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
容顏絕世的女子，沉吟片刻，接著伸出纖纖玉指，在兩者之間，化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圈。
圓圈之內，空氣微漾，接著一麵清澈明亮的圓形水鏡，赫然出現在兩者之間。
賀小石有些疑惑，凝神向著鏡子望去，一幅幅場景，出現在水鏡之上，講述著一個讓人感慨古舊的往事……
一處山清水秀的穀地，一位玄衣男子，端坐在一塊青石之上，這男子雙眉斜飛入鬢，眸子呈淡金色，一張刀刻般的麵容，堅毅無比。
這男子雙目顧盼之間，有著一種霸絕天下的氣勢，隻是此刻看著懷中的女子，卻是隻有濃濃的柔情，餘者皆無。
這女子容顏絕世，正是自稱六耳獼猴一族的女子獼紅妝。
隻是此刻，此女不再有那種怨氣和死意，有的隻是狡黠與靈動，仿佛天地間最可愛的精靈一般，隨意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可以照亮天光。
此女一雙清澈之極的美目，此刻，雖然望著頭頂蔚藍如翡翠的藍天，卻給人一種感覺，此女的世界之中，隻有擁她入懷的男子。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仿佛精靈一般的女子，輕啟朱唇，溫聲問道。
玄衣男子微微一笑，眸子之中散發著驚人的光彩，斬釘截鐵的說道：“紅妝，你放心，等我變得無比強大之時，定然會來尋你，那時，我將會讓你成為這天地的中心，讓所有生靈，都羨慕你！”
玄衣男子的眸子，望向無盡遠處的虛空，卻是沒有注意懷中的佳人，那雙暗淡下去的眸子。
畫麵一轉。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一處荒涼的驛站外，玄衣男子翻身而上，騎坐在全身布滿赤紅色鱗甲的烈馬上，他手持一根漆黑如墨的長槍，男子橫槍立馬，整個人散發著驚人的光彩，仿佛連遠處的夕陽，都沒有此時的他明亮一般。
玄衣男子深深望了一眼身後的城牆，騎馬絕塵而去，漸漸消失在如血的暮色之中。
一道布滿著歲月痕跡的斑駁城牆之上，一位擁有絕世仙顏的女子，目送著玄衣男子漸漸消失，美目之中，有淚水淌出。
歲月浮光掠影，獼紅妝在族內，空守閨房，期間有數位家族的天才，向她求婚，卻是被其毫不客氣地拒絕，其中包括一隻通體淡金色，天生六耳的真正六耳獼猴。
獼紅妝的心中，隻有那玄衣男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某一日，獼紅妝擁抱著玄衣男子的魂燈，正要入睡，突然間，魂燈之上的光芒，瘋狂的閃動了幾下，最後，竟是無情的熄滅！
這代表著玄衣男子，一代天驕，已然死去。
女子肝腸寸斷，一夜滿頭青絲花白，數日之後，她立身於一顆粗大的槐樹下，手持一束白綾，竟是想要結束自己的性命。
關鍵時刻，那隻純血六耳獼猴出現，雖避免了香消玉殞的慘劇，但無法阻止女子萬念俱灰的心態。
時光白駒過隙，數年後，獼紅妝毅然辭別族人，踏上了那條玄衣男子走過的路。
跋山涉水，披星戴月，期間，她經曆了太多磨難，甚至遇到過數次性命之危，此女靠著心中的一股氣，毅然堅持了下來。
畫麵再轉，鏡子之中，出現的畫麵，定格在了玄界之中。
獼紅妝出現在玄界內，正中間的那座山峰前，她如白玉般的手心中，放置著一個赤紅色的，仿佛血鑽雕刻而成了小爐，正是玄衣男子臨行前，送給她的東西。
當獼紅妝立身在正中間的山峰前時，此小爐之上，赤紅色的霞光蒸騰，正是靈寶得見主人真身——玄衣男子的反應。
獼紅妝絕美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刹那間讓玄界的陽光，都黯然失色。
她攀著山峰而上，全然不管周圍龐大的威壓。
不知過了多久，獼紅妝終於還是攀上了山峰，卻是遇到了無數隻怪鳥的阻擊。
這些怪鳥通體血紅，生有三足，最強大的攻擊，是從堅硬的最終噴出的火焰，然而此女也是強大之極，舉手投足間，將其盡皆斬殺。
最後，她身體一縱，進入一個閃著紅光的山洞之中。
山洞之中另有洞天，獼紅妝繞過無數禁製，斬了太多生靈，最後終於進入一處烈焰滔天的空間之中。
一隻通體宛如黃金鑄成，生有三足，像極了神話傳說中的金烏，擋在了她的前方。
不由分說，這金烏張口吐出丈許的火龍，與獼紅妝纏鬥在一起。
此女在此刻，終於是化出本體，乃是一隻通體銀燦燦的四耳神猴，與金烏拚盡全力的戰鬥。
這是一場惡鬥，真正的戰鬥場麵，在鏡中無比的模糊，隻能看到最後的結果，是化身銀色四耳神猴的獼紅妝，將這隻金烏生生撕為兩半。
隻是，她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她此刻滿身浴血，眸子暗淡無比，就連走路都踉踉蹌蹌，隨時會倒地不起。
穿過烈焰滔天的空間，女子站在一間密室之前，用盡全力推開一扇不知是何材質鑄成，閃爍著森冷無光的沉重巨門。
巨門緩緩張開，一隻通體同樣金黃色的神猴，安靜躺在一張石床之上，這隻身後毛臉雷公嘴，與賀小石真的是太像了，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隻神猴的手臂，奇長無比，仿佛可以排山倒海，摘星捉月，赫然是一隻真正的通臂神猿！
獼紅妝看著躺在石床上的神猿，美目之中，有無盡的清淚流淌而出，她仿佛看到那個堅毅無比的玄衣男子，正對他燦爛的笑著。
“紅妝，你放心，等我變得無比強大之時，定然會來尋你，那時，我將會讓你成為這天地的中心，讓所有生靈，都羨慕你……”
清晰的話語，還清晰的在她的耳畔響著，可是，卻是人鬼殊途。
獼紅妝不顧一起的跑向前去，一把抱住神猿，再也不肯放開，似乎就這般擁抱著，她就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安靜的仿佛睡著的神猿上方，一顆散發著赤霞，雕刻著無盡道紋的心髒，在半空中沉沉浮浮，一縷縷金色的精血，從神猿的身上流出，向著那顆心髒射去。
仿佛是在滋養著那顆心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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