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西天取經

  時光的腳步再次向前跨了一大步，來到了上古紀元。


  上古紀元距今約有兩百萬年，延續了近百萬年的時間。


  莽莽上古，聖人垂目，意誌籠罩整片大世界，製定了延續至今的足以稱得上完美的規則。


  這片大世界浩瀚無垠，然而萬靈賴以生存的天地靈氣，無數修士修煉需要的資源，是有限的，若是毫無節製的加以揮霍，即便天地意誌被聖人們所取代，天地覆滅也是遲早會出現的事情。


  為了大世界永恒存在，為了聖人之光照拂萬物，為了保證天地陷入浩劫之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條規則，便是剝奪。


  剝奪什麽？

  剝奪天地萬靈所擁有的資源！

  生命誕生於天地之間，受天地靈力供養，最後被剝奪而回饋天地，似乎是應當之事。


  萬靈俱是如此認為。


  占據了大世界絕大部分數量的，幾乎無窮的凡人般的蟲魚鳥獸、花草樹木、以及生靈，他們可在汙濁之氣中生存，被剝奪的最少，付出的卻是最多。


  他們付出的是生命精粹！

  凡人般的萬靈，擁有者最為虔誠的信仰，回饋的是最為純淨的信仰之力、香火之功，這些近乎無窮的，以世間最偉大的生命為代價而誕生的信仰之力，堪比最純粹的天地靈氣，供神佛享用。


  那些無信者、或者信仰不堅定者、或者死亡者，所有的普通生靈，都將墜入六道輪回中，用大世界最本源的陰陽之力，磨滅、淨化、投胎……


  這個由聖人們合力構建的輪回通道，輪回的過程實在是太複雜了，不可一言總之。


  然而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普通萬靈以生命而回饋天地。


  億萬修士則是不同，他們不僅僅需要渾濁之氣活著，更需要納天地靈氣於體內，運轉修煉之法，精純體內靈力，不斷的強大，不斷的索取。


  然而任何修士，每進階一次，曆經千辛萬苦納於體內的靈力精粹，絕大部分都會被剝奪而融入天地中。


  因此，修士強大己身，獲得漫長壽元的過程，即是索取的過程，更是被剝奪的過程。


  剝奪規則，哪怕是最窮凶極惡的生靈，都會接受，除了無法反抗外，還因為這是應有之事。


  然而若真是如此，靈力精粹歸於天地，應當被稱之為反哺，而非剝奪。


  剝奪二字，總是有著強製、霸道和貪婪的意味。


  強製來自於聖人們那代替了天地意誌的無邊意念；


  霸道來自於聖人們完全無敵的強大到無邊的實力；


  貪婪來自哪裏？


  來自自我意識。


  凡是擁有自我意識的萬靈，皆貪！


  包括那站在九重天上，俯視輪回千萬年的聖人們。


  那些近乎無盡的生靈，用生命回饋的香火和信仰之力，那些從古至今所剝奪的萬億生靈的靈力精粹，去了哪裏？

  去了貪婪的盡頭，那些掌控著這片大世界的偉大存在體內！


  聖人，聖人門徒——仙帝、神皇、真佛……


  仙王、神王、佛尊……


  這些或憑借自身、或熬過了漫長時光、或依靠“因果”而強大起來的強者們，按照境界、實力和地位等等，將剝奪而來的信仰之力、靈力精粹，大部分據為己有，以此來強大自身，追求永恒。


  越強者，得到了利益越多。


  弱者，低到無自我意識的花草蟲魚，高到仙佛神，他們都是被剝奪者。


  既得利益者越來越強大，自會盡全力維護既有的規則，而弱者，隻能生存在看似穩定的大世界中。

  真是好一場盛大的剝奪盛宴。


  那麽，在天地靈氣有限、資源有限的這片大世界，豈不是會因為竭澤而漁而湮滅？

  答案是否定的。


  聖人之所以為聖人，自然是因為他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至高無上。


  生命是時間最偉大的奇跡，孕育生命，同樣是大世界的本能。


  孕育生命，不會耗費天地資源、和靈氣，而每一個生命的死亡，反倒會反哺世界。


  所以，飛升天界，才會有那般強大的神罰，神罰之下，凡界的至強者大部分隕落，體內蘊藏的強大靈力精粹，自然歸於天地之間，然後被既得利益者或分享，或真的滋養萬物。


  當然這遠遠不夠。


  於是，上古機緣，每過千年，便會有一場神靈浩劫，仙佛大戰，神靈隕落，再波及到凡界，堪稱大動亂！


  在大動亂中，生命的凋零，成了回饋天地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而聖人，已然至高無上，運轉無邊神通，維持著這片大世界的運轉，如此永恒下去。


  壓迫之下，必有反抗，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所以，便有了魔！


  “魔”這個種類，便出現於這個上古紀元。


  魔族的修煉，走上了另外一條極端的道路，他們為了強大不惜一切，自然包括在修煉和進階時，將所有靈力精粹納於己身，而不絲毫回饋天地。


  這是違背聖人和天地意誌的，故而將這類生靈，稱為魔族!

