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尤楚篇 1

  白城最大最豪華的嶸創酒店今天全程戒嚴,除了能拿到邀請函的人,任何人不得進入。


  大樓上超大號的電子屏幕上滾動播放著一對新人的婚紗照,照片上的女人眉目如畫,身披白紗仿若仙子,她漂亮的桃花眼裏盛滿了幸福。照片中的男人似妖似仙,明明是一張攻擊性十足的臉,卻獨獨對懷裏的女子溫情一片。


  今天,白城最引人注目的一對,初念和黎爵在這裏舉辦婚禮。


  嶸創酒店對麵,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車窗半降,十一月份的白城裏刺骨的寒風也沒有讓駕駛席上的人有絲毫升起車窗的欲望。


  他就那麽定定的看著電子屏幕上的結婚照,眼睛不斷的描摹著那個女人的輪廓。


  手裏的煙被他抽了一根又一根,仿佛都抹不掉他心裏的痛。


  直到副駕的車門被打開,初灝一屁股坐上車。


  感受到車裏跟冰窖一樣涼,他無語的罵了一聲,“瘋了吧你,大冬天的不關車窗,不開暖風,想凍死嗎?


  想死你也別死在我妹婚禮上,是給她找晦氣,還是給你自己找晦氣。


  我就不懂了,你想要什麽女人要不到,勾勾手指大把的女人前仆後繼的,非得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尤楚抽完手裏的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


  抬起右手,他緩緩的放在左邊的心口上,“勾來多少女人也不是她,再多又能怎麽樣?”


  初灝腦殼疼,這一個兩個神經病一樣,前有溫寧為愛而死,後有尤楚要死不死。


  “一年多了,你還看不明白嗎,她就沒喜歡過你。現在她和黎爵孩子都有了,真不懂你在這兒等什麽呢?”


  等什麽?

  尤楚左側的心髒又不受控製的抽疼起來,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我沒想破壞她的婚姻,隻想看看她都不行嗎?”


  初灝看著他這魂兒都快沒了的樣子頭更疼了,“就你這命都不想要的勁兒,我現在都開始後悔同意你去中東維和的申請了,不知道你是去送死的,還是去作戰的。”


  尤楚視線定在初念的照片上仍舊不動,口中回著初灝的話,“我自己的命可以開玩笑,但是我絕對不會拿戰友的命去開玩笑。


  首長不用擔心我會影響到任何人,就像我對她的感情,從來都隻有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回應。”


  初灝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因為黎爵太優秀,對初念不論什麽都做到位了,他倒是覺得尤楚也不錯。


  但現實就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有人歡喜就注定有人會落寞。最可悲的莫過於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求而不得,棄之不舍。


  “想上去看看她嗎?”初灝終究是沒忍住開了口。


  尤楚自從掉到他手下做事以來,他不隻一次認可過尤楚的能力,也把尤楚當成他重點培養的對象,這樣的人才,若是用好了,能成為軍事上的奇才。


  可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過一根筋。


  聽到初灝的話,尤楚的眼神立即亮了起來,像是失去光澤的星星,猛然被太陽所普照。


  “讓我再見見她,去維和之前,我就再也沒什麽遺憾了。”


  初灝再次歎氣,哎~好好談一段普普通通的戀愛不行嗎,非要把自己虐的體無完膚才罷休。


  尤楚跟在初灝的身後進了嶸創酒店。


  到了婚宴現場,他看到的就是黎爵在舞台上和初念擁吻的畫麵。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環形大屏幕下,他想要避開這樣刺眼的畫麵都無所遁形。


  心痛的感覺再次襲來,他就像是自虐一樣,心越痛他越盯著台上的人看。看他心裏的那個女人在別的男人懷抱裏幸福,在他的擁吻下綻放最美的芳華。


  隻有真正痛過的人才知道,痛到極致後不是麻木,而是絕望!


  初灝暗道真是夠了,想做回好人,沒想到反倒是適得其反。


  某一時刻,尤楚沒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心裏的不甘,心底的惡意吞噬他最後的理智。


  有那麽一刻,他想不管不顧的衝上台,把那個女人帶走,帶著她到隻有他們的,荒無人煙的地方去生活,守著她一輩子,再也不要這樣隻是遠遠的看著。


  某一時刻,心髒疼到無法承受,他緩緩蹲在地上。


  腦子可以清晰明確的知道,他怕是心髒病又犯了,每一次都是因為初念。


  回想起上一次她為他急救的模樣,他唇角緩緩扯出了一個笑,這次他的心髒又疼了,他還會不會來就他?


  身子毫無預兆的摔在了地上,他聽到周圍有人在驚叫,有人在喊快來救人,有人在喊快打120……

  尤楚眯著眼睛,尚且保存一絲理智。不多時,她看到有人朝著他跑來,入眼間,是一個穿著白色紗裙的女人,身材纖細仿若天使,抬手用力按壓著他的心髒位置給他做心肺急救。


  他固執的不去看來人的臉,不管是誰,他都隻想是他心裏的那個女人。


  眼睛緩緩閉上,若這隻是一個隻能想想的夢,那他寧願永遠也不要再醒過來。


  當尤楚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先是感覺到鼻尖竄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果然,他人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他的心髒病並不嚴重,死不了人,他也沒指望那一刻真的就是永恒。


  固執的撐著手臂起身,把手上還在輸液的針頭拔下。


  恰好這一幕被剛進來的小護士看到,她‘呀’的一聲被嚇了一跳,就沒見過這樣的病人,自己這麽不在乎自己身體的。


  “這位患者,你現在還得臥床休息,這吊瓶也是必須得打完的,你.……”


  小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尤楚冷冷的眼神打斷。


  他眼睛裏的神色太過駭人,連眼角那一抹別有風情的淚痣,都無法柔和他的眼神。


  見小護士不再聒噪,尤楚起身去翻自己的衣服。


  突然想起那個給他做急救的白裙子女人,他的手頓了一下,開口問道:“我是怎麽來醫院的?”


  小護士咽了咽口水來緩解此刻的害怕,片刻後才弱弱的開口,“是120急救送到醫院的。”


  尤楚剛剛還帶著點兒小希冀的心霎時落回原處,他自嘲的笑了下,不是所有穿著白紗的都是新娘,也不是所有會急救的女人都是她。


  就在尤楚找到衣服,打算去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一道清麗的女生響了起來,


  “你是要找送你來醫院的人嗎?是我!

  我最討厭的就是救的病人不聽話,今天你要是敢出這間病房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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