“這事暫時與你無關，有些事情，必須要明確告訴你，否則，影響重大，”孫悟空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表情，語氣嚴肅了起來。
“的確，你本就是你，但是，你可否真的知曉你是誰?你可否知曉你與俺老孫的關係?”
賀小石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賀小石到底是誰？
他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一位平反的大學生?
他是一隻天生地養的先天神獸?
他現在還算不算真正的人了?
……
“從你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一瞬間，俺老孫便知道你是不屬於這個大世界，你的真靈，乃是來自俺也不能理解的虛無之地，”孫悟空語不驚人死不休。
賀小石更是被震撼的瞪大了眼睛。
他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乃是賀小石最大的秘密，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說過，這位隻存在那個世界書本上的齊天大聖，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說這個世界凡是具有大神通之人，都能看出他的本質?
“小家夥你想多了，在這個世界上，知道你真正身份的，暫時隻有俺，當然，當你真正暴露來那幾位眼前後，他們自然也會一眼看出你的本質。你無需擔心，暫時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孫悟空深深看了賀小石一眼，毛臉之上，浮現出了幾絲神往之色：“你與俺神魂冥冥中有幾絲聯係俺模糊感應到你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那片世界。”
孫悟空歎了口氣，悠然神往說道：“若是能去異世界看看，欣賞一下從來未曾見過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大自由境界吧。”
“的確，那個世界的確很美麗，”賀小石幽幽說道。
孫悟空點了點頭，神色一肅的繼續說道：“俺老孫能第一時間感應到你的本質，當然不是因為俺已經超越了那幾位老家夥，而是因為……俺本就是你!”
神識幻化而出的賀小石，蹬蹬後退了幾步，用力的搖了搖頭。
開玩笑，賀小石當然就是賀小石，不可能成為別人，哪怕是蓋世英雄，哪怕是齊天大聖，也不可能讓賀小石變成別人。
自我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賀小石說話，孫悟空便繼續說道：“你莫要著急，待俺說完。在你的真靈未曾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傲來國煙霞洞天，那塊曾補過天的石頭，本就是俺老孫的東西，而欲要孕育的，也是俺的一道分身，裏麵蘊含著俺的一絲神魂。”
孫悟空看了賀小石一眼，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但是當其快要出世之時，俺卻感應到俺的神魂，居然毫無征兆的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個陌生的神魂。”
“所以，當你出現在這個世界時，俺自然是第一個知道此時的，你初來這個世界，依然還帶著異世界的氣息，俺雖然疑惑，但也在心中明悟了些什麽。所以，你的出世，本應有的天象，被俺暗中運轉神通劃掉，並且將靈明石猿一部分的先天之靈抽走，故而你這尊靈明石猿，乃是先天有缺的神猿。”
賀小石沉默著，心中卻是響起了獼紅妝說過的關於他先天有缺之類的話。
“俺老孫如此做，是想蒙蔽天機，不過看來俺這些年來，所做的事情，果然還是起了作用。”
“俺有無數道分身，存在於凡界與九天之上，反倒對你起了遮掩之效，比如說……孫悟空話語一頓，對著賀小石的靈海位置輕輕一抓。
一道神猿印記頓時出現在賀小石眼前，這道神猿印記同樣純金色，除了手臂奇長外，可說是與孫悟空和賀小石一模一樣。
正是通臂神猿蕭嘯天的印記。
孫悟空對著這道懸浮在半空神猿印記，吹了一口氣。
神猿印記開始鼓脹起來，片刻後竟然化為了蕭嘯天的模樣!
此時，蕭嘯天雙目輕輕的開闔著，氣息雖然衰弱到了極致，但分明有一絲生氣。
賀小石突然想到，他第一次接觸《道經》時，正是蕭嘯天突然出現，幫助了他，最後卻又莫名消失不見了。
“前輩你……”賀小石對著蕭嘯天驚呼道。
蕭嘯天卻是沒有理會賀小石，一對目光望向孫悟空，雙目中偶顯迷，更多的，卻是恐懼。
孫悟空也同樣看著蕭嘯天，一語不發。
“原來是這樣，”突然，蕭嘯天雙目變得無比清明起來，刹那似乎明悟了一切，接著渾身金光大放，便要朝著孫悟空融合而去。
“執迷不悟!”孫悟空突然搖了搖頭，毫不客氣的朝著蕭嘯天一掌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