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杜丘壑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的錘在了淩嚴的心口,一次又一次將他的身份與過往暴露在陽光下,刺的他鮮血淋漓。有片刻他的腦袋是暈的。
黎爵從房間出來,就看到淩嚴站在走廊裏接電話,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此刻的他不是那個被人人稱作‘笑麵虎’,在商界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狠角色。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得不到愛人家人的祝福,無助又脆弱。
黎爵見他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定是杜丘壑威脅了淩嚴。
淩嚴的身份從來都是他心底卑微的源泉,當年他十歲的時候被村裏人強行送到了孤兒院,所有人都說他是個狠心的孩子,親手殺了他父親,母親因為他父親的死被逼瘋了,他成了被人唾棄,被人孤立的存在。
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所有的人都怕他,遠離他。
就是那時,黎爵帶回了他。
黎爵仍舊記得淩嚴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信我,我以後一定會做出一番成就的,讓那些看不起我,質疑我的人,再沒有膽子去質疑我。”
那之後,淩嚴的確如他所說的那般,成長的特別優秀,成了一個沒人敢輕易挑釁的人。
而杜丘壑,卻又殘忍的喚醒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卑微。
看著這樣的淩嚴黎爵眼底湧上一陣冰寒,他一把奪過淩嚴手裏的電話,對著電話那頭沉聲開口,“杜上將,你所在意的淩嚴的身份,他政審無法通過的地方,沒有什麽是一個對國家的重大貢獻換不來的。
一個貢獻換不來,就兩個換,兩個換不來就三個換。
淩嚴這些年跟著我,別的沒攢下,就錢和人脈攢了許多。
他手下有無數個科研團隊,更甚者如果他願意,隨時可以為對國家有重要貢獻的團隊投資,所有產生的對國家有貢獻的成就也有他的一份。
他還有很多情報內線,國家不方便出麵收取的信息,他有能力去收取再上交給國家。
想要得到一個巨大貢獻獎,他有的是機會。
再不濟,我在國內和國外有多少身家杜上將該是知曉的,淩嚴是我兄弟,我永遠都是他堅強的後盾。娶令千金,以阿淩的能力和身份都綽綽有餘。”
電話那頭的杜丘壑眯了眯眼,黎爵他是了解的,那孩子就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而且他還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淩嚴作為一直跟著他長大的兄弟,這件事情他怕是會插手到底,還真是有些麻煩。
“黎爵,初灝是我的手下你該知道。你現在是初家的女婿,你這麽和你二哥的上司說話,就不怕給他惹麻煩嗎?”
黎爵唇角輕勾,卻是一個冰冷毫無溫度的弧度,“杜上將,作為一個一心為國,忠於國家的上將,應該能明白二哥這麽優秀的軍人,對於國家而言是多麽稀缺的人才。您將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為。
而且,二哥他剛剛立了一個大軍功,若是有功的人還要被處罰,被針對,不知要寒了多少在前線拋灑熱血軍人們的心。”
杜丘壑輕哼一聲,初家這些個孩子,他是從小看著長大的。黎爵從小就像是一頭蟄伏中的狼崽子,帶著一股子不咬斷獵物就不撒口的狠勁兒。他其實還是挺欣賞他的,甚至曾經還動過讓他從軍的念頭,隻是他的身份背景過於複雜,這一想法才擱置了下來……
但這些不代表他就可以在他麵前肆無忌憚。
“年輕人,伶牙俐齒固然好,但也要懂得分寸。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不要以為你手裏有資本就可以為所欲為,有些東西,永遠是限製在規矩之內的。”
黎爵垂眸眼底積聚著風暴,他承認,有些事情是他所不能及的。但不過隻是一個平凡到想與愛人相守的事情,為什麽就非要提升到一個不可控的層麵。
“以您的人生閱曆來講,有些高度的確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所達不到的。但是,也正是因為您到了這個年紀,有些年少時候的追逐和夢想都成了壓在心底的遺憾,你回想起來的時候會不會也埋怨自己為什麽沒再努力一些。
我沒有參與您家事的意思,隻不過想問您一句,作為父親,再您明知道女兒心意的時候,您真的舍得讓您的女兒一輩子活在遺憾中嗎?您覺得為她好的事情就真的是在為她好嗎?
您可以狠下心來操控女兒的人生,我卻沒那麽絕情看著自己的兄弟為情所困。
若是杜上將真的想跟我們這些年輕人過過招,證明一下是人生閱曆能贏,還是年少輕狂能勝,我不介意和杜上將下這一盤棋,看最後阿淩和杜軍醫是否可以終成眷屬。”
說完黎爵就單方麵掛斷了電話。
將電話扔回淩嚴的手裏,黎爵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不就是個女人的事兒,磨磨唧唧的至於麽。喜歡,愛就完了,別的都不重要,隻要你們兩個都堅定不移,彼此理解,就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兒。”
淩嚴搖頭低笑,是他總是被身份和過往壓製,忘了他是和黎爵一起長大的過命兄弟,忘了他也是家財萬貫呼風喚雨的狠角色,忘記了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人詆毀的孤兒。
他有兄弟,有家人。
瞥了一眼黎爵脖頸上的吻痕,淩嚴輕笑開口,“今天學到了,爵爺你就是這麽搞定嶽父嶽母的。
看樣我也得伺候好自己的女人,讓她多寵我點,給我種幾顆草莓,好在未來嶽父麵前罩著我。”
黎爵:“.……”這貨居然內涵他。
抬手輕撫上脖頸處的痕跡,黎爵不自覺的勾唇一笑,眼底閃出細碎的溫柔光芒。
他頗為自豪的揚了揚眉,“嗯,你是該多學著點,討老婆歡心是個技術活兒。”
說到這兒黎爵似是才反應過來,拍了拍淩嚴的肩膀,“啊,我忘了,你還沒資格叫老婆,不像我已經領了結婚證。看樣你以後要多花點心思了。”
淩嚴:“.……”
他感覺被秀了一臉,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淩嚴無語,默默轉移話題,“大佬,我們還是聊聊今天要去做的事兒吧,我感覺我現在能想出一萬種折磨人的方法,我可以,我能行……”