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因果輪回
“獼紅妝”渾身上下，一股死氣彌漫，此刻看到對麵的賀小石，一副戒備地謹慎樣子，“嘿嘿”一笑，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玩味的說道：“斬殺金烏老祖，你這尊還遠遠未成長起來的靈明石猿，口氣倒是不小啊，你可知接近化神境界的生靈，實力多麽可怕？。”
賀小石目光微閃，沒有說話，毛臉之上，卻是一片平靜，似乎是等著此女的下文。
“這隻金烏，就算不是真正的純血金烏，怕也是相差不多了，再加上這麽多年一直在修煉，實力怕是早就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想要靠你替我報仇，怕是遙遙無期了，”此女說到這裏，幽幽歎了口氣，仙顏之上，流露出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賀小石突然開口，語氣平靜的問道：“那前輩現身再次，是想要我做些什麽？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看一眼所謂萬年難遇的靈明石猿麽？”
“算了，我也不和你這小輩兜圈子了……”，此女語氣略微一頓，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無奈的繼續說道：“時至今日，我清醒的日子，已然越來越短了，若非被你的血脈所激，我怕是有可能永遠的失去理智，就此化為一尊隻知殺戮的怪物，若真是如此，我寧願就此消亡。”
“隻是，大仇未報，此恨難消，故而一直苟延殘喘至今，你的出現，或許真是上天開眼吧”，此女說到這裏，深深看了賀小石一眼。
“若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滅殺這隻金烏老祖，自是可以，不過，這一切都是保證我能活命的前提之下”，賀小石沉吟了片刻，竟是如此說道。
或許是被此女癡情所感，或許是為那玄衣男子的風采所寒，或許是三者體內都流淌著神猿之血，也或許是厭惡金烏老祖肆無忌憚、百無禁忌的性格，賀小石此時，心中竟是浮現出一股不平之氣。
若是真有可能，他絕不介意滅殺這金烏老祖的，隻是想到對方那仿佛神明般的實力，他內心深處，又不由有些惴惴了。
“我能感受到，你說此番話的真誠”，“獼紅妝”頭一次用嚴肅的語氣如此說道。
“既然如此……”，此女猶豫了一下，然後素手一揚，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晶石，出現在兩者之間。
正是冰魄晶石！
雖然已在鏡中看過此晶石的模樣，可是當真正麵對此石時，賀小石依然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這冰魄晶石，實在是太美麗了，其通體透明之極，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散發出的光芒，仿佛清晨未曾沾染紅塵的曙光，溫暖、清澈而又富有生機。
這光看著溫暖，實則奇寒無比，甚至有種可凍結萬物的氣質，詭異的是，這方水池再如何寒冷，卻是未曾有絲毫結冰的跡象。
“這塊晶石，是我如今最珍貴之物，你便拿去吧，它不但是療傷的聖藥，更可以聚集四方靈氣，加快修煉速度的，”此女看了一眼陪伴它大半生的晶石，輕啟朱唇，淡然說道。
賀小石愣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此女，會將如此珍貴之物，贈送與他，據他從真凰玉佩中得到的信息，這冰魄晶石的功效，絕非獼紅妝口中所說這般簡單的。
賀小石猜測，這方靈池如此神奇，靈池之上有瑤草池花，怕也是這冰魄晶石的緣故。
見到賀小石發愣，“獼紅妝”有些不悅地冷哼一聲，聲音卻是愈發清冷：“你若不拿，等我再次失去理智之時，怕會隨手將其丟棄”。
此女說完之後，玉手一推，冰魄晶石向著賀小石緩緩飄來。
賀小石下意識伸手，將其捏在手中，一股清涼之意，從冰魄晶石之上傳來，讓他心頭一驚，整個大腦，愈發顯得清明之極。
“果然不是凡物”，賀小石心裏暗暗想著。
看到賀小石將晶石攥在手裏之後，此女神色一緩，將戴在手指的一個灰蒙蒙戒指，取了下來，遞給了賀小石，並開口說道：“這是空間戒指，我現今一具屍體，戴上也用不著，還不如給你，裏麵有些東西，對你或許有些用處。”
賀小石默默無語，將其拿在手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做什麽。
“我已抹除我的印記，你滴一滴血，便可將其打開”，此女沒好氣的說了一聲。
賀小石並未按照此女所說的做，而是抬頭看著此女，鄭重其事地說道：“前輩但請放心，若我有實力，定滅殺那隻金烏，報前輩之仇。”
“獼紅妝”淡淡一笑，神色仿佛放鬆了許多，卻是意味難明的擺了擺手。
“你沒必要感恩，若是沒有你來此，或許我真的將要渾渾噩噩下去了，因果輪回，或許也是你的機緣罷，能在失去自我之前，見到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你，或許上天也算待我不薄了……”，此女淡淡說道，最後雙手一推，賀小石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上飄了起來。
賀小石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此女，在池底漸漸模糊。
等到冰魄晶石，隨著賀小石離開這方靈池的刹那，仿佛木偶一般的“獼紅妝”，眉心的那一點“朱砂”，驀然間亮了一瞬，將她如仙的容顏，襯托的愈發明豔，
接著，“獼紅妝”的整個頭顱，以“朱砂”的位置為中心，仿佛精美的瓷器一般，砰然碎裂，最後化為棉絮狀的細絲，遊走在水池之中，最終緩緩消散。
隨著“獼紅妝”頭顱的消失，她的身體，也是從靈海的位置碎裂，然後消散，最後徹底與這方水池融為一體。
就此，獼紅妝的屍體，消失在天地之間，塵歸塵，土歸土。
隨著獼紅妝肉身的消散，這方水池內，所有的屍身和白骨，以及蝌蚪狀的生物，全都在輕輕一顫之下，統統化為齏粉的消散在池水之中，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這些屍身白骨，存世已然有了漫長歲月，在池水的浸泡之下，早該化為烏有，隻是有獼紅妝屍身和冰魄晶石的存在，才導致的他們存在。
既然獼紅妝肉身已散，冰魄晶石也不在池中，這些池水中的邪物，消散於天地之間，當是自然之事了。
就在獼紅妝的肉身，消亡之際，那隻進入玄界的女鬼，仿佛有所感應一般，開始低下頭淺吟低泣起來……
手中摘取了一些瑤草池花，離開靈池的賀小石，回頭看了一眼靈池，不知為何，突然在內心深處，浮現出了淡淡的失落感。
接著，賀小石的目光，望向遠處，在看到傷痕累累的孫黃，和奄奄一息的玄靈蛇之後，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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