  每一位入魔的生靈，因為體內的靈力越多與正常生靈，故而都極為強大，而且在“剝奪”的壓迫之下，魔很難趕盡殺絕，反而有越來越強大之勢。


  於是，天庭新立天帝，下設天門，專守護聖人所指定的天地規則。


  而被所有修士恐懼的“魔”，自然是天門所極力針對的生靈。


  綿延百萬年之久的上古紀元，魔族中自是出現過精才豔豔之輩，甚至有魔達到了魔帝之境！


  這位前所未有的，在仙帝中都足以稱尊的魔帝，乃是某位女性仙王與凡人所誕之子，最終卻因天界追殺而憤而成魔。


  這位擁有著仙王血和凡人血的魔人，甚至與九重天的天帝，都有著某種血緣關係，最後成為仙帝之後，這位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魔帝，將天庭鬧得大亂，一時根本就無人收複他。


  然而最終遺憾和諷刺的是，這位開創前所未有之盛舉的魔帝，最後依然被聖人度化，成為了其中的一位既得利益者。


  上古紀元之初，包括“剝奪”在內的天地規則確立，聖人們構建的六道輪回成熟，天庭新立，天帝繼位，天門形成。


  天界秩序一切如常，每千年則有一場仙神浩劫。


  而魔族，也開始於此時掙紮於天地之間。


  而凡界，根據聖人意誌影響，和強大生靈的暗中幹預，開始三分。


  人類居中土神州，以修士為尊，同時建立了以唐國為中心的世俗政權，隻是人類曆史較短，相比於其他種族，處於弱勢。


  妖族雄踞凡界北境與南域，實力最強，飛升天界者每百年便會出現。


  佛門占據凡界西方，佛徒各個種族皆有，佛門的水又是極深，便是妖族都不願意輕易觸之。


  凡界的邊緣極盡之地，與混沌交接的邊界上，則是魔族的集中地。


  魔族與萬道爭鋒，不順應聖人意誌，違反天地規則，在眾生眼中乃是真正的竊奪者和蝗蟲，在哪裏都算上過街老鼠，再加上天門的鎮壓，可說是活得極為淒慘。

  然而凡界的邊緣，與混沌交界的極盡之地，雖然靈氣稀薄，但卻是所有生靈的禁地，哪怕是天門修士都不願意輕易涉足，反而成為了魔族的落腳之地。


  上古紀元之初，規則穩定，天界凡界秩序井然。


  除了每過千年的仙佛神魔浩劫外，這個紀元，可謂是最為穩定和平的紀元。


  在動輒萬年的大尺度下，光陰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流轉著，弱者滿足於現狀，強者卻是愈發貪婪。


  在上古紀元中後期，那些至高無上的聖人們，為了更強，卻是開始互相博弈了起來。


  其中三位最古老的聖人，欲要聯合起來，將最遲成聖的那位，開創了新的修煉道路、開辟了佛界、一力促成構建六道輪回的佛門聖人吞噬。


  不想這位佛祖早就洞察了先機，提前布局，讓自己的大弟子金蟬子進入輪回，而又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暗地裏說服了那位於蒙昧年代成聖的最古老聖人幫助自己。


  佛祖在明，最古老的那位聖人在暗，在雙方數十萬年的博弈中，天地為棋，眾生為子，掀開了浩大而又無形的亂戰。


  最終，佛祖險勝一著。


  從此之後，佛界所統禦的範圍更大，所擁有的信徒更多，佛祖的地位，得到了大世界的成人和尊重，就連另外三位聖人，都不願輕動。


  而這次博弈的關鍵點，便是西天取經。


  而取經四人組中，牽扯因果最多的，乃是那位先天而生，以讓萬靈無法想象的速度成為妖帝，並大鬧了天宮的靈明石猿孫悟空！

  當然，這裏麵牽扯了太多的謎團，引動著無法看清的因果，根本不是西天取經表麵所看到的那邊簡單。


  最終，西天取經成功了！

  取經四人組修成正果，從被剝奪者變為了既得利益者，得享無極大道。


  西天取經結束之後，　上古紀元進入末期。


  而在聖人之間實力重新平衡，利益重新劃分後，上古紀元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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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悟空一指點出，渡到賀小石腦海中的意識，就此消失。


  賀小石卻是依然閉著雙目，久久未曾睜開。


  在他的意識海洋裏，所見的畫麵實在是太過於浩大而繁複了，真正的恐懼到了極點。


  無數的信息和畫麵，以驚人的速度流轉著，那裏麵全是大日炸裂、星海沸騰、百萬生靈絕滅的大恐怖畫麵。


  尤其是，其中有聖人法身的驚魂一瞥。


  說是聖人法身，其實不然，因為那畫麵中，隻有聖人的一隻手掌而已。


  而這隻手掌，真的是太大的，無邊無際，連整個凡界都籠罩了，在手掌麵前，那輪鑲嵌在蒼穹中的大日，就宛如鴿子蛋一般大小。


  而在手掌微微動了一頭發絲的距離後，這輪天日，就直接炸裂了，那些天火，落在聖人手掌上，就像是蚍蜉在撼巨樹，連絲毫的漣漪都無法看到。


  而聖人散發的那一縷氣息，就仿佛天地一般廣闊，沒有任何的殺意，但卻像是可以動念滅世！


  這隻聖人手掌，在畫麵中隻是一閃而過，但卻造成了賀小石意識的劇烈動蕩，讓他錯過了一些關鍵性的信息。


  當然，有意無意的，卻也是這隻聖人手掌救了他一命，否則，他的腦袋就要直接被這道意識流給炸